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柯是懂医理的,称不上是位名医,处理一下急伤,止血,调理,配药膳和按压穴位的基础知识都是知晓的,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魏老夫人头疼病犯了,都得找她按才行,全府上下的其他夫人在这块上都不如阮南柯。
看着阮南柯强压着心中的委屈和心痛,手上仍是力道适中的给老夫人按摩头部,方老嬷嬷是有些感慨的,只是不能说出口,说出口会犯了自家主子的忌讳。
方老嬷嬷是魏老夫人的陪嫁,六岁起就跟在魏老夫人身边伺候,一干就是一辈子,这些年就算是个花瓶在旁边杵着,也不是白杵的,何况她的眼睛亮着哩。
阮南柯这性子温和柔弱,那纯纯是被自己家老爷惯着的,老太爷魏宪武还在世的时候,会帮着阮南柯说话,主持公道,家里各房都安稳太平,魏宪武一走,当家的权利到了魏初弦手里,管家的包袱自然也丢给了阮南柯。
这本就被惯了一辈子的“大小姐”当上了当家主母,七七八八的事情一起涌上来,老夫人也直接当看不到,可怜阮南柯一人面对,一时之间哪里适应的过来。
这大夫人除了性子绵软了些,人品,样貌,学识,孝心,哪个不是排在魏府后院之首的?
要说那未见过面的沈青时,不,现在应该叫仪昭郡主了。
要说那仪昭郡主才情旷世,秀外慧中,这位现如今就当着家的魏大夫人阮南柯,又哪里差了?
可惜美人大多福薄,这么好的一个可人儿,娘家家室如此差,嫁过来六年又没生下个一儿半女傍身,遭了老夫人的厌弃,现如今更惨,连老爷都不再爱护她,要让她下堂了,这可比原来就迎进来做妾的还惨。
阮南柯心性再好,也还是被今天的消息干扰了,按的远不如平常,魏老夫人越由她按着心中越不舒服,皱着眉就骂出了口,“怎么回事你今天?是不是伺候老身太久了,耐不住性子,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阮南柯忙起身上前行礼,恭恭敬敬的道歉道,“母亲,我没有。”
看着她抿唇,眉宇之间又满是愁色,魏老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安姨娘说的还真是不错,瞧着你这张脸就觉着晦气,你看看你,进府六年了,连个蛋都下不了,安姨娘这肚子里都第二个了,还敢搁这摆脸色,也不知道给谁看,我人可就在你面前坐着,还没咽气呢!”
听婆婆训话本是应该的,但阮南柯听着心里却是有些委屈。
前两年是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魏初弦也尊重她,所以给了避子汤。
中间两年是因为魏初弦征战了两次,一次三个月,一次五个月,一直未在家中,加上国事未稳,魏初弦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出事,为了能让阮南柯保持自由身,不会因为孩子受他牵连,这才没有同她生个孩子。
最近这两年……
阮南柯突然醒悟,最近两年,魏初弦确实越来越少与她亲近了,不仅不主动和她亲近,还会在她靠近时皱眉远离。
阮南柯不是没想过和他沟通,只是女子对此事大多难以启齿,加上魏初弦说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摸着她的皮肤早以和自己的没有什么区别,并不愿意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