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除了早朝,剩下的时间都在承乾宫,就连奏折也都带到了承乾宫,这样自然有不少人反对,泰安全都压了下去。
他说,“天下万民皆是朕的子民,皇贵妃也不例外,更何况朕只是忧心皇贵妃病情,若是在养心殿与承乾宫间来回奔波,岂不耗时?”
他知道这不止是有朝臣怕他沉迷美色、延误国事,更是太后在给福临制造机会,在养心殿偷梁换柱,可没旁的人知晓。
“更何况,此乃朕家事,各位真要插手不成?”他态度变得强硬,眼神扫过四下,将每个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底下人神色变幻,眼神交流,这些泰安都看在眼里,大清是他的天,他却不是大清的天,这些人如何他原本不是很在意。
可,他现在想当大清的天了。
“若朕行事失偏颇,尔等谏之,朕理当接受,可朕一不曾误了朝政,二不曾有违礼教,为何劝阻?朕如今也非独宠,只忧心贵妃竟也不成?”
“尔等怕是忘了何谓君臣!”
他真要这天下,就得给这些人一个警醒,惯的久了,还都以为他没了用了。
“慕楠,扶我起来吧,我想出去走走。”顾念脸色有些苍白,却比前些日子从永福宫出来时好了太多。
“娘娘再休息一阵吧,现在还没有回暖,还凉着。”如今还是一月间,还是凉寒的天气,慕楠不好让顾念出去,生怕她病又重了。
“那你扶我到窗边坐坐,许久不走动,竟有隔世之感。”顾念有些感慨,她心中恍然的是自己的遭遇,还是王朝的密辛呢?
窗外又落了雪,纷纷扬扬的,一切恍惚重合,她也曾见过京都的雪,也曾见过这京城,可她还从未在这宫廷深处看过雪。
到底是她如今在梦里,还是她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如今才刚刚醒来。
“皇上呢?”顾念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看久了还有些刺眼。
“皇上正在旁边的院子里批折子。”这还是顾念醒来第一次过问皇上,慕楠赶忙回道,“可要奴婢去请皇上?”
“不必了,家国天下,天子当以国为先。”顾念拢了拢衣裳,有些冷,她起身走到火盆边,慕楠赶紧合上窗。
“慕楠,我好冷啊。”顾念看着盆里的温暖的光,却依旧觉得自己处在冰窖中,冷的发抖。
“娘娘身子还没好,病气重,受不得寒。”慕楠皱皱眉头,又到了吃药的时候了,“药该好了,奴婢去给娘娘端药,娘娘吃了药再歇歇吧,过两日便好了。”
“好。”好了之后该做什么呢?她又该听谁的,她脑子里总是想不完的问题,可如今身体还没好,想一会儿脑袋便疼,思索不出答案,她只能作罢。
在顾念眼里,听太后安排,是与虎谋皮,能在太后这个位置坐稳,她必然有的是手段,而宫里的人相处,从不缺少算计,没了现在的皇帝,她自己根本算不过太后。
而历任皇帝疑心都颇重,她不知道如今这位假皇帝是否也如此,前些日子只想着躲躲皇帝,都不曾仔细观察,可伴君如伴虎也不是随便说的,君心难测,她更不知如何揣摩。
两虎相争,却把她夹在中间,还真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