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月被这一人一鸟都给整的无话可说,默默地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嘴里的菜有些噎的慌。
符月离开之后,洛落酒足饭饱的斜躺在床榻上,看着桌子上的果盘,眼中一动,坐起身,把苹果捣成面糊,后举着汤匙递到锅盖的嘴边,眼睛亮晶晶的,带有诱惑的语气,说:“这个东西超级好吃的喔,要尝一口吗?”
桑白抬了下眼皮,像是大爷一样张开了嘴。
根本就没有超好吃,从洛落捣苹果糊的时候桑白就一直注意到了,虽然肚子有些饿,但这是为了报答洛落的救命之恩,自己才勉为其难张开嘴把这苹果糊吃下去的。看你照顾的我不错,就勉强自己让你高兴一会儿吧。
喂食的时候,桑白看到洛落手指上的伤痕着实刺眼,索性别过头,自己独自生着闷气。
是笨蛋吗?
受伤了也不知道处理一下,故意让我看到肯定是想让我有愧疚心,哼,我可是堂堂的赤阳太子,才不会就啄你一下就会觉得对不起你,更何况,就受了这么点儿伤。
我不是傻子,才不会因为你的小恩小惠就忘掉你曾经做过的一切。
锅盖的小肚子鼓鼓的,看样子是吃饱了,洛落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苹果糊,就给吃了,并且吃的很干净。盘子就放在一旁,桑白想到洛落刚才和符月用餐的时候,饭和菜也都吃完了,一点都没有浪费。
记忆的转轮飞速转动,桑白突然之间意识到,无论是皇宴还是在国学院的饭堂吃饭,洛落的饭碗永远都是最干净的,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国学院的学生们都在暗地里给洛落取了个外号——“吃货”。
吃货可不是个褒义词,曾经一学生当着洛落的面儿不小心叫出这个绰号,洛落被气的不轻,找了这学生很久的麻烦。
桑白看着干净的盘子,忽然之间很想知道洛落食量的极限是多少。
夜很安静,除了洛落的酣声外,就是窗外的虫鸣鸟叫声,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嘲笑洛落的多此一举,想到自己睡觉要盖被子,在睡前也好心的给桑白盖上了被子,还好那薄纱般的手帕根本就不保暖,要不然这三月,桑白会因为这身毛而热死。
耳根子终于能清静些了,在洛落睡着之后,桑白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今日,是父皇的贴身影卫告知自己父皇在西南方的林子出了事,因为足够信任,所以并没有多想就连忙赶去,可谁知,遇上了这场大火。若是旁人,只怕会活着,只是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自然元素,并非是武者,与普通人无二,面对这熊熊烈火,很绝望。
现在都能想起烈火焚身的痛楚,浑身的皮肤都被烧毁,眼前是一片赤红,感官都被烧毁,怎么变成鸟的,桑白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拼了命的挥动翅膀飞到最高处,因为在那时,他都在担心父皇的安危。
那影卫,是背叛父皇了吧。
虽然现在是只鸟儿,却还是打算在伤好之后飞进皇宫,把暗卫叛变的事情用书信的方式告诉父皇。手变成了爪子,虽然费力了些,但是也可以写信,一想到父皇身边有颗定时炸弹,桑白就心慌。
翌日清晨,洛落起床后去吃早餐,嘴里边叼着包子,边把豆浆用汤匙喂到桑白的嘴边,看到父亲还穿着昨天的官袍从门口走了进来,洛落问:“父亲早,圣上醒来了吗?”
洛青山眉眼之间全是疲惫,把外袍脱掉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点了点头。
桑白一看到洛青山的出现,整只鸟都激动起来,洛青山从皇宫回来,肯定会说一些父皇的事情,得知父皇已经醒来了,桑白的心也从嗓子眼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乖乖的接受洛落的喂食也不乱动了,只是耳朵却立了起来。
“还没吃饭吧?”符月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洛青山眼睛一亮,露出浅浅的笑容:“正好,孩子也刚吃,你也顺便吃点儿,吃完了在去休息。”
洛青山原本都已经朝里屋走了,听到符月这么说,又坐在了餐桌前,这一坐,看到了洛落怀里的鸟儿,原本就沉着一张脸,这下脸色更难看了,开始吹胡子瞪眼起来:“丫头,你这怀里黑不溜秋的是个啥?”
真是难看死了,远处一看跟抱着个煤球一样。
“叫锅盖,是我的宠物。”洛落很宝贝的捧在手心里,像是捧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一样。
“……”洛青山一滞,看洛落十分喜欢的样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你要喜欢鸟儿,我部下有专门养的,等回我给你挑几只好看的回来。”
言外之意就是,这鸟太难看了,扔掉吧。
桑白“唧唧唧”的叫了好几声,特别不满意洛青山这么说,以示抗议。
“父亲,你别嫌弃它。”洛落不满意了,用手掌轻轻抚摸锅盖的头以示安慰,等锅盖不闹腾了,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说:“它可听话了,还懂事,更重要的是能挺懂我说的是什么,所以你就别管了,我可不是那种看别的鸟好看就抛弃我的锅盖的肤浅之人。”
“将军,孩子是真的喜欢,就别管她了。”符月咯咯笑着,也在旁为洛落说话。
“那也得换个名吧。”洛青山一听自己的媳妇发话了,退了一步:“锅盖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
桑白热泪盈眶,难以想象终于出现觉得自己名字难听的人了,原本还打算治洛青山的以下犯上之罪,现在功过相抵了。
“那……叫锅底?”洛落眼中全是询问,语气小心翼翼。
符月和洛青山对视一眼皆无言,默默的将碗里的豆浆喝掉,就都进了里屋,而桑白,则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