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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兄弟 19

陆永生看着玉山江,乞求着能够与他调换一下,让他去干职工安置的工作,自己去干筹备工作。玉山江不答应,还恭维他本事大肯定能够做好。陆永生有些无奈:“你们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吧!”

高天山主持会议讨论关于职工学校和农技学校合并的一系列问题。对职工安置问题,叶诚定了调:“对学校的职工安置,原则上可以留用的,继续留用,不能留用的,到年龄的安排退休,不到年龄又当不了教师的人,关系转到社保局,另行安排。”

职工安置是陆永生的工作,所以他发表了意见:“最好不要一刀切嘛,这样硬生生地安排退休了,职工们不愿意,激起民怨可了不得!”玉山江觉得陆永生有些拈轻怕重,说他怕事,总是想要当好好先生。两个人争吵了起来。陆永生耍赖:“反正我不管,职工问题解决不了,人我都给你送职业技术学校去!”玉山江针锋相对:“你必须精简完了,要不然送过来我也不收!”玉山江看看陆永生真有点儿动火了,就开始恭维他、敷衍他:“香香,你的能力厉害着呢……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陆永生无奈地摇摇头:“我晓得,我干什么都上你的当!”

玉山江哈哈地笑了,拍了陆永生一巴掌,把陆永生拍得生疼。

金博建议职业技术学校就在农技学校的原址上建。农业局的领导希望能够在城外新建校区,如果要占农技学校的地,应该给补偿。

叶诚支持给补偿,高天山态度却异常坚定:一分都不给!会议上意见分歧很大。

叶诚找到艾山,抱怨:“我不知道高天山是故意别着劲还是什么,建职业技术学校占了农技学校的地,一分钱不给人家补,拿政策压人家!”艾山知道这事情难办,也知道高天山这样做确实有些不近情理了,说:“我去劝劝,放心吧,怎么放羊要和牧羊人谈。”

艾山和高天山谈起补偿的事情,高天山坚持不给!艾山一气之下,决定从县财政给补偿二百万。

果不其然,一大堆职工开始上访。多数是少数民族女同志,陆永生想躲开,大厅门外又一群人拥了进来,陆永生傻眼了,领头的看见了陆永生,喊他:“陆副局长!”一眨眼的时间,女人们拥了上来,吵吵嚷嚷地围住了陆永生。

女职工们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两所学校合并,表达着不满!甚至有人在质问他来援疆是帮助他们来了还是破坏她们的生活来了!女职工们一阵狂轰滥炸,冲着陆永生七嘴八舌地说着,连珠炮似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有些激动,大声问他:“我是国家教师!……你们有良心吗?!我给国家干一辈子了!说不要就不要吗?!”

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大声说:“……你们硬要这么干!我们就上访!我们去地区!去自治区!”

陆永生猛地一拍桌子:“闭嘴!”

陆永生威胁他们再乱喊就让警察把她们抓起来!职工们根本不吃陆永生那一套,纷纷指责他,认为他不解决问题,还威胁大家,不是共产党干部,要想解决问题,就得和大家好好说话,否则越级上访,把事情闹大。好像是陆永生求着她们办事情一样,陆永生哭笑不得,彻底服软,说了一堆好话,才平息了职工的情绪。

接连几天,女职工们天天上访,准时到陆永生的办公室报到。一个女人坐在陆永生旁边哭着,从陆永生的桌上抽着纸巾。陆永生就看着她哭,看着桌上的纸巾被一张张地抽走。

一个上访职工看着陆永生,非常无语:“你就这样子,一句话都不说,哎,有你这样子的领导吗?!”陆永生翻开了报纸,仔细阅读,那个女职工猛地一下把报纸抽走了,要求陆永生给县领导反映她们的意见:她们不同意合并!并用跳楼来威胁他。陆永生上厕所,女职工们怕他跑了,都跟了出来。陆永生在厕所里,点上一支烟。外面一大群女人见他好久都没有出来,就喊:“陆副局长!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陆永生一惊,灭了烟,赶快出来。女人们又都跟了回去。陆永生哭笑不得,过去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处理。现在这群人情绪激动,他只能拖时间,希望她们能尽快平静下来。

到了下班时间,女人们都说不解决问题不许走,陆永生问:“你们晚上不吃饭吗?不睡觉吗?你们不吃饭你们儿子不吃饭吗?你们老公不吃饭吗?你们的爸爸妈妈不吃饭吗?”

