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簪花。
镇上小贩那十文一支就能买到。
“不好意思,我根本不记得这回事。”听着那控诉渣女般的话,叶南书痞笑。
又瞄了一眼那簪花,她又嗤笑一句,“这簪花,镇子小贩手中十文就能买一支,汤秀才说这是我赠与你的定情信物,糊弄谁呢?”
汤秀才见他死活不认,气得手都抖了,却还是为了钱低声下气:“阿南,我知道那日同你约好一同远走高飞,我却失了约,还害你差点被你妯娌拐卖……”
“这都是我的错。可我也不是故意为止……”
“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让我爹娘给知道了,他们把我关在屋里头关了三日。我能出来,立刻偷跑了来见你。”
“那你爹娘还真是疼你,如此不孝想着跟一个寡妇私奔,把你关在家中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叶南书讽刺。
汤秀才脸上闪过几分恼意,拳头都握紧了,却还是继续演:“阿南,我知晓你恼了我,可你也不能这么说我……”
话未说完,叶南书打断他的话,继续笑着讥讽:“怎么说你?说你堂堂秀才在赌场赌了三日,连手指头都输进去了这才叫说你。”
话落,汤秀才演都不演了,握紧的拳头抬起,就要往叶南书身上招呼。
拳头带动起一点微弱拳风往叶南书腹部处来,叶南书悄无声息中,直接伸手将那拳头截住,复又拉着汤秀才那白斩鸡似的手臂后退半步,又朝着右侧折步将那手臂反手一拧,再伸腿用力一拌,把手轻轻一松。
那汤秀才直接迎面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险些磕掉。
“哎呦!哎呦!”汤秀才趴在地上疼得直叫唤。
叶南书嫌他大晚上吵,一脚用力踩在他背上,俯下身在他耳边森然威胁:“你再吵我就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背上逐渐用力的脚,汤秀才立刻止住了叫声。
叶南书接着威胁:“从前的事情从今日起一笔勾销,明白了吗?”
汤秀才眼里刚显现些迟疑,叶南书又冷冰冰:“说来从前还是你欠的我多些,你要不想,我便细细算好账单送到你手里,让你偿还如何?”
汤秀才眼中的迟疑打消,连连摇头:“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一笔勾销……”
“那以后别再来找我,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今日就先放过你,赶紧滚!”
说完,叶南书就移开了脚。
见自己被放过了,汤秀才赶忙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跑了。
窜逃跑出的汤秀才没跑几步,撞见一个挑水的俊秀男人。
他放慢了脚步跑远,就见那男人进了杨家,他眼中瞬间浮现浓厚的怨毒。
挑水回到杨家,秋景策脸色微沉。
“方才那男子是何人?”
“一个要钱不成想打人的烂人罢了。”
“徒手制服一男子,叶娘子当真是好身法!”
叶南书倒是没想到这事会被秋景策在意,边摘去猪大肠内的脂肪,边满不在意胡扯:“我男人刚死的那两年,恰逢收留了一个江湖人士,从她那儿学了点拳脚功夫防身罢了。”
这话倒算不得完全假,原主丈夫刚死的那会儿,原主性子还算和善,当真收留过一个江湖女子一晚上。
“学了点拳脚功夫?我看叶娘子下盘扎实、出手迅猛有力,尤其叶娘子将我救回那日与我浅薄切磋过了一招,倒像是习武多年之人。”秋景策笑了笑。
这么懂行?是个习武之人?
叶南书清理着猪大肠,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眼,随后乐呵笑着试探:“是吗?那还真是谬赞了。我看小秋你才像是习武多年之人,那么生猛的虎说打就打。”
似乎听出她的试探之意,秋景策不动声色把话拨了回去,“我同叶娘子一样,跟人学了点拳脚功夫。”
“不过我前些年报了军队参军,打仗时意外落崖才四处流浪,加上家途遥远一时半会无法归家,是以流落至此被叶娘子收留。”
原来这人也是个军人啊!
闲聊几句,秋景策继续挑起担子去村里的河边打水。
后脚院门,响起吆喝声。
“是叶娘子家吗?”
叶南书清楚是送货的伙计来了,忙打开门招呼,和伙计一同把上午在镇子上买的东西搬到院子里。
伙计帮她搬香料调味同酒,她自个儿先把被子抱进自己屋里。
东西搬完,伙计招呼了一声本要离开,又被叶南书叫住了。
“诶,你先等等。”
拿出十文钱给伙计,叶南书打听着问:“你们掌柜的可有买牛车的路子?”
“自然是有的。”伙计骄傲答着。
他们家时镇子上最大的香料粮食铺,时常给这附近各个村的富户送货,马车和牛车当然缺一不可。
“叶娘子可是要买牛车?”伙计机灵询问。
叶南书否认:“是牛车,但并非普通牛车。”
伙计听懵了,“叶娘子此话怎讲?”
“你稍等。”叶南书笑了笑,从自己屋里拿出张图纸来。
这是她卖完猪下水那日夜里,在实验室里画制的。
是仿现代卖牛杂的小摊贩的推车,画的一张木质推车结构图。
“你们掌柜的,如果有认识的木匠,能否劳烦他托那木匠造出这辆推车来。”叶南书把图纸递到伙计眼前。
伙计细细看了一会那图纸,顿时眼前一亮,这叶娘子当真是巧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