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刚准备休息片刻,一名身着夜行衣的僧人,便走了进来。
“弟子拜见西堂。”
见到周川的瞬间,这僧人立刻行礼道。
“什么事情?”
周川皱了皱眉。
少林的夜行僧是少林在江湖上的行走,也是耳目,虽然少林说是不出山,但是背地里派出去的夜行僧数量却是不少。
不过夜行僧一般都是直接对方丈负责的,今日却突然到了周川这里,着实有些古怪。
“回西堂,最近江湖上风波不小,有一密教,信奉白莲圣母,大肆笼络信徒,开封不少少林山门受到打压。”
夜行僧咬牙道。
眼下大宋时局不明,便有不少的牛鬼蛇神冒了出来,这白莲教便是其一,打着与少林争信徒的旗号,干着谋反篡逆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开封那边的少林山门不敢掺和进去,吃了不少的亏。
而夜行僧自然便对这白莲教格外的上心,暗地里打探了许久。
这白莲教身后竟然还有不少的人撑腰,财力雄厚,竟然还有自己的武装,这才是最让夜行僧担忧的地方。
若是那白莲教对开封的少林山门动了手,只怕那边是挡不住的。
因此需要请示方丈,早做应对。
不过被玄慈等人打发到周川这里来了。夜行僧也是个脑子机灵的主,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眼下周川虽然还是西堂,但是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周川就会从西堂一跃成为少林方丈!
所以夜行僧面对周川时,可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白莲教靠什么拉拢信徒?”
周川沉吟片刻,开口道。
“回西堂,弟子见过,都是些见不得台面的手段,江湖上的一些把戏。”
夜行僧想了想,又道:“然信徒众多,就连朝堂之中也有不少的朝廷命官参与其中。”
“是不是都是些什么神迹显现之类的?”
周川淡淡地开口道:“这白莲教倒是给我提了醒,你传我令,到开封命少林山门准备一场法会,届时我会亲自到场,开坛宣讲!”
本来一开始,他就想着怎么才能让大宋皇帝入局,没成想这白莲教的事情倒是给了他一个启发。
还有什么比神迹显化更让人信服的呢?尤其是这神迹还都是真的!
“弟子遵命!只是不知道西堂何时得空!”
夜行僧心中一喜,连忙道。
“本月初八日!”
周川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弟子遵命,绝不负西堂之命!”
“嗯,你去吧。”
周川挥了挥手,示意夜行僧离去。
所谓法会,不过是个借口,周川真正要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为了扬名,一个让大宋皇帝入局的借口!
……
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这句诗用来形容开封的繁荣,恰不为过。
开封作为大宋的政治文化和金融中心,自然是雄伟壮丽。整个开封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集市。
大宋的集市一向是热闹繁荣,街头卖艺者比比皆是,要说这大宋何处能够打听天下事,莫过于大宋的酒肆茶馆。
近日来,便有一个传说在汴京流传,各个茶馆酒肆都在谈论此事。
这传言是一群香客传出来的,传说法会上,无尘圣僧得证阿罗汉金身,那一日佛光普照,地涌金莲。
已经有不少的王公贵族都派人送去了万贯家财,只求这少林圣僧能够入府一叙。
不过这圣僧却屹然不动,丝毫不为金钱所动。
今日这酒肆之中,便有不少的富人在此谈论,这些富人大多是入京办事的外地乡绅商贾,一个个腰缠万贯,颇会享受。
“王员外,听说你家老爷子的命,是圣僧救下的,此事可是真的?”
酒肆二楼靠楼梯口的一张桌子上,三个华服男子围坐闲聊,其中突然有一人好奇的问道。
这话一出,二楼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俱都是一静,一个个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因为他们也对此事格外的感兴趣。
在座的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可钱财再多又能如何?人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好不容易听到了这等消息,哪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被称为王员外的中年男子,本身就是少林信徒,早年间开封外的一座少林山门便是他出资督建的。要说财力,在这汴京城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再加上王员外的亲兄弟,乃是当朝一品大员,因此在汴京城的商贾之中,也有着极高的地位,这酒肆中哪一个不识得王员外的大名?
王员外看着众人那翘首以盼的模样,便不再推辞,开口道:“此事自然是真的,六天前,少林寺住持派人送来信物,邀请老夫一家老小,去法会坐一坐,谁知当日家父突发恶疾,眼看着就要驾鹤西去。”
“圣僧以浩瀚佛法救治,家父这才幸免于难,侥幸从那鬼门关绕了一圈。当日八王赵王爷也在场,今日赵王爷还命人送去了珊瑚佛像一座。”
“嘶……赵王爷都在,那这圣僧定然不凡。”有商贾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
王员外不急不缓地端起酒杯,淡淡道:“那是自然,赵王爷不日就会禀明圣上,请圣僧入宫。届时,你们就知道圣僧的厉害了。”
“唉,可惜那日我不再汴京,而是在外地进购货物去了,错过了这场法会,可惜啊可惜……”
“那天我倒是有幸去了法会,不过临到头了,家中夫人难产,老夫不得不抱憾离场,也错过了这场法会。”
“也不知这圣僧,今后还会不会再开坛宣讲,让我等有幸也见一见。”
酒肆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众人七口八舌的垂足叹息,一个个羡慕地看着王员外,暗道这真是佛缘深厚,竟然能够与这等高僧结下缘来。
还有些商贾此可也动了心思,准备去那少林山门多多上香,献上一笔香油钱来。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够见到那圣僧,若是能够结下一些缘分来,那也是极好的。
王员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诸位也不用气馁,圣僧当日有言,说是佛渡有缘人,这法会应该还是会开的。”
“前日我便把生意缩了缩,就是担心再因为凡尘琐事,耽误了法会时间。”
王员外说着,将手中的几张地契放到了桌面上。
“王员外真是大手笔啊,这几处地契怕是不下三十万钱,说舍便舍,真是大手笔啊……”
“王员外能否给我们说说,这法会上的事儿,让我等也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是极是极,我等对这法会神往已久,还希望王员外为我们讲讲这法会上的见闻吧。”
王员外看众人这番热情,也不好意思驳了大伙的兴致,稍一犹豫,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就讲讲!”王员外将地契收入怀中,正声道:“那日法会之上,圣僧开讲佛法,漫天梵音阵阵……”
整个酒肆的二楼越来越多的商贾挤了上来,为的就是听一听,王员外在法会上的所见所闻。
王员外自幼习文断字,将所见所闻细细讲来,抑扬顿挫,听众们跟着王员外的故事节奏,时而惊呼,时而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