女人们都不说话了,一脸无助地散了。

见到高天山,陆永生情绪低落:“这样搞下去,搞不了三天,不用说她们嚷嚷着跳楼,我就得跳楼了……”

高天山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

陆永生委屈极了,说:“高副书记,我很努力了……四五十个少数民族同志,一大群女的,走廊、办公室里全都是!吵得呀,耳朵到现在都嗡嗡的。房间里闷着不透风,那个味道,……哎哟……”

高天山打断他,问何时可以搞定这些事情,陆永生有些为难。

金博开口替陆永生说话:“我觉得老陆干得也不错。搞安居富民工程时,来闹的人也多,群情激奋呀。要是干得不好,要么陆永生就鼻青脸肿的回来,要么就出现几个自杀自残的,到现在还维持着,就不错。”

陆永生接住话茬:“我一开始也恼火,马上就发现,来硬的没用。接着我就想明白了,她们的情绪平静不了,事谈不成,拖到了下班那会儿就好多了,等平静了才好谈,也不能敷衍,要真心听她们的牢骚和要求,都比较通情达理。”

高天山鼓励陆永生,说等着他的好消息了。

李丽这几天一直帮助岳季适应假肢。岳季恢复得很好,走路几乎跟正常人一样了。岳季十分开心,说:“老麻烦你也不好意思,再过两天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能照顾自己,你可以回滨海了。”李丽一听就急了,怎么都不同意,说要留在新疆照顾岳季。

晚上,陆永生认真地核对职工安置的人员名单,对李丽说:“你先睡,我忙死了,两个学校的教职工,所有的履历我都要搞清楚,随随便便把人才刷掉了可不得了!”李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自豪和幸福,夸奖他说:“我老公真厉害!在滨海光看我老公朝九晚五地上班,看不出来我老公也是做大事的,决定着这么多人的前途呢!”

李丽笑着:“你忙吧,不打扰你了。”然后睡去了。

陆永生一早来到办公室里,上访职工又围满办公室。他苦笑着,拿出昨天晚上加班编好的花名册,分批找职工谈话,宣传政策,安排后路,虽然工作难做,但职工们想通以后,还都比较通情达理。

陆永生端着洗好的葡萄,给办公室里的十几个上访职工吃,看她们的态度有所缓和,就开始向她们倒苦水:“哎呀……你们真是难为死我了,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原来的单位撤销合并了,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会尽全力安排你们满意的工作,但是这事确实有困难……”

一个职工说陆永生人好,肯定对老婆也更好!陆永生说他老婆是家里的总司令,自己都要听她的,把上访的职工逗得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陆永生看大家都乐了继续说:“我在家多说一句她都不干,吵架我也吵不过她,就不吵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职工们都笑,一个职工说:“陆副局长,我们这里有那么多温柔的女人挑一个嘛。”陆永生装作很慌张的样子说:“别乱说,让我老婆听到不得了。”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玉山江走到门口,奇怪地看着她们。上访职工不哭不闹,一个个乐翻天,有点儿不可思议。他佩服陆永生有本事,那么难缠的事情,到了陆永生这,有点儿举重若轻的味道。

晚上,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中国好声音》节目,父子俩对歌手评头论足。叶诚不喜欢一个歌手,嫌他太吵了,叶新却崇拜得五体投地,父子俩的口味不一样,叶新也不和他讨论,口口声声说有代沟。叶诚一边看着一边脱了袜子,泡上了脚,却忘了拿装满热水的壶,两个人都不愿意去拿水壶,只能靠剪刀石头布来解决!父子俩其乐融融,叶诚陶醉在这样父子情深的境界里。

叶诚和叶新还在为谁唱得好争辩,门开了,何若男进来了,父子俩顿时傻了眼。屋里到处是乱七八糟的,地上很多垃圾,桌上还有很多剩菜剩饭没有收。看着杯盘狼藉的家,何若男气愤地把电视机关掉:“你还让我带他来新疆,你就是这么养儿子吗?!”叶诚不明所以。何若男继续发飙:“你要是真想儿子,你就要负起责任!”叶诚心里忐忑:“我负责呀,又怎么了?”何若男指着乱乱的屋子说:“就这样?你这叫过日子?”叶诚向她解释:“不是不是,我跟叶新定值日表了,前期是我们俩没谈拢,周末我们就会分工打扫,你放心!”

