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夜的梦,令宜早起时精神就有些不济吃早饭时候也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屋外纷纷扬扬地又下了一夜大雪,云州地处北方冬日里的雪下得比北平还要大,像是夜里开始下的现在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去学堂的路怕是不那么好走,还是周槐序先出了门,令宜乖顺地跟在他后面。
院子里的雪都被早起的下人打扫在一旁,中间的路面湿漉漉的令宜走的有些不稳。
时辰还早,大门前还没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车,路中间只有几道车轮压过的痕迹,混着泥土和白雪倒是显得斑驳。
“兰时,昭昭!先等一下!”秦佩兰从后面急匆匆地赶过来,两个小厮抬着个东西跟在身后。
“去学堂的路也不近,兰时又不肯开家里的车。这不我昨天亲自去买了辆自行车,兰时你骑着带昭昭去上学去。”
自行车咣地一声落在地上,周槐序眉头一皱颇有些无奈,“妈,都说了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走着去也没多远。”
“你一个大男人当然觉得没什么了,昭昭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每天跟着你上下学多累啊。”
“那让她别跟着我不就行了。”周槐序说话向来不留情面,这是令宜和他见面到现在发现的。或许说,周槐序对着她讲话不留情面,不会考虑她的面子和心情。
不过,自己带给他的旧式婚姻枷锁好像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令宜惭愧的垂下了头,一贯的不做声。倒是秦佩兰不服气地嚷嚷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周槐序没继续和她呛声,看了眼佟令宜那憋屈的样子更是觉得她没什么骨气。这样弱的一个人,天天走那么多的路程怕是哪天真的累坏了,到时候爸妈还得怪罪自己。
秦佩兰挑的车是当下最时新的款式,倒是迎合着年轻人审美,周槐序推过车子就往前走。
下了台阶停在那回头看了一眼佟令宜,淡淡道:“还不跟上来?”
令宜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同意了秦伯母的提议,准备骑车载着自己去学堂。头一次觉得这位周少爷心里还是热乎的。
秦佩兰最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浑身上下就嘴巴硬的很,此刻见他愿意听自己的话连忙笑着推令宜。
“快去吧。”
令宜弯了弯眉眼,走上前去侧坐在后头的车座上,还未坐稳就听见周槐序一声,“走了。”
周槐序在大不列颠的时候为了上学方便早就学会了自行车这种新兴玩意儿,按理说这次骑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只是他之前的后座上从来没坐过人,今天佟令宜一坐倒是让他生出来几分无力的陌生感。
加上雪地打滑,车子左摇右晃好几次险些要摔倒。令宜在后座上也是坐得提醒吊胆又不敢明说,只能双手抓着车座避免自己倒下去。
前面倏地传来周槐序的声音,“抓着我点。”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令宜压根就不敢碰到他的腰身。他今日还是照旧在西装外面套上了一件大衣,此刻迎着风敞开在令宜眼前,那架势好似一份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