“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宋应星将手中毛笔扔到一旁,顺势趴在了桌子上。
这一个月以来,江九黎天天来这里监督他俩抄书,以前他不在的时候俩人好在能打个浑嗑解解闷,可自从他一来俩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得重抄一边。
“好了,不要抱怨了。快些抄吧。”纪然坐在一旁安慰着他。
宋应星赖赖唧唧,“不说外门弟子是很难见到掌门的吗,怎么他就有时间天天来这里监督我们?”
纪然也想不明这个问题,摇摇头那起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这…我也不知道。”
“哎,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宋应星杵着胳膊出了神,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可别急坏他老人家。
宋应星想的出神并没有发现江九黎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待他回神看到江九黎时吓得他灵魂一颤,脸都绿了。
“掌…掌…门…门…大人,您您…”,宋应星磕磕巴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去一句完整的话。
江九黎见他吓成这副模样,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疑惑:难道我就这么吓人?
宋应星赶紧趴在桌上,从一堆宣纸里找到了被自己扔掉的笔后立刻奋笔疾书,头也不抬。
“掌门,弟子已经抄完。”纪然将一叠宣纸整理好,工工整整的放在了贺清瑜面前。
宋应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什么时候抄完的?”
纪然:“我一直都在抄。”
宋应星安哀怨的看着纪然: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纪然:谁让你偷懒!
宋应星:你就这么抛弃我而去…
纪然:不!还有掌门陪着你。
江九黎看着低下的二人眉来眼去,轻咳一声:“好了,你可以走了。”
纪然行礼道:“多谢掌门,弟子告退。”
宋应星伸出尔康手:不要走啊…
“怎么?还不写等着过年?”江九黎看了他一眼。
宋应星很怂的点点头:“写,写,我这就写。”
写了不一会,又开始安耐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一边偷瞄着江九黎一边盘算着自己的坏心思。
“掌门大人。”宋应星轻轻叫了他一声。
江九黎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他。
宋应星嘿嘿一笑:“我的三宝还好吧?”。
江九黎将目光收回到书本上,淡淡道:“还好。”
“那…我今天,能不能…把它接回来?”
江九黎微微一顿:“今日结束你随我回九鹤殿。”
“好好好!”宋应星乐不得的点头应下,拿起手中的笔奋笔疾书。
江九黎却发现季临安眉眼带笑神情放松,是平日里见不到的样子。
落日的阳光照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的度上里一层金光,此时的宋应星低着头正认真的写字,并没有察觉到江九黎的目光正流连在自己身上。
“咚咚咚”
三声钟响过后,宋应星放下笔身了个懒腰,动了动酸痛的脖子:“哎呀,终于快要结束了。”
一想到江九黎还在,立马收了胳膊端正坐好:”掌门大人,今天的已经抄完了。”
江九黎点点头,“走吧。”
从天一阁出来后,宋应星跟着江九黎去了九鹤殿。
他一直以为蜀山的正殿已经够高了,没想到江九黎住的九鹤殿竟然比他还高!他每天爬这么高的台阶不会累吗?
真真的要人命啊!
江九黎走在前面发觉那人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宋应星一手扶着栏杆一捂着胸口,脸色甚是苍白。
江九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到身旁拎起他的衣领,“闭上眼睛。”
宋应星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还不忘嘱咐一声:“掌门大人,您可一定的抓紧了。”要不然我就死无全尸了。
江九黎:“多嘴。”
在睁眼已经到了九鹤殿,金色的匾额在落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殿外便是那翻滚的云海,不远处便是那轮火红的落日。
看着如此美景,宋应星由心的发出一声赞叹,“不愧是神仙住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仙境啊!”宋应星站在石栏后远远眺望着,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江九黎从来没有见过的。
为什么他会这么开心?站在身后的江九黎心里竟有些疑惑,他还从未见过有谁向他一样。
“每天都能看到这么美的风景多惬意啊。”
江九黎走上前与他肩并肩,眺望着那轮如血的残阳,许久才说道:“有时我很羡慕那些生命短暂的人们,最长莫不过百余年的光景。入眼皆是一瞬而已。
或喜或悲,皆由心生。不像我,入眼皆是衰败繁盛如春去秋来,只绝山河以故,仅此而已。”
听了他这一番话,宋应星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才知道:原来向他这么法力无边的祖师爷也会有烦恼,但…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他好像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个说话的人,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挺孤独的…
宋应星转过身眼神坚定的看向江九黎,一本正经道:“只有经过七重孤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江九黎垂眸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你才活了几年。”
宋应星:“…”
“哞哞哞”
“哞哞哞”
三宝一听见宋应星的声音撒腿跑了出来。
宋应星看着三宝眼睛一亮,就连语气中都带着些雀跃:“三宝?”
“哞哞哞。”
三宝跑过来一头扎进宋应星里,宋应星被他撞得后退好几步,在他怀里撒娇的乱拱。
“好了,好了别闹了,掌门大人在这呢。”宋应星摸着三宝的头宠溺道。
听到江九黎在这,立刻躲到了宋应星身后身后不敢出声。
看着样子,平日里贺清瑜这家伙没少吓唬它啊。季临安心里如是想。
“额…掌门大人您,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给我俩送回去呗。”宋应星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江九黎一甩袖转身走回殿内,“自己走。”
“啊…”宋应星仰天长叹,凄凄惨惨地:“这么高的山我爬到明天也爬不下去了啊!”
“如果到了酉时我还到不了竹萱阁,那我就得去戒律堂睡了!”
“可怜我每天都要去抄门规,晚上还要去戒律堂睡…呜呜…”
“这个咋整啊…”
坐在殿内的江九黎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袖子一挥二人便消失没了踪影,殿内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