何若男非常失望:“叶诚,你真行!我现在明白了,你就适合一个人待着,根本不需要我们!”然后她就喊叶新收拾东西回滨海!但是叶新的回答让叶诚和何若男都很意外,叶新说他讨厌妈妈的方式,喜欢和爸爸在一起,他不回滨海!何若男颇感意外,尴尬地出门走了。叶诚追了出来,安慰说:“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何若男嚷着第二天就买机票回滨海。叶诚十分难受:“都是为了孩子,非要有你没我吗?跟你分开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你和孩子,希望你们能陪在我身边。你难道不想吗?”何若男眼里含着泪说:“我明白,我只能说,我们的痛苦都一样。”

叶诚对儿子说了她妈妈明天要走的事情。叶诚伤感地对儿子说:“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才像个日子。我一个人在新疆待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想。”叶新心里当然也想要这样,但是他觉得妈妈的脾气太差了,所以不想跟她在一起。叶诚看着儿子说:“她脾气差还是因为操心你,你能不能帮爸爸一个忙?”叶新不解地问是什么忙。叶诚十分想要老婆留下来,但是知道这还必须有儿子的帮助,所以他语重心长地说:“你给妈妈一个好的承诺,不让她再操心你的事了,我们想办法把她留下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你不想这样吗?”叶新看向窗外,热泪盈眶,对着爸爸答应下来了:“行,我听你的。”

叶诚微笑着,搂着儿子。

叶诚和叶新分了工,开始干家务,他们要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好表现,希望能够把何若男留下来。两人忙忙碌碌一天,站在门口欣赏着窗明几净的家,心里乐开了花。

何若男打算买机票回滨海,她心情十分糟糕地走在大街上,忽然听见汽车鸣笛,是叶诚的车,叶新在车上冲她招着手,一家三口回到了家。何若男看着整洁干净的家,焕然一新,十分欣慰。叶诚深情地望着何若男,说:“若男,别走了,我会多抽出时间,认认真真地跟你们过日子,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吗?”

何若男对叶诚说:“我们吵了闹了八年了,再多的话也都说完了,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我希望没有我,你们父子把日子过好。”正当何若男要推门走的时候,叶新在背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妈!你别走!”

何若男无比震撼,叶新眼里含着眼泪,就像小时候被小朋友欺负时回到家中向自己哭诉委屈一个样子。何若男内心软了下来,强忍着让自己不哭。叶新哽咽着:“你不要走,我不会让你操心了,我好好上学!我不去网吧!我听你的话,你别走!”

何若男捂着脸,叶诚搂着何若男,何若男伏在叶诚的身上痛哭起来,内心压抑已久的委屈如洪水奔涌,一泻千里。叶新上前,抱着爸爸妈妈,一家三口相拥而泣。

安居富民工地第一期三十六套房都盖好了,正在办入住手续。看到前期报名的人即将住进漂亮的新房,新报名参加建房的人越来越多,唯有伊明江仍然不愿意参加。高天山、艾山决定亲自到伊明江家看看。热合曼陪着他们来到金胡杨村伊明江家。只见干打垒的房子墙体裂开了大缝,一副落败贫穷景象。

艾山问道:“伊明江,现在大家都盖房子了,你为啥不盖?”

伊明江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钱。政府给我们盖房子,国家补贴一万四,你们援疆资金补贴一万,银行给贷三万块的款,五万四,对不对?一平方的成本是八百,我盖五十平方的房子,四万块钱,还多出一万四呢!”

艾山说:“会算账!哎,照你的意思,你一分钱不用掏,国家白给你盖一套房子,还要白给你一万四千块钱吗?”

伊明江笑了,大家都笑着直摇头,又费了半天口舌,仍然没做通伊明江的工作。

伊明江的母亲病了,出虚汗,呼吸短促,已说不出话来,晕死过去。伊明江背起母亲往乡卫生院跑。到了卫生院,医生检查完,叹了口气对他说:“心脏的毛病,我们做不了,抓紧时间去县城大医院吧,要做手术,需要好几万块钱,要把钱准备好。”

伊明江吓得快虚脱:“几万吗?……我没有……”伊明江痛苦无奈。

热合曼指着伊明江骂:“让你去干活挣钱你不去!就知道吃啊喝啊!你的理由还多得很!现在你妈妈生了病,没有钱咋办?”

