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被小黑就这么轻轻的咬了一口,张嘴便是一百两纹银!”
兰小滟恨得牙痒痒,当即接过话茬:“四叔怕是想银子想疯了吧,若是真疯了,四叔不如到县城的天下银号里抢去,到了那儿,你想抢多少便有机会抢到多少,那得多带劲呀!”
“你个死丫头,狗嘴里吐不出像牙来,跟你们嘴贱的娘一个样,嘴贱的很——”本就小肚鸡肠的兰保田哪里肯吃半点的亏。
“哟——”
不过,兰小滟也是打定主意不愿再像过去那般忍气吞声了:“若论起兰家老宅谁的嘴巴最贱,谁的心肠最坏,这十里八乡的,还有谁不知道的,那自然当属四叔您了。”
“你——好你个贱丫头,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贱丫头……”
在兰保田和兰小滟的互怼互骂中,兰老头得空看清了形势。
之前自己那一拐杖砸在大儿媳妇头上力度不轻,以至她到目前都尚未苏醒,这节骨眼上自己和老四儿子哪还能由老大家讹到银子,这无疑不是在做白日梦吗!
再者……只怕再多呆下去,没准等到几个娃一回过神来,还得向自己这一方索要银子给她们娘亲治头伤呢!
这样一想,兰老头不禁心头一震,稍作冷静,便将拐杖照准着地面重重的戳了两下,当所有人纷纷朝他看过来,他又冲着兰保田沉声喝道:“混账东西,别闹了,给老子滚回去。”
“呃?爹,您这是……”
显然,兰保田的智商远不如亲爹兰老头,未及领会到兰老头心思的他,仍赖在原地不肯移步:“爹,儿子这腿还伤着呢!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眼前的一幕,兰小草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兰老头定是在担心她们姐妹也将会以李永莲的头伤为由头,反过来向他索要银子,才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呵斥兰保田,以便转移两个像是快要,朝自己发难的亲孙女们的注意力。
她不由暗想:银子是从兰老头这个铁公鸡手里讨要不到的,但……也断然不能让他们太过舒服,至少在他们离开之前,也当吓唬吓唬他们一番,不然日后这帮人在她一家人的面前,只怕是会更加的嚣张。
想了想,兰小草重重的冷哼出声:“哼……四叔的腿受伤了,张口便是一白两银子,而我们的娘亲还在昏迷当中,不知接下来情况怎样!如此,我们又当向爷爷讨要多少两银子合适呢?”
“什么?”
闻言,兰保田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盯视着兰小草:“贱丫头还想朝爷爷索要银钱?哈哈哈……”
“爹,您听见没?”
“都给老子住嘴。”兰老头恼羞成怒的冲着兰保田大喝一声。
“哼!既然尔等绝情在前,那……草儿也不怕把话撂给爷爷和四叔,倘若我娘今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又或是因此事令日后留下了后遗之症的话,我兰小草现在就代表兄妹起誓,势必不会放过尔等当中任何一人。甭——管——他——是爷爷还是叔叔。”
目光坚定又犀利,与兰老头、兰保田一一对视过,然后又郑重其事的补上一句:“你们且回去等着吧。”
顷刻间,从来没有料到兰小滟和兰小草姐妹俩,竟也会有今日这般硬气和凶悍的兰保田,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就连兰老头亦猝不及防,早在兰小草与他对视的瞬间,心虚的他,便忙移开了视线。
两父子为此怔愣了片刻,兰保田率先醒过神来,强压下内心的惧意,照着地面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哦呸——一贱娘们,别说只是昏睡了过去,就算是死了又如何,对长辈不孝的人全部皆该死,若是她真的死了,老子会再负责给老大另续一新媳妇回来便是。”
他傻,兰老头可不傻,这样的话说出来,不就真的要让兰保国一家彻底与老宅断了亲缘吗?
思索间,兰老头抡起手中的拐杖,照准兰保田的屁股便来了一下。
只不过他确实比较钟爱这个老四儿子,仅由这一拐棍,但凡眼不瞎耳不聋的人都能看出:这一拐棍远没有之前打在李永莲头上那一棍重。
而兰保田,在受了兰老头一棍后,直接一边跳脚,一边嘟嘟囔囔又是喊疼又是为自己作辩解:“嘶……疼疼疼……爹,您打儿子干吗?招惹您老不高兴的是老大一家子。”
作戏!就兴你们可以,我等就不会吗?
今天若不给点颜色你们瞧瞧……小女子便不姓兰。
眸光一敛,兰小草直接给兰小滟使了个眼色。
兰小滟心领神会,二人皆看出了对方内心里那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下一瞬,兰小滟如风一般重新跑到小黑的身边,而兰小草则直奔院墙根,各寻来一把锄头和一根扁担。
这然后,她跑向兰岐峰,她知道,兰岐峰虽然不心疼家中任何一个人,可是李永莲却是这个家里最最宠爱他的人。
她相信,即便他对外再怎么怂包,可是面对最最宠爱他的亲娘因他又是受辱,又是受伤的话,血性使然,他也会为之动容,为之站出来的。
到达兰岐峰身边,她二话不说先将锄头递进对方手中:“哥,是可忍孰不可忍,别人都欺负到咱家里来了,咱们可不能再当怂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