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看着前两日刚刚从自己医馆离开的小两口,语气还算熟络:“这是山上的捕兽夹伤的,那架子是否生了锈?伤口有些深,我只能开点金创药促使伤口愈合。”
李大夫沉重的语气使得张漠胆寒,他听出些不对劲来,强自镇定开口:“是生了锈的。”
不过是流点血,怎么这两人都紧张兮兮的?害的他也担心起来。
李大夫打开药柜,取出一个小瓷瓶来,对着姜染道:“这是金创药,为他上药吧,被带着铁锈的物品伤到,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发病,你们二人不必太过担忧。”
姜染知道破伤风的厉害,况且那伤口她也看了,属实太深了,本以为医馆有更好的办法,听到李大夫的话却是镇定不下来了。
“就这样上药?不用清水洗洗或者消毒吗?”
姜染看到李大夫疑惑的目光,才知道没有这个步骤,她走到张漠身边,盯着他的眼睛:“我去买些酒水来给你清洗伤口。”
张漠在外人前面不好拂了姜染的面子,只好抿紧唇瓣,数出20个铜钱来。
李大夫看的好笑,这张漠总算是要否极泰来,过上好日子了。
张漠看着姜染一溜烟儿就没了,只好弯腰用先前裹脚的棉布先遮挡住脚背,心下却有些紧张不安。
医馆床少,一紫色布衫的男人与他坐在一处,脸上露出讥笑来,起先他还羡慕姜染对张漠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下似是扬眉吐气般,嘲讽道:“你妻主自是买酒潇洒去了,亏你掌管银子,竟然也这么糊涂,她就是为了骗你的银子喝酒。”
张漠被说到了心坎上,觑他一眼,未落下乘:“至少她还来送我就医,敢问公子你的妻主呢?”
那男子身旁空空,扭过头去,闭嘴不言。
尴尬的气氛弥漫,李大夫也懒得管小辈们闹脾气。
姜染买完酒后小跑着赶来,气喘吁吁。张漠在床边坐着,看向她时略带了笑意,她无形中为自己出了口气。
姜染蹲下身子,托起张漠的脚底,叮嘱他:“一会儿可能有些疼,你忍忍。”
小心拔开酒瓶的盖子,姜染沉默着往尖细的伤口里灌酒,感受到张漠紧绷的身体,她担忧的看了一眼:“疼就攥紧床单。”
张漠却不是因为疼,他常年手脚冰寒,女子暖和温热的掌心使得他有些不自在,尤其姜染还很认真很温柔,这让他有一种被珍惜的感觉。
方才那男子的“妻主”二字尚在耳边回响,张漠心尖像一只蚂蚁爬着,麻麻痒痒的,人也坐立难安的扭动起来,连脚下的疼痛都忘记不少。
他与她不该这样,他还要找方宁去报仇,张漠仿佛全身被揉进了冰块里,陡然冷静下来吃,脸上泛起的红晕也消了下去。
姜染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实在搞不明白女尊国男子。
但手下动作不停,仔仔细细灌洗伤口三遍以后,方才拿出金创药粉撒上,又问大夫要了绷带缠绕才作罢。
方才的男子直勾勾盯着姜染的动作,由惊讶转为不可置信,再到看向张漠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敬意。
将妻主教导成这副模样的男人,开天辟地以来头一份,是他学习的对象。
张漠接收到他钦佩的视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他也不是很懂男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