热合曼气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见伊明江情绪崩溃,从兜里掏了几百块钱,一把塞在伊明江的手里,让他去开点药。伊明江把母亲送往县城医院,他的母亲处于昏迷状态,他边走边哭:“妈,你不能死,儿子答应你,等你好了,我一定会让你享福……”医院人来人往,伊明江背着母亲走了进去,把昏迷的母亲放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一个护士走了过来,认出了伊明江,问他:“你是伊明江吗?古丽的男朋友?”伊明江摇摇头,否认着。伊明江狠狠心,把母亲丢在医院走了,躲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哭得十分伤心。

崔林从手术室出来,看到了昏迷在椅子上伊明江的母亲,发现她病情危急,一个家属说:“刚才有个男人,可能是她的儿子,背着她过来的,说是去挂号,不见人了!”

夏雪看着昏迷着的老太太,初步检查了一下,崔林担忧地说:“需要手术,否则人就过去了。”但是医院的一些干部却坚持不能这样,一是没人负得起责任,二是没有人支付医疗费。关键时候夏雪支持了崔林:“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有问题我担着!马上安排她全面检查,做好手术的所有准备!”

伊明江母亲的手术十分成功。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的院,都是由医院安排的护理。因为儿子不在,伊明江的母亲苏醒以后也不告诉医生自己的身份,医院也没有办法。

这天,伊明江偷偷跑到母亲的病房,见母亲的手术很成功,非常高兴,但想到还欠医院一大笔费用又发起愁来,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于是就想偷偷把母亲从医院接回家。啃完馕,喝了一顿自来水,伊明江偷偷摸摸进了医院,背着母亲从病房里出来。进了电梯间发现夏雪站在里面,伊明江和母亲羞愧地看着夏雪。

伊明江哭道:“夏院长,我对不起你,求求你了!让我走吧!我没有钱!我不能看着我妈妈死!请你原谅我,我差你们多少钱我会打工还上,我不会赖账!”

夏雪说道:“大家早都知道,这个病人是你的母亲。我们以援疆分指挥部的名义给地区卫生局打了请示报告,人民医院同意免掉你们所有的费用,明白了吗?”

伊明江为自己的行为羞愧不已,又被夏雪感动,说:“夏院长,我以前对你那个样子,我对不起你……”

夏雪说:“看在你还孝顺的分上,我不跟你计较。以后要勤劳致富,别太懒!”

经过精心照料,伊明江母亲手术后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出院了。伊明江对夏雪说:“夏院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你们援疆干部来,是真心实意来帮我们的!以后,我会好好干,把钱挣上,安居房子盖上!以后再有啥事,我就啥也不怕了!”

夏雪说:“就是!房子盖上,你的古丽也能娶回来了!古丽一直跟着我,我了解她。她心里是爱着你的,她学成之后会回来的,你就为你们今后的幸福努力吧!”

一次看似偶然的事件,却为援疆干部赢得了群众的信任,让政府在百姓心目中树起了崇高的威望。一向吊儿郎当的伊明江,过去充满了怨恨和抱怨,自暴自弃,好吃懒做,而从此以后,他改变了人生态度,拥抱着自食其力的幸福生活。

陆永生的工作干得得心应手,一上班就在办公室里和一大群妇女聊天唠家常。

一个女职工在述说她的婚史:“我第一个男人嘛,好呢,对我好,羊肉给我先吃……出车祸,死了。第二个男人,噢哟,过不了日子,天天打天天打……”边说边扯着衣领快到胸部,露出一个伤疤。陆永生连忙闭着眼转过脸去,众女人大笑。

和那几个妇女聊得开心,陆永生就请她们教自己说维吾尔语,办公室充满笑声。一会儿电话铃响了,玉山江请陆永生过去。玉山江奇怪地看着他,把陆永生盯得有些发毛。玉山江开口夸他:“噢哟……没看出来,你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啊!把这帮娘们逗得哈哈大笑,整个楼道都能听见!上访上成你们这个样子,我玉山江见都没见过!”陆永生有些得意:“没见过吧,叫你开开眼!知道工作怎么做才算做到位!”玉山江继续夸他:“不得了不得了,你们在那边笑,你不知道我的心啊,羡慕死你了!”陆永生得意地笑着。

