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军没能阻止苏映雪卖房子。
反正到时候还不上钱,苏映雪人财两空,就必须给左冷寒做摇钱树了。
这是一击三连,故意对苏映雪做的贷款合同。
苏木然借钱,左冷寒下套,苏映雪敢钻。
沈千军还能说什么?
得尽快把钱还上,给全家解套才行:“事已至此,我来解决问题。你明天带凌儿上学,手续我都办好了。工厂的事情很快会有眉目,你不必交十万罚款……”
苏映雪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已经失望至极:“沈千军,我要是指望你,我都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情。
我要是指望你,我和凌儿也不会过的这么难看,被人瞧不起。
所以请你离我和女儿远一点。
你但凡有点出息,争点气,咱们这个家,何至于此!”
“听见没有废物点心。”苏木然指着沈千军胸口,狠狠戳他:“我说沈千军,你要是个男人就放聪明点,我姐早晚要伺候张龙虎的,早晚要给你大哥暖床解裤腰带的……
再说欠的这点钱,龙虎哥会给我姐填补上,赶紧滚机霸蛋。”
沈千军叹了口气:“映雪,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但约定好的事情,我希望你在等等,不是说好了,解决不了问题,我就和你们恩断义绝,永远不再回来。”
“行,就在等你一天。”苏映雪含不住的泪水,一颗一颗,滚落在地上:“沈千军,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永远别来烦我和女儿,我苏映雪是死是生,都和你没有关系。”
沈千军红着眼眶,用力点头:“一言为定,别忘了明天送凌儿上学。”
“快滚吧!”苏木然将沈千军推出房间,还朝外面呸了一口:“狗屁不是的东西。”
关上门,又乐呵呵对苏映雪说:“姐,有了这十五万,能解燃眉之急,你把钱还给公司,他们就不会阻止凌儿上学,找你的麻烦,剩下的五万块钱,足够凌儿好几年的学费了……不过,您和龙虎哥的婚事……”
“沈千军不是说等他三天嘛?万一……”苏映雪抽了抽鼻子,委屈的哭出声来:“算了,没有万一的。”
一家人除了苏映雪,都特别高兴。
老头老太太做梦新女婿上门,可算把沈千军那个废物踢出去了。
贷款借钱只是解燃眉之急,在苏映雪心里,女儿上学,比什么都重要。
反正有张龙虎托底……
这一大晚上,张龙虎就吃了半碗面条,直打喷嚏。
录像厅赚的这点钱,全搭进去买地皮了。
下午,哥三还象征性的去中介啊,搞房产的地方问问能卖多少钱。
那些做对缝生意的,一听说是郊区那块地,都放屁乐冒烟了。
花四万?
最多四千……
张龙虎彻底烟儿灭,一下午没吃饭,晚上还眼皮直跳,谁蹋马总念叨自己。
至于赵高袁弘这二位,因为花四万买了四块破地,本来就上火,结果电视台采访当地有关部门,说郊区那块地皮,近期县里,可有相关规划……
接受采访的那哥们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没有接到通知,再说郊区要大范围破土动工,肯定涉及到棚户区改造的,十几万人口迁移,重建的工作……据我所知,十年之内,不会有动作。”
听完这些,赵高,袁弘,直接躺平,别说吃饭,喘气都费劲了。
……
沈千军睡觉不多,毕竟有心事。
凌儿上学的事情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故。
倒是苏映雪纸壳厂的问题,他要过去处理。
朝云县纸壳厂原来是国企,后来企业改制变成私企,主要业务来自于小产品包装,供应全县的。
承包纸壳厂的是个二道贩子,叫张键。
这小子还喜欢倒腾地皮,据说昨天,刚刚把郊区那块破地卖给三个大傻逼,高兴的一宿没睡觉。
中午来厂子视察,是因为有大资本要收购纸壳厂,他得做好接待工作,狠敲对方一笔。
刚到厂子,就看见苏映雪带个男人,主动送钱来了……
这两天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特么好事,一波三连啊!
张键笑呵呵道:“映雪,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屋聊,这位是……”
苏木然知道调戏姐姐的就是这个二货银币,要不是他手里掌握着苏映雪破坏公物的证据,早就一炮子送他见他父亲,老银币去了。
“这我弟弟,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再说,我一个人也不放心。”苏映雪诺诺道,面对张键,她可没有对沈千军的气势。
迎面不打送钱人,张键点点头:“能知道错了,这事就有的商量,你也知道咱们那条生产线有多重要,行了,事情都过去了,我点点钱,没问题你就继续上班吧,以后可不许马虎大意了知道嘛?”
