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听尊便。”苏落的声音掷地有声,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苏落走到了桌边,提笔挥毫,笔走游龙间,力透纸背。字中风骨,如同傲而不屈的君子。
携琴书兮知音访,假舟楫兮游四方。
尧之邦兮舜之壤,慕鸿鹄兮志高昂。
久独立兮水之旁,仰高山兮云苍茫。
托玉箫兮诉衷肠,知音难觅兮独彷徨!
在落下最后一笔之后,苏落抬头看向少年,说道:“你看如何?”
少年微微一笑,将手中金珠抛给了苏落。
苏落在接过金珠之后,心下叹了一口气,知晓齐明安的事情总算是有一个了解了。
众人再次看向苏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可以写出来。
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为广为流传的程度,难道说着连年落地的秀才是被人开了天窍不成。
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苏落并不予以理会,而是转身就想离去,
却被刚刚那个少年叫住,只听那少年说道。
“若你可以在帮我填上一阕词,我们可以在给你一颗。”
苏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询问道:“什么?”
少年从怀中取出了一幅画拍到了桌上,一脸傲然的说道:“就是这个。”
众人也是凑上前来,在看到那画卷中的内容之时,却是一头雾水。
只见那卷轴之中,空白一片。只有中心一颗小小红 豆。
有人不解的说道:“一颗红 豆,这算是什么画?”
有人附和道:“要为这画填词,恐怕困难重重,先前那一首不知那落第秀才是怎么蒙出来的,这一首恐怕难啊!”
苏落双手环胸,淡淡的说道:“就这个?”
少年一脸倨傲的说道:“就这个。”
苏落提笔,信手拈来。
红 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注:唐代王维《相思》)
落笔诗成,引得众人赞叹。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再一次作出如此值得广为流传的佳作。
上一次众人还可以说苏落不过是蒙的,可是总不可能连续两首都是蒙的吧!
众人看向苏落的眼中无不充满了震惊,没有想到这个连年落地的秀才竟然会有这样的能力。
“可还满意?”苏落抬头看向少年,眼眉之中流转着淡淡疏离。
少年静静默读,随意大笑道:“果真奇才。”
将手中的金珠再一次抛给苏落,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似阁下这般人物应该应该早已位极人臣才对,不知为何连年落地?”
“不过是被宵小之辈所陷害而已,不足道哉。”
那少年在听到苏落的话之后,微微皱眉。“没有想到,恩科大考都有人敢徇私作假,着实令人气愤。”
随即问道:“阁下今年可是要参加科举?”
苏落轻轻点头,唇角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自然。”
“阁下若是为官,想要做一个怎样的官。”
少年的询问,让苏落眉角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仿佛瞬间冰消雪融,心底生暖。
“安邦定国,护佑万民,君王之道。运筹帷幄,以为国运,文官职责。征战沙场,保国为家,武将之要。”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只是平静的说出自己的认为。
却无一人知道,苏落此刻究竟有多么的认真。
要是这个时候苏落在看不出面前的少年是谁的话,倒也不用想要混迹官场了。
没有错这个少年正是大周刚刚登记的帝君——周景瑞。
“好一个安邦定国,护佑万民,君王之道。我记住你的话,希望不久的日后我们可以见面。”
周景瑞说完之后便领着信离开了,苏落在目送了他们的背影之后也想转身离去。
却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来人站在苏落的身前不咸不淡的说道:“苏公子今日,真是好大的威风。”
苏落抬头看向来人,赫然就是昨日夜里的沈知弘。
“不知沈公子,你拦住在下所谓何事?”
“听说苏公子再次卖字,字字千金。不知我有没有资格,买沈公子一幅字呢?”
说着一合手中的折扇,对着身旁的小厮所道:“我让你准备的银钱,可有备好?”
那小厮的连山挂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道:“自然是准备好的。”
说话间,将三四个金瓜子放到了沈知弘的手中。
“不知这些可否够了?但我想苏公子你的字应该值不了怎么许多银钱吧?”
话语中的讥讽让苏落微微皱眉,推开了那只挡在自己身前的手。
“不知沈公子你知不道一句话呢?”
“什么话?”沈知弘不解的看着苏落。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纵使沈公子你字字千金相赠,我也不愿写呢!”
声落人已经离开,沈知弘有些错愕的看着苏落的背影。
怎么都没有想到,苏落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给自己难堪。
实在是欺人太甚,十指紧握成拳下青筋暴露。
午时,宁府。
苏落走回到宁府中为他准备的简陋柴房之中,去发现早有人再次等候。
脚步微微一顿,淡淡的开口说道:“小姐怎么会在这里等候?”
宁若雪抬头看向苏落的眼中带着一丝明亮的色彩,缓步走进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早上的时候,我看你了呢?”
“早上?早上的时候,我可是在这里苦读诗书不曾见过小姐呢?”
苏落面不改色的说道,不管如何他现在都还不想被卷入到是非之中去。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美眸中闪过一丝狠毒,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匕首,轻轻的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上了一道伤痕。
殷红的血丝顺着伤口冒了出来,宁若雪的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意。
“你觉得如果现在喊人来的话,会怎么样?要不要赌一下看看那些人究竟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苏落面不改色的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你想怎么样?”
“听话,听我的话。”宁若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