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济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还有呢?”
周于安心里乐开了花,把刘济气成这样,这次程中元不完蛋都难。
“老师,当然还有,那程中元勾结信阳城李家,打击同行,鱼肉乡里,那日我带人阻拦,那李家的小儿李煜竟然拔刀相向,要不是陈家家丁保护,恐怕我就见不到老师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谋反,要谋杀朝廷命官啊。”
说到动情处,周于安不由眼眶湿润,红了眼眶。
刘济鼻子都要气歪了,如果不是他先见了李煜和程中元,如果不是他了解了李煜在灾民中的口碑。
就周于安这套声泪俱下的说辞,说不定他还真就信了。
心中暗道庆幸,刘济冷哼一声。
“好你个周于安,当初在我门下,我还只觉得你缺乏实践,是个可塑之才,这才向唐王举荐你来宣州府,上任不过一个月,你就原形毕露了。”
“倘若不是我了解了民意,你这套颠倒黑白的说辞,恐怕还真把我给蒙蔽了,来人,拿下。”
刘济带来的侍卫,听着周于安胡说八道,早就忍不住了,就等着刘济下命令呢。
呼啦啦……几个人上去,把还想继续告状的周于安直接按在了地上,摘掉了周于安的乌纱帽。
周于安都懵了。
“老师,您……您这是干什么?”
刘济怒视周于安。
“是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不长眼的东西,不但瞎你还聋,我刚才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以为我从哪个城门进来的?”
周于安疑惑的问:“不是西门吗?我记得西门没什么人才对啊。”
一听这个,刘济更是怒火中烧。
“看来你还是做了功课的啊?我告诉你,我从南门来的,就是想顺路看看灾民逃难的路上是否有人,可以了解一下情况,结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的是大片安置好了的灾民,我当时还想是我多虑了,你不但文采出众,也有一颗爱民的心,一个月就能把宣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已经远超过我。”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外面的一切还真的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但如此,你还污蔑程中元,污蔑李煜,至始至终你可关心过灾民一句话?”
“你满脑子排除异己,可曾关心过灾民死活?也幸亏你没有兵权,倘若兵权落入你这样的人手中,倘若李煜和程中元真的被你弹劾,羁押,那城外的五万百姓,岂不是要饿死?”
“五万人驻扎在城外,一个不好就会动乱,那时候你周于安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刘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浑身颤抖的抬起手。
“给我拖出去,斩了。”
周于安早就听懵逼了,此时一听要杀自己,大惊失色。
“老师……学生冤枉,学生冤枉啊。”
几个侍卫有些犹豫,这可不是一般的官,这可是知府啊。
刘济怒道:“还等什么?还不拖出去砍了?”
侍卫道:“大人,这个时候杀他不妥吧?他可是知府,他要是死了,谁来顶替?”
刘济冷哼道:“有他没他一个样儿,没他更好,给我拖出去砍了,然后把人头挂去南城门,我看哪个不长眼的再敢使绊子?”
刘济也是动了真火,否则以他的身份,绝不可能会处决一州知府,更何况是他的门生。
虽然两人没有真正的师徒之情,但是既然是门生,自然是同一个利益团体,倘若不是真的生气又岂会动了杀心?
随着周于安的人头被挂到南城门外,侍卫举着一张布告开始宣读。
“今宣州知府周于安,勾结富户乡绅,鱼肉乡里,懈怠救灾,经宰相大人核查,特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阻挠救灾者,当以杀人论处,绝不姑息,刘济亲笔。”
“都听清楚了?这是宰相大人对大伙儿的厚爱,但凡有私吞粮钱者,不论身份,一律当斩。”
随着侍卫离开,灾民们聚拢过来,对着死不瞑目的周于安纷纷唾弃。
“我呸……死了活该。”
“我听说他还阻挠程大人拿回粮食,简直不把老百姓当人。”
“这种人杀的好,杀的痛快。”
程中元看着周于安的脑袋微微叹息,他是真没想到刘济还真下得去手。
但凡换个宰相来,都不会是这个结果,毕竟别人要杀周于安肯定要掂量掂量,考虑一下刘济的想法。
可是刘济虽然没这方面的考虑,但是亲手杀了自己提拔的人,此等胸襟绝非常人能比。
“这周于安还死的真不甘心。”
李煜笑道:“这种人如果在乱世定是一大贪官,活该他倒霉,遇到了唐王,当他决定勾结乡绅的时候,这种结果就是注定了的。”
程中元笑道:“倘若不是李公子出手,怕是他要祸害宣州一阵子,毕竟我这小胳膊要拧大腿,可得卯足了劲儿,冒着被罢免的风险。”
李煜笑道:“程大人能送走五任知府,怎会是常人?就算没有我,这周于安也蹦哒不了几天,程大人眼里不容沙子啊,我现在倒是关心陈寿怎么处置,这家伙让我不是很放心。”
程中元笑道:“周于安都死了,陈寿……必死无疑。”
“未必……”
宣州府内,刘济亲自开堂办公,由于周于安的死给了各个乡绅极大震撼,一个个出钱出粮丝毫不敢保留。
陈天磊排在队伍里,战战兢兢,终于轮到自己了,陈天磊把地契,钱庄凭证一股脑儿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急忙跪下。
“大老爷,求求您放了我儿子吧,我啥都不要,只要儿子能活命,求求您了大人。”
刘济皱眉:“你是何人?”
“大人,我是陈天磊,我儿叫陈寿,前几日我们留了私心假装粮仓被烧,把粮食偷偷藏了起来,那程中元,哦……不……程大人说我们偷了救灾粮,我儿不满多了几句嘴,就被抓了,如今还在城外的折冲府不知死活,我们知道错了,这是我家的所有家当,求大人饶我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