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你掉茅坑里了?”刘放等的不耐烦出来催。
我心头一跳,心虚地回头一看,裤子差点直接松开掉茅坑里!
刘放背光立在门口,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双眼睛衬着厕所里的灯,幽幽地盯着我。
我后背一凉,手忙脚乱地把内衣塞进口袋,含糊不清地回答:“你才掉茅坑里了,这不就出去了?”
提裤子的时候我心里都砰砰跳,那个眼神让我瞬间清醒。
喝酒的时候胡乱搪塞了几句,我捂着裤兜里的内衣,心惊胆颤生怕被放子发现。
手按着口袋,我心里不自觉又想起徐慧。
想着想着就不对味儿了,那内衣,怎么就这么熟悉?而且越想越觉得眼熟!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徐慧也有一套!
哪怕就看了一眼,我都不会错认。
我去城里的时候也给徐慧买的一套一样的,黑色黑丝缝隙里能透出里面的白色,奔放又性感,可惜徐慧性格腼腆,穿过一次就再也不肯穿,连她后来放在哪儿了我都不知道。
我心里笑自己真是找老婆找到癔症了,怎么看什么东西都觉得跟徐慧有关?
我端起酒杯,准备今天不醉不归:“这不是借酒消愁,不然晚上谁睡得着?真不知道你光棍儿这么久怎么熬的。”
刘放只呵呵地笑,用他回答村里其他人的说辞回答我:“不着急,咱自己这日子都过得苦哈哈的,哪儿还敢找婆娘?”
以前这时候我肯定会嘲笑他是童子鸡,没尝过女人的味道才不知道其中妙不可言的滋味。
但今天,我心里忽然就有了别的感觉。
村里十几岁的男娃子谁不对长得漂亮的女人好奇?到了这个年纪,恐怕早就控制不住,去县城里花个五十、一百纾解了。
我从来没听说过刘放有这种习惯。
而且我确定刘放那方面绝对没问题。
“那就更应该找一个,有老婆之后这日子才有奔头啊,不然整天种地都够自己吃饱,这一辈子有啥活头?”我借着酒劲儿劝。
刘放似乎被我逼的没话说了,只得憨憨的傻笑,举起酒杯:“喝酒喝酒!山子你别说我了,今天不是你借酒消愁,怎么话题都在我身上了。”
我心里藏着事儿,喝酒都喝不出来滋味儿。
倒是刘放,没喝多少就跟以前一样醉醺醺的了。
我倒了酒直接塞他手里,一脸严肃:“放子,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喝?这才几杯你就倒了,赶紧的!”
“我明天还干活儿呢,真不行了。”刘放眯着眼,酒杯怼到自己鼻孔,迷迷糊糊低头一看,嘭地一声趴桌子上。
我低头看了两眼,推他的胳膊:“赶紧起来,这么一点儿怎么能喝醉?”
趴在那儿的人眯着眼,缝隙里露出来的一点眼珠子已经没了焦距。
我咽了口唾沫,按着口袋,心里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刘放这么一个老光棍儿,恐怕连女人的手没二十年没摸过了,家里怎么可能有女人的内衣!
而且还这么巧跟徐慧的那套一模一样!
“难道……”
我用力晃晃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出去。
刘放是我最好的兄弟,人更是出了名的老实,怎么可能跟徐慧失踪有关系?
可人就是这样,一旦起了个头,越想忽视,念头就越强烈!
酒劲儿上头,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个想法!
找!
在刘放家里能找到徐慧!
我死死盯着刘放,生怕他抬头看我,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我必须做点什么!不然我肯定会疯的!
幸好刘放这会儿真喝醉了。
冷风一吹,我脑子清醒了一些,快步去把刘放家的厕所仔仔细细再检查了一遍。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厨房、仓库、杂物室、客厅,刘放家里拢共就这么几间屋子,全看了之后剩下的只有刘放的卧室。
外面,刘放趴在桌子上已经打起了呼噜。
我松了口气,踏进去的脚步虚软,差点没趴下。
我心里唾骂自己,刘放是我唯一的兄弟,可我现在在干嘛?
