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盈跟着时陌稀里糊涂地出来后,说:“怎么了?那俩帅哥不好吗?那可是我在莲花白上选了两个小时才敲定的。”
“也包括未成年人吗?”时陌有些无语。
莲花白是新开发的相亲软件,现在漫天都是它的广告,时陌想不知道都难。
聂盈苦叽叽地解释:“那个当然不是了,我本来是约了五个花式帅掉渣的来,鬼知道就只来了三个,中间竟然还有个不作数的。”
虽然聂盈也是一番好心,想给时陌找个对象让她心情好点,谁知道结果却是这样。不过她最在意的还是时陌的想法,既然她不喜欢,那就走好了。
时陌无奈叹气:“走吧,重头浪去。”
“等等。”
“怎么了?”
聂盈回头看了一眼,回眸时又揉了揉眼睛,说:“我刚刚好像看见两个女的进了我们刚刚的包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时陌说,“服务员吧。”
“不是。”聂盈回答的很果断。
时陌又猜:“那可能是他们的朋友。”
聂盈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陌陌,我们……刚才好像走错包厢了。我跟人约的是605,这里是505……”
时陌登时有些无语,不过也只能怪自己,谁叫她要和脸盲症的人交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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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我们迟到了。”卢林说话间神色和语气皆平常,让人看不出他有多抱歉。
只是在场的都清楚明白,哪怕卢林只是个经纪人,但他带的那位背后势力可不是好惹的。无论谁想请那位爷,我滴个乖乖,想见一面都难,要是还想让人纡尊降贵代个言什么的,更难!
一行人早在卢林进来的时候,他们就都本能地站了起来,本来融洽的气氛都快凝结成霜了。
“那……”
开口的人一直在往卢林的身后看,却又不挑明直说,不过卢林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谦恭地说:“真是不好意思,骆淮刚接了个电话,可能还要迟两分钟才能过来。”
“没,没关系。”众人哈哈笑着,表示都能理解。
可他们都早早来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又怎么可能真的和表面上一样不计较。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私底下可能早就把骆淮的祖宗都问候几百遍了,偏偏还要为了利益假装恭维。
骆淮刚回国就接连在这片富人区约见了很多知名导演,时间紧迫,所以赶来的时候有些晚。而娱乐圈这碗令人作呕的“饭菜”,可不是谁人都能咽得下的。
一众人又等了十多分钟,骆淮还是没有出现,反倒是卢林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最让人生气的是,卢林竟是被骆淮叫走的!
而且理由十分充分——好朋友在寂酒笙歌约了饭局,叫他过去。
“好家伙,真不把我们当人看了?!”留了个标准地中海发型的人说,“他骆淮要是不姓骆!那他妈的算个什么狗屁玩意儿?”
“是啊,跟这儿摆什么破架子啊,迟早必糊!”
“必糊!!”
地中海气得怒火攻心,又指着门口大骂:“等他糊了!老子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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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酒笙歌一共十层,虽然建筑不算高,但占地面积却是惊人的大,前后左右大概有四百多平米,在这片区域是最大规模的私人会所了。
时陌不得不在心里嘀咕了句:浪费公共资源!
不过它也有它的妙处,比如隔音效果超好,如果刚刚一楼的摇滚乐能治耳聋的话,那么只要更上一层楼,你就会发现这是个极其雅致清心的地方。
悠缓的钢琴声飘来,欧式的仿古建筑雕梁画栋,前方是一个犹如西方大教堂般的地方,尽管此时有几对情侣在随音而舞,但也不失半分它高雅的艺术感。
不过倒是没听说过,“教堂”上方还有游泳池的。
对,三楼的二分之一是一个设计精妙的大泳池,以玫瑰花为型,依照花瓣分着阶梯,水温也各有细微的差异。
若是问时陌怎么知道这些的,那还要怪聂盈,不知道是不是时陌和刚刚那杯血红色的酒八字不合,明明只喝了一半,结果现在却头晕得想吐,眼前一片迷糊,看人全是各路妖魔鬼怪。
胃里翻腾两下后,时陌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好在身旁不远就是洗手间,她去吐了个干净才好受些。
洗手间里每道厕所门都是开着的,空无一人,只有时陌面朝镜子忍着胃痛给自己苍白的脸颊补腮红。她没想到胃炎会在这个时候发作。
聂盈去买药了,但如果等会儿让聂盈发觉她气色不好,肯定会带她去医院,而医院又需要实名制,骆家的人还在查她的动态,她不能让人抓到对时家不好的把柄。
时陌撑着疲累的眼皮,尽量把腮红涂抹的均匀一些,却不知道下一秒就更“均匀”了。
“啊!”突然,她被人从身后挟持了,嘴巴忽然被人用方巾捂上了,而手上的腮红刷也猝不及防地糊了自己一脸……
只见眼前倏地出现了几张红色大钞,目测应该上千。时陌蹙着眉把目光移到镜面,看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口罩男,她顿时怀疑这个人莫不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时陌正想挣扎,可想了想自己的人身安全,忽然就不动了。
此时她的背紧紧贴着口罩男的胸口,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从镜子里可以看出来,口罩男把黑色的渔夫帽压得极低,都看不见脸,但个子却要比她高出一个头加脖子的距离。
时陌思量过后觉得,在这种姿势下,她反击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个……”时陌忍着胃部的不适,模糊不清地说,“你深呼吸,不要紧张,更不要做出什么极端的行……”
“闭嘴。”
时陌的话虽然被他打断了,可她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多大的怒气,所以又尝试着重新开口。
“杀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如果现在放开我,我们还……”
这次打断时陌说话的不再是“闭嘴”两个字,因为口罩男加大了手劲儿,时陌被方巾捂得快喘不上气,根本就无法开口。
完蛋!看来这还是个极端主义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