“是,谢谢经理。”
张键高兴的请苏映雪姐弟进办公室。
而这时,沈千军已经在纸壳厂溜达一圈了,也详细了解苏映雪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要罚款十万。
纸壳厂的生产线,在若干年前,的确是花十万引进的。
可时过近迁,生产线总出故障总要修理,赶巧那天苏映雪值班,就突然停电了……
生产线出现严重质量事故,张键就把罪过推在苏映雪身上,说如果不赔偿十万块修理费,就让她身败名裂,女儿上不了学,打的她老公生活不能自理,全家逃难。
张键和城北老大左冷寒,毕竟是有点关系的。
而解决这件事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拿十万块钱摆事。
第二个,苏映雪和张键搞破鞋,一周七天,搞八次,次次不重样。
苏映雪是传统女人,她宁死也不会出卖自己,出卖身体。
做错了事情,她自己会认。
牙敲碎了,她努力咽下去。
张键正要数钱,沈千军到了:“张总,十万块钱不好拿,别给你烫着。”
“你谁呀?”张键没见过沈千军,撇着嘴看他。
“我来跟你聊聊生产线……”沈千军也拿钱来了,先苏映雪一步,扔在办公桌上:“十万块在这,就问我敢给,你敢要吗?”
“你特么谁呀?”张键问苏映雪,哪来的二逼?
苏映雪气的胸口起伏,她狠狠推沈千军:“到底要怎么折磨我你才甘心?你又是从哪骗的钱呀……”
说实话,看见沈千军拿出十万块,苏映雪是震惊的。
可她太了解沈千军了,这笔钱,绝对不是什么好道上来的。
高利贷不会再借他钱了,所以这钱,苏映雪想了想道:“你不会偷偷去学校把孩子接走,把我女儿卖了吧?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我女儿……”
沈千军冤枉死了:“这是从我大哥,张龙虎那里拿的钱。苏映雪,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我就那么不是人嘛?凌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何苦要卖她?”
“你是人,你能把老婆孩子卖了?”
“你是人,你能把自己老婆送给大哥当媳妇?”
“你是人,你能看着我一个女人,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连脸都不要了对吗?”苏映雪撕心裂肺的喊去,压在女人头上的何止是十万块钱?
那是嫁给张龙虎的屈辱!
更是被左冷寒带走,做摇钱树的无尽绝望。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苏木然上去就是一巴掌,可惜没打到,他指着沈千军鼻子骂:“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朝张龙虎借钱,最后还是你净身出户……”
“苏映雪,苏木然!”沈千军也怒了:“我实话也告诉你们,兄弟录像厅的背后老板就是我,张龙虎也是给我打工的……”
现场愣了下,苏木然笑不行了:“吹牛逼我也会,我还说纸壳厂是我姐的呢,煞笔。”
见这一家人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张键拍了拍桌子:“停停停,要打回家打去。我当谁呢,原来是苏映雪的废物老公啊,这牛逼让你吹的,可别上天,十万块我收了,赶紧滚蛋……”
“张总这钱烫手,不好拿吧!”沈千军推开苏木然,双手狠狠拍在办公桌前:“听说有资本要承包纸壳厂,你想卖个好价钱啊。
可生产线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你还要员工赔偿十万,想必不是什么小故障吧?
这事要是被资本知道,你打算卖多少钱啊?”沈千军杀人诛心,当场给张键干灭火了……
“你,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沈千军将十万块钱推给张键:“你不是说我女人损坏公司财产嘛,这是赔偿款,你点点……”
张键懵逼中——
苏映雪在后面哭着喊去:“沈千军,你给我留点脸行不行,我还要在这里上班,我还要养活女儿啊……”
“干啥啥不行的废物,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赶紧滚。”苏木然过去推沈千军,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推动?
“老婆你放心,张总收下这钱,我转身就走。”沈千军双目如豹子般盯紧张键,一寸一寸,将钱,推给对方。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张键突然乐了,给苏映雪和苏木然吓一跳,什么毛病?
只见张键又把钱推回来了,且充满笑容:“沈先生真是护妻狂魔啊!
我就是吓唬吓唬你老婆,不然她工作是真的不上心啊!
那生产线都多少年了,早特么不值钱了,十万块钱快拿回去,给孩子买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