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俞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说道：“那就等稍晚一些吧，熠熠下山那几天一直寻我，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过才行。”

若是熠熠找他只是因为气不过想要再同他理论理论，那他就也认了。

若是熠熠知道自己错了，那他就原谅熠熠，毕竟女孩子就是娇弱些，他大方一点就好了。

虽然……这个假设不太可能。

石俞苦笑了一下，熠熠的性格他很清楚，是认定一件事就要走到底的，他大概率是要再被熠熠骂一次了。

……

“你们随意坐下，任意吃喝，我自会为你们结账。”江如熠对着六个婢女四个小厮说道，说完便和江如月一起上楼了。

若芸和其他九个人站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咳咳，我是姑娘的贴身丫鬟，赐名若芸，比你们先到姑娘身边一会儿！”若芸率先说道，既然已经成了江如熠的丫鬟，那她就得好好当。

她还记得清楚，当时老太婆想要打她的时候，是姑娘阻了那老太婆的。

几个婢女和小厮见若芸说话，就也开了口，几人之间在若芸的说和下迅速地活络了起来。

楼上。

江如月正持着茶杯饮茶。

好在，除了第一个若芸之外，其他丫鬟小厮都是温顺伶俐的，不然江如月定然要劝她的。

“熠熠，挑了这么些丫鬟小厮，也不知忘忧院那边会不会说什么……”江如月轻声说道。

“连秋玉？”江如熠淡淡开口，“她说什么？”

“熠熠，不可直呼夫人的名字。”江如月无奈，她总能感觉到，每一次说起夫人的时候，熠熠身上就有一股戾气。

“她不过是个妾提上来的继室，按照律法，夫人是叫不得的，只能唤一声小夫人罢了。”江如熠低声说道。

正经人家娶来的继室可唤夫人，但由妾提上来的，只能唤一声小夫人。

“话虽如此，可府中毕竟是这么个情况……”江如月叹了口气，“现在，除了你身边新挑的这几个，府中几乎都是忘忧院那位的人。”

江如熠端起一杯茶，放在唇边抿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她就一个一个拔掉好了。

……

江府，静悄悄一片的紫竹院里。

二小姐江如环和三小姐江如婵并肩跪在连秋玉的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莫雨坐在两人身侧的一个矮凳上哭的梨花带雨，两只膝盖肿的老高，脱臼的已经胳膊被大夫接了回去，缠上了厚厚绷带，整个人看起来凄惨无比。

“夫人，四小姐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对奴婢说打就打，差点就打死奴婢了！”莫雨心里恨得要死，这次四小姐就是不死也得掉层皮，否则都不能报她羞辱之仇！

连秋玉坐在主位上，端着茗茶嘴角带笑，“莫雨说江如熠打了她，你们两个可知道？”

在山上呆久了，还就真成了个野蛮人了！

江如环抱紧一旁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啜泣不停的江如婵，擦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声哄道：“如婵别怕，没事的，大姐和四妹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说？”连秋玉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悠闲地让人送来了个话本子，慵懒地翻看起来，“你们两个愿意跪，那就替江如月和江如熠跪着吧，反正本夫人有的是时间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