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尚书的询问,周康点点头:“不瞒尚书大人,晚辈确实想要在商道上建立一番功业,并不想去官场趟浑水。”
李尚书怔了一下,面露诧异之色:“你觉得朝堂是一池子浑水?”
周康尴尬的抓抓头,他竟然把真话说出来了。
“尚书大人勿怪,晚辈平日闲散惯了,受不了官场上的约束,万一哪天得罪了朝廷里的诸位大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不如饮酒作乐,赚点小钱,婆娘孩子热炕头来的舒心。”
听到这番话,李尚书哈哈一笑,他何尝不想寄情于山水之间,做个逍遥自在的太平翁。
只是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有些事并不是他自己能做决定的。
故而感慨道。
“也罢,人各有志,本官也就不劝你了,如果你哪天想报效朝廷了,可以来京师来找老夫,我会亲自举荐你参见吏部考核。”
闻言,周康起身郑重的施了一礼。
“多谢尚书大人爱护,听您的意思,莫非是要离开真州了?”
“是啊,离开京师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这次真州之行能见到小友,也算没白来一趟。”李尚书笑着说道。
“到时晚辈去给您送行。”
李尚书捋须摇了摇头:“不必了,老夫只是回京而已,没什么好送的,眼下子升忙着追查马匪,你的新店又刚刚开张,不用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个糟老头子上。”
两人坐在店铺里聊了一会后,见周康有事要忙,李尚书起身告辞离开了。
将李尚书送走,周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投身于香水的热卖中,直到月上中天时,三人才坐下来休息。
“掌柜的,咱们今天一共卖了七十瓶香水,其中野玫瑰五十瓶,桂花二十瓶,一共赚了三百五十两银子。”
核算完账目,名叫董鹏的伙计兴奋说道。
周康心算了一下,每瓶香水的成本是二钱银子,再加上铺租和工钱,每瓶一共需要五钱的成本。
也就是说刨除成本他一天净赚了三百一十五两银子!
这些钱看似很多,但对于主打高端奢舍品来说,这点钱并不多,根本无法压过赵家的脂粉店。
“这样董鹏,你明天带人去寻找野玫瑰和其它几种花,趁着大卖时我们先把货源备足了。”
做买卖需要一个口碑传递的过程,今天购买香水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整个真州府,到时候必然会有更多的人上门求购香水,到时候肯定会大卖一波。
“周掌柜,囤积这么多货源,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董鹏有些担心道。
“无妨,区区一千瓶的货源才百十两银子,我们损失的起,去吧,带人去采购花朵吧。”
见掌柜的态度坚决,董鹏也不在劝。
通过今天的售卖情况来看,没准真像掌柜想的那样,再次大卖一波。
想想都令人激动。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火爆的场面!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对掌柜的有信心,从白天来的那位老者谈吐看,显然是一位有身份的尊贵人。
有这样的大人物在后面撑着,泰康化妆店想不赚钱都难。
所以他只需要按照周掌柜的吩咐,勤勤恳恳的干好自己的活,就可以了,一年下来绝对不少赚。
果然。
次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化妆店门口便排起了长长的一条队伍,大部分都是被主人派来求购的青衣仆人。
本来他们并不知道香水的消息,还是昨天买完香水的人,回去炫耀了一番,他们才知道世上竟然有这种神物。
看到往日其貌不扬的人,浑身散发香气,可把她们眼馋坏了,恨不得自己也喷上一滴,去大街上吸引别人的瞩目。
故此天不亮,就打发府里的下人来泰康化妆店排队,买两瓶回去好跟别人炫耀。
至于能否用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有了身份和面子。
人都有好奇心里,看到这么多仆人来买香水,一些普通妇人也围了上来,想要拿出积攒的压兜钱买上一瓶。
一时间,泰康化妆店成了正阳大街最火爆的店,名震整个真州。
随着一天的忙碌结束,周康三人关上门开始核算利润。
董鹏按照账本算了一遍,声音激动道:“掌柜的,太好了,咱们今天卖了…..足足两百瓶香水!”
纯利润,九百两!
是昨天的三倍!
这简直是暴利!
“不错,暴利行业就该这样。”周康点了点头,正阳大街是真州最繁华的大街,能有这种利润完全在意料之中。
就在周康的化妆店大放异彩时,此时的长史府内。
“姓李的老家伙已经离开真州了?”隋长史看向自己的属下。
“回长史大人,卑职亲眼看见李尚书的车队离开真州,奔着京师的方向去了。”
禀报的人是一个年轻人,头带璞巾,躬着身子回道。
得知李尚书走了,隋长史彻底松了口气,随即冷笑连连道:“娘的,这个老不死的总算走了!”
“罚了本官三个月俸禄,这个梁子我早晚得找回来!”
闻听此言,管家阴声道:“长史大人,要不要卑职再装扮一次马匪,送老家伙升天?”
不料,隋长史拒绝了,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仆人说道。
“算了,老家伙毕竟是吏部尚书,上一次暗杀已经惊动了朝廷,要是继续铤而走险,难免不会引火烧身。”
“更何况林升那个家伙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我们不宜再露出更多的破绽。”
说到这里,隋长史话音一转,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不过姓周的这小子,绝不能放过他,要不是这厮救活李尚书,坏了我们的好事,本官早就搬倒林升了。”
提起此事,隋长史心里一肚子的火,从派人假扮成马匪劫杀李尚书,到带人包围刺史府,可谓一环扣着一环。
然而就在马上要成功时,半路上却跑出来一个窝囊废赘婿。
一想到这家伙站在自己面前,装成一副淡定的样子,隋长史恨不能亲手宰了这家伙。
先前李尚书在时,他不敢动手,现在老家伙走了,岂能继续留着这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