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毒虫的原因,永庆给范长风留了五个人做帮手,还留了五十两银子用以置办的酿酒的工具,多余的就算给范长风他们几个的赏钱了,这一切永庆都不在旁边,全权交给范长风。
首先范长风先派人去成立采购一些东西,虽然酿酒他也能做,但毕竟还是直接买的精酿方便一点,直接用城里买来的精酿。
派出去的三个人一来一回就是一天时间,等他们再回矿山已经是晚上了,范长风让三人去休息,由他和潘岳二人将这批精酿再蒸馏提纯成高浓度的酒精。
范长风和潘岳提前找了一口大锅将其洗刷干净,将买来的几坛美酒开封。
一旁的潘岳凑上去闻了闻,“大哥,这酒可真香啊。”
随即范长风也凑上一坛酒闻了闻,不由皱起了眉,这浓度太低了一些,而且过滤极差,酒液上还漂浮着微绿的酒渣,好像一只只蚂蚁。
比宫里进宫的酒差远了……
当即范长风将酒倒进大锅中,不屑道:“这也算美酒?”
“这可是常州城里一等一的绿蚁酒,我记得十多年前,俺老爹当年有故人来访,才让我去酒肆打了一坛。”
“要用这么好的酒驱虫吗?”
潘岳眼中隐隐有些不舍的问道。
轻轻一笑:“以后有机会带你尝尝宫里皇帝的御酒是什么滋味,那味道,一口喝完后唇齿留香。”
“宫里?我们还有机会能喝到宫里的美酒?”潘岳露出向往的神色。
“一定会的……”夜幕中,范长风的眼眸中隐隐闪烁出坚定的光。
大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二人一坛一坛的蒸馏着绿蚁酒,顺便用布过滤了酒中的酒渣,最后的酒无比清澈宛如清水一般,范长风抿了一口,多少度他也不好说,但肯定比他前世喝过的五十六度的酒浓度高的多。
虽然是在室外,但是周围还是熏出一股淡淡的酒香。
趁着酒热,范长风与潘岳二人赶紧向酒坛中放雄黄。
看着雄黄一点点溶入酒液,范长风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
若不是怕酿酒提纯的技术被泄露,也不至于他和潘岳两人忙到现在。
派人把消息报给的永庆后,他让范长风和潘岳二人先回房休息,其他人带着雄黄酒朝矿洞出发……
范长风和潘岳也得了清闲,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跟着大伙吃了顿饭,路上向他打招呼的人不断,现在他也算是红人了。
当了二十年的太子,范长风自然知道怎么应对。
蹲在一边吃饭,范长风向旁边一人问道:“这位老哥,毒虫清理的怎么样了?”
“毒虫?今天挖了一整天,半只毒虫都没见到。”
”没见到?”范长风有些诧异。
一边上演活吞馒头的潘岳口齿不清的说道:“是唔是湖虫闻到味,害怕了?”
“不过是一群虫子,怎么可能。”旁边那人喝完手里的粟粥,吊着馒头一边走一边道。
这个时代虽然有夜生活,但绝对不是一堆糙老爷们能在这山上能玩的,所有人都酣然入睡的时候,潘岳将范长风叫了出来,诧异的看了看潘岳,谁知后者对他挤眉弄眼的,压下心里的疑惑跟着他走了出去。
只见走进一片荒地,周围的树上吊着一只羽毛闪亮的野鸡。
“这……你哪来的鸡?晚上不是不让出帐房吗?出去了可得扣除三月月钱。”
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潘岳架起一堆柴火一遍烧火一边说道:“大哥放心,俺都提前给叔叔们打招呼,这次能将虺虫清理掉,大哥你可是老矿最大的功臣,不用担心。这鸡是下午从远处飞来的,真真的野鸡,就是脑子好像不怎么聪明,一下装到树上被我抓了到了。”
“大哥放心,不会有事的。”
将周围铺在地上如鹅绒般的杨絮清扫出去,烧起火,潘岳一边清理鸡,边让范长风坐下等。
“你啊你,还真是胆大,就算你叔叔伯伯能关照你,但要是让永庆大人看到,月钱被扣怕事跑不了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范长风只能坐下,怎么都是潘岳的一片好心。这个庄稼汉子前些天吃了几块肉丁都激动的不行,更何况一大只活鸡。
将野鸡皮剥了,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去其内脏,清洗干净。
不一会,潘岳把整只野鸡清理完,用干净的木签穿上,架在火上慢慢烘烤着。
“嗨,不比老大是世家子弟出身,俺小时候家里也养过,但这辈子也就吃过鸡屁股,那鸡腿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潘岳自嘲的道。
世家子弟……范长风的脸上突然比以往多了几分沧桑,他到愿意生在一个小世家当中,不用管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家庭和睦,父慈子孝,一家幸福的样子……
两人互相交谈了几分,潘岳好像想到了什么,慌忙将签子递给范长风,从胸口掏出一小包布,轻轻打开,露出一堆青绿色的东西就往烧鸡上倒。
看着一堆青绿的小颗粒被撒到烧鸡上,范长风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盐啊,大哥你不懂了吧,要提前放盐才这烧鸡才能入味。”
一边放盐,潘岳一遍笑呵呵的说道。
看着憨笑的潘岳,范长风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得感觉油然而生,这大概是幸福吧?
前世孤儿一个,这一世比孤儿还惨,虽然有爹但胜似无爹。
范长风很不确定的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就是幸福吗?可能吧,反正未曾体会过。”
在宫里,所有人接近他都是因为他是太子,尊敬他是因为他是太子,欺负他的人同样是因为他是太子,他那皇帝老爹讨厌他还是因为他是太子……潘岳是不同的。
这一刻,他觉得当永家的奴隶也不错。
就这么静静劳作,等年龄大些用攒下的月钱娶个媳妇,置办些田地,年龄再大点就给自己赎身,简简单单活一辈子……
“大哥,来,吃鸡腿!”
潘岳扯下一只鸡腿,给范长风,后者一怔,笑了笑。
“嗯!”
远处的矿洞,突然传来一阵奚奚索索的声音,二人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向远处的矿洞。
只见一片黑色的潮水涌了过来,带着令人牙酸的叫声,好像一群女鬼的惨笑。
范长风与潘岳对视,异口同声道。
“虺虫?!”
“虺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