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当我站在师父坟前向师父诉说我这些年的经历的时候,这才理解师父的那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鬼怪作祟,更多的是人心险恶”是什么意思。
我叫赵文博,出生在一个山区小镇——溪水镇,镇上人并不多且民风淳朴,同时小镇依山傍水,环境也十分优美,如果不考虑经济条件的话,倒是个非常适合居住的地方。
我父母都为人谦和、善良,跟邻居们相处的都算比较愉快,就在我家的隔壁,住着一个姓梅剃头匠,我从小到大都特别喜欢去他家玩。
梅老头家里不仅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而且他还经常跟我讲一些奇闻怪事,经常给我吓的小脸煞白,几天晚上不敢出门。
梅老头一生没有娶妻,自然也无儿无女,所以对聪明伶的我十分喜爱,他经常叮嘱我:
“娃儿,你五行缺水,切记不要去水边玩耍。”
年幼的我哪里管的了这些,暑假一开始便结伴了几个同学去小河里洗澡玩耍。
有个同学还带了一个皮球,大家可以一边洗澡,一边在河里玩皮球。
那一年雨水十分充足,小河里的水也比往年要多一些,我刚一下水就发现,小河已经没到了自己的肚脐眼附近。
玩水心切的我并没有在意那么多,愉快的和小伙伴们玩着皮球。
玩法也很简单,小伙伴们分为两拨,相互击球,哪方没有接住皮球,让皮球落水了便丢一分,然后由丢分的队伍发球。
玩着玩着,对方队伍有一个同学发力过猛,一下子将皮球击出去很远,我们这拨没有接住,丢了分数。
我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回身去捡回皮球,准备发球。
可是就当我刚捡到皮球准备回到队伍里面的时候,缺发现自己的右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可能是水草吧。”
我心里暗想,并没有在意,那水草缠的也不紧,我微微一用力便挣脱了,然后便开始发球。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一不留神便到了傍晚,大家便都上了岸,穿好衣服、鞋袜便准备回家吃饭。
我在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处怎么有一圈勒痕,红的发紫,但是由于不疼也不痒,我便没有去管它,和小伙伴们一起回家吃饭了。
吃过晚饭的时候,我突然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我感觉到自己走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我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四周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耳边持续传来的一种又像呼呼的风声,又像人低哼的声音。
我挥舞着手臂去试探周围的空间,却什么都碰不到,只有一片虚无。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我略带着哭腔的大声呼喊着父母,却听不到一丝回应,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连回声也没有,发出的声音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涌上我的心头,就在我茫然失措的时候,我突然背后一寒,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猛地一回头,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身穿红衣的人正背对着我。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边朝那人打招呼,一边努力甩起自己早已害怕的发抖的双腿,朝那人跑过去。
“喂,这里是哪里?怎么才能出去,求求你快帮帮我。”
那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慢慢的转过头来,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我吓了一跳。
那人居然把头直接回转了180度,身子却一点没动。
我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嘿嘿嘿嘿。”那人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子。
她发现了我之后,突然猛地身子一转,正面对我,然后慢慢的朝我飘来。
没错,就是飘来,因为我根本没有看到她的脚在动,但是她却慢慢的朝我靠近。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么诡异的情景,我想站起来跑,但是腿却不听话,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我只能坐在地上,双脚蹬地朝后退,一边退一边哭喊着:“你不要过来呀。”
那女子根本不管,一边发出尖锐的笑声,一边继续朝我逼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我面前。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她的样子,面色白的渗人,跟刷上了一层白油漆似得,披头散发,而且那头发就跟刚洗过没吹干似得,一股一股的,湿漉漉的,但是却没有一滴水滴下来。
与她惨白的肤色相对应的是,她居然穿了一身红衣,无比的刺眼。
此时的我大脑早已一片空白,任由她慢慢靠近我,然后俯下身子盯着我看。
和她刚一对视,我便打了一个冷颤,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完全没有眼白,瞳孔里全是黑色的一片。
她盯着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然后露出一股失望的表情。
“你不是水生哥。”
我他喵的尿都要吓出来了,也不敢接她的话,只能一个劲的重复着一句“你放过我吧”。
她似乎压根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她绕着我的身边转了几圈,自言自语道:
“你不是水生哥,为什么水生哥还没有来,不是说好一起殉情的吗,我到底还要等多久?”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呀,我连水生哥是谁都不知道。
她绕了几圈之后,突然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对着我说到:
“既然你不是水生哥,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
大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是我自己想来的吗?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而且从始至终我都在问你我该怎么出去,是你自己不听的好吧。
这个时候,那女子像突然做出了什么决定似得,对着我说到:
“这里只属于我和水生哥,是我跟水生哥的家,所有阻碍我们的人都得死。”
这话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就越凶狠,最后一个“死”字吐出来的时候,她一瞬间变了脸。
整张脸的五官似乎被什么东西往后拉扯一般,变得扭曲而又抽象,嘴角开裂,一直撕开到了耳根附近,露出两排流着黑水的牙齿。
她高举双手成爪状,指甲肉眼可见疯长,一直长到约莫十公分左右才停了下来。
然后她尖叫了一声,挥着爪子朝我抓来,那声音差点刺穿了我的耳膜,我捂紧了双耳,但是效果甚微,还是被她的声波冲击的头昏脑涨。
此时的我腿脚发软,一点也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爪子朝我抓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我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她的爪子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一身怒吼从我的身后传来:
“孽障,还不快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