玉山江把职工分流名册递给陆永生说:“所有职工的岗位都安排好了,你看一下行不行,行的话我们开会讨论通过,就公示了!”陆永生有些担忧,害怕考虑得不够周全。玉山江也理解他:“你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职业技术学校能安排的都是合适的岗位,不好安排的就安排在其他单位了,都比她们现在的工作强!”

陆永生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玉山江,你还是不错的!”

这样,农技学校和培训中心的教职工基本都得到很好的安置。职工们都非常信任陆永生,认为党委、政府没有忘掉他们,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和陆永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于是纷纷要请陆永生吃饭,以表示感谢,被陆永生谢绝了。

谈起职工安置工作。玉山江直夸陆永生:“噢哟,陆永生简直是厉害厉害!那些上访的女人,看见我就夸他,爱他爱得不得了,我是羡慕死了!”

高天山笑道:“真是把我的印象彻底打翻了,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技术型人才,没想到信访工作做得这么好!接待上访的工作能干到让别人都羡慕,我服他了!真正是个人才!”

陆永生和柯平送杨娟和李丽回滨海。李丽看着陆永生,说:“好好干,我家老公有本事的。一个人过日子,也要像点样子,不能太对付。玉山江是个不错的人,他逗你,是把你当真朋友,我知道,你也别跟他生气,这样的好朋友,滨海找不到呢。”

陆永生点点头,眼睛透出一丝矛盾和犹豫。两个男人热泪盈眶地和老婆挥手告别,心中无限惆怅。李丽痛哭流涕,杨娟一边安慰着李丽,一边抹眼泪。

柯平感叹:“幸福一转眼就过去了,咱们来援疆,注定了要孤独啊。”

叶新来新疆后一直想去看胡杨。叶诚一直忙,顾不上,想想今天不算太忙,决定带何若男和叶新去看胡杨。在走廊里遇到杜明局长,他提醒叶诚:约好了,今天应该去安居富民点检查工程建设。叶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拍了拍脑袋,说:“叶新一直嚷嚷着要去胡杨林,再不去的话我怕胡杨叶子都掉光了,若男又该怪我了。”叶诚还是带着家人去了胡杨林。

金色的秋天,金色的胡杨,灿烂无比。叶新骑着一辆自行车穿梭在胡杨林中,何若男挽着叶诚的手,走在胡杨倒映的湖边,一幅绝美的画卷。

叶诚说:“上一次我带你来胡杨林,还是我们没结婚的时候。”

何若男说:“一晃都十六年了。想不到我们一家人还有这种惬意的时候。”

叶诚搂着何若男:“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们,从今往后,我尽量多抽时间来弥补,好不好?”

何若男看着叶诚,他们享受着久别的亲密和幸福。

夜深人静,疆南县突然发生了地震。援疆干部陆陆续续跑出来,都十分紧张,夏雪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很快,震动停止了,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看看陆永生,他脚上穿了一只鞋,披了条被子,一副狼狈的样子,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会儿,大家都回去了,唯有陆永生害怕余震,蹲在地上,两只光脚踩在一只拖鞋上,感觉到有点凉,绷住了肩膀,开始给老婆打电话。

听见李丽的声音,陆永生一下子就哭了:“老婆,你老公刚才差点就没命了呀!”

高天山看着陆永生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走到陆永生身边,把毯子给陆永生披上,又把拖鞋扔给他,把他的手机一把拿了过来。

高天山说道:“李丽,你甭听陆永生的,刚才有点小地震,地抖了一下而已,没那么严重,大家都好好的,他是自己吓自己!别担心,啊!”

高天山挂了电话,厌烦地看着陆永生:“你怎么还像个孩子,这么大一点点屁事你就往回打电话!李丽又不了解情况,你不是让她瞎担心吗?打了又有什么用?!她能立马飞过来救你?幼稚!”