另外有一个念头告诉自己,只有这么一次,这也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
给自己再三鼓气,我在刘放卧室里翻找,一边找着还要注意外面的人是不是醒了。
当然,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期待能发现什么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提到喉咙的心慢慢回到原位。
剩下就只有刘放睡觉的床。
不看?
其他那么多地方都看了,只剩下这一个地方。
看?
万一刘放醒了要怎么解释?
我心里想着,手已经碰到了刘放的床板。
“山子你在我屋里干嘛?”刘放歪歪扭扭地扶着门框,眯着眼睛盯着我。
我猛然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此刻看到放子看我的眼神,我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全都竖了起来!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扶着床:“没啥,这不是看你喝多了,想扶你进屋。”
刘放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道:“我看是你喝多了,你扶我进屋还能把我忘外面。”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屁股瘫在刘放床上:“先进来给你铺床啊,咱村儿谁不知道你睡个觉连铺盖都能踢到地上,自己还不捡。”
刘放眼睛睁大了一点,那眼神似乎在回忆,也似乎在看我。
来了!
又是那个眼神!
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我舔了下嘴,说:“你没喝醉那咱就出去接着喝呗?”
刘放捂着嘴干呕:“那不行!我想吐了!今儿就算了。”
我借机说:“那我先走了,院子里的东西你自己收拾。”
刘放摆摆手,我赶紧从刘放家里出来。
冷风一吹,那点儿酒劲儿彻底没了。
耳边是村子里的狗叫,我觉得自己真可笑,居然因为这么一个东西、一个心里的念头,就怀疑自己兄弟。
接下来一连几天农忙,我跟刘放也没来得及见面,那天的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我把粮食卖了钱,用这些钱当盘缠继续去县城找徐慧,临走之前想了想,还是把捡到的那件内衣仔细用布包起来带上了。
就当是证明刘放和徐慧离开没关系,同样也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
我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
“山子,又出去找你媳妇儿啊?”隔壁王大娘看我的眼神带着同情。
我笑不出来,勉强勾着嘴角:“是啊,人没找到,别人说啥我都不信。”
王大娘叹了口气:“要不然报警也行啊,不过我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些女人啊就是骗了你彩礼钱就跑,身份证都是假的,你哪儿能找到人啊!”
我敷衍地应了两声,急匆匆去离开。
背后还能听到王大娘跟其他人对我的惋惜。
“你说说,他那个媳妇儿简直就是个妖精,人跑了把山子的魂儿也勾走了。”
“这谁说不是?可惜了,山子能干又孝顺,谁知道偏偏是个死心眼儿……”
这半年我不知道听了多少类似的话。
我转了几圈,才找到当初给徐慧买内衣的那家店。
“你好,欢迎光临。”
店里放着的全都是少儿不宜的商品,售货员是个长的很甜美的姑娘,身上穿着店里的产品,我眼神都不敢往她身上多看一下,但是男人的本能,我的眼神止不住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手里拿着特制皮鞭,一张小脸上都是甜甜的笑容,踩着八九公分的高跟鞋大大方方地打算贴身介绍。
我控制不住眼神贴在她身上,过了两秒,脸上涨红,赶紧收回视线,打开攥紧的布包,嗫嚅:“我……我不买东西……”
小姑娘脸色一变,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回去,细腰扭来扭去,我的眼神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对方似乎发现了我的视线,一扭头,身上盖了个毯子:“乡巴佬看什么看!不买东西就出去!”
我被这么一呵斥,忽然惊醒,赶忙说:“就是我之前在你这里买了一套内衣,想看看是不是这套!”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不是!”
我心里一急,转念想了个办法:“也不是,就是之前买的这套坏了,我想再买一套新的。”
“什么时候买的?”小姑娘眼珠子一扫,伸手示意我递过去。
我赶紧说:“半年前!”
小姑娘刚打开就把布包连带着内衣一起扔到地上,没好气地推我出去:“你是不是故意来找事儿!这种东西也敢拿过来?滚滚滚!”
我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赶紧捡了布包就跑,没想到一下子撞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脸上贴着的地方更是一片柔软。
我没忍住在上面蹭了几下。
“哎呀!要死啊!”娇滴滴的声音。
我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谁想到手里的内衣忽然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