陆永生嚅嚅地不说话了,他还是担心余震,不想回去。高天山拉着他回到宿舍。

第二天,金博带着干部,查看地震后安居富民房的情况。来到工地,包工头躲躲闪闪地不想让金博看现场。金博一下把包工头拨拉开,来到地基旁边仔细查看,有些地基已经被震裂了。包工头说地基做了一米二,金博让工人把地基挖开后发现,地基只做了八十厘米。包工头认为八十厘米就够了,本来就挣不着啥钱,纯粹是给政府帮忙。

金博愤怒地说:“帮忙!你就认认真真地帮!你别给我帮倒忙!这一百套的地基不合格,全部重来!”

金博将地基开裂的情况向高天山做了汇报。高天山对于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也是顾虑重重,不推掉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全部推掉的话,承包方的损失会很大,造成的影响更大。叶诚主管建设,他的领导责任推托不了,叶诚会很麻烦。

叶诚来到工地,仔细地查看着地基情况,他知道问题十分严重,是劣质工程,包工头还在百般狡辩。叶诚了解到,原来包工头的疆南富华是挂靠在焦首道的华升建筑下面的,是转包工程。包工头是焦首道的小舅子。叶诚表明了态度,要包工头推倒返工,然后走了。包工头一个人傻呆呆地站着,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拿出电话打给了焦首道,说了地基开裂的情况。焦首道一听,火冒三丈,电话里劈头盖脸将包工头一顿臭骂。焦首道想先把情况给艾山汇报一下,先争取县长的支持,于是急急忙忙驱车来到县政府,将地基开裂情况向艾山做了汇报。

艾山吼道:“你干出这样的事,你还有脸来找我求情!推倒重来,要不我把你扔进叶尔羌河里去!”焦首道乖乖地离开了艾山办公室。

地基事情出来后,弄得叶诚十分头大。他很清楚,这件事情他负有领导责任,是脱不了干系的。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妥善解决好地基问题,尽量不扩大影响。他找到金博问他是什么想法,金博还是那个意见:推倒重来。

叶诚告诉艾山,那天本来是去工地检查,临时说要带老婆儿子去胡杨林玩,就没去成。一拖就耽误了!

艾山摇头道:“都是啥正事嘛!……你叶诚越活越糊涂了吗?大事小事都分不清?!我看你这个老婆不回来也好!”

正说着,何若男给叶诚打来电话,约叶诚陪叶新的班主任吃饭,艾山没好气,一把抓过叶诚的电话,说道:“何若男,你一天到晚打电话来,我们在上班,在研究正事,你以为叶诚是你私人的?他还是疆南县的常务副县长,天天叫叶诚陪你们干这干那,离了叶诚就不能活吗,叶诚把工作都耽搁了,陪你们去胡杨林,出事了!”

何若男被艾山莫名其妙一顿吼,有点儿犯傻。

艾山继续发脾气:“你看你们女人,能干啥好事嘛!男人啥事也不要干,就围在你们裙子后面转圈圈算了!……”何若男挂了电话。

艾山批评叶诚麻痹大意,掉以轻心,酿成后患,叶诚无言以对。焦首道带着包工头向艾山求情,被艾山一顿挖苦。焦首道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赔不是。叶诚火气正大,要焦首道十天之内,把不合格的地基全部拆除,包工头却不买叶诚的账:“叶副县长,你们怎么要求都行,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这个工程我本来就不挣钱,现在地基要推掉重来,逼着我赔钱破产,我做不到!”叶诚说道:“做不到也没关系,一切按合同办,不合格,后面的工程款不再付了,合同自动解除。”

焦首道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表示自认倒霉。包工头不愿意了:“多赔上一百多万你也认?他们是吹毛求疵!这个房子盖的质量咋了?谁来看我都不丢人!”焦首道猛地一巴掌扇过去,骂道:“混账东西!我焦首道不是本本分分做人,我到不了今天!要不是艾山县长和叶副县长信任我,华升建筑到不了今天!要不是你姐姐求我,想提拔你做点事,就不会让你小子来糟蹋我的信誉!”包工头捂着脸,怒气冲冲出去了。

艾山夸道:“这巴掌打得好,这小家伙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还偷奸耍滑,是要敲敲警钟!”

焦首道同意无论损失多少,工程都要重新返工,以感谢政府领导常年以来对他的支持。大家都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