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从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在纤细的指间转圈:“我自己开车。”
周周一脸恍然,重重地点头:“好的沈副总!”
她匆忙收拾好东西,跟着沈黛上电梯下楼,像个小尾巴一样,屁颠屁颠的一路跟到停车场内,小嘴还不停和沈黛叭叭着公司的布局和人员。
直到沈黛的身影在车前停下,转头问她:“你怎么回家?”
周周看了眼左右,这才猛地发现自己跟过头了!
她的脸腾得一下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家在c区那边,坐四路公交车回去。”
沈黛被她犹如人口调查般的回答逗乐:“怎么,不把你家地址也顺便说出来?”
周周羞得想钻地缝:“我,我就是有点紧张……”
沈黛微挑眉:“紧张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周周连忙摇头说不是,然后扭扭捏捏的说:“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我才觉得紧张。”
她进公司好几个月了,见过不少漂亮的女明星女艺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像沈黛这样美得有让人有压迫感,带着贵族的清冷和衿贵。
乍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清冷美人,只可远观不可靠近。
可现在接触下来她才发现,原来沈黛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难以接近。
反相,还有点儿可爱。
就比如现在,没嫌弃她只是一个秘书的身份,还非常亲和的与她开玩笑。
周周红着脸道:“沈副总,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拍马屁。”
换个人,给钱让她拍马屁都不行,但是沈黛就不一样了,不给钱也要拼命夸!
沈黛眉眼含笑:“行,谢谢你的夸奖。”
周周嘿嘿笑,哪里像个聪明的秘书,更像是地主家的傻孩子。
沈黛摁了车钥匙,面前的白色小车滴声亮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周周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可使不得!”
哪有新副总上任第一天就送秘书回家的!
沈黛调侃:“怕我职场潜你?”
周周拼命摇头,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怕麻烦您……”
沈黛拉开车门上车:“不怕就上来,顺路一道。”
话都这样说了,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周周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上车。
一路上气氛融洽,周周逐渐放飞自我,越说越来劲,甚至还开始和沈黛说公司里的八卦。
不是从卫生部的哪个大妈口中听说某高管猥琐,就是从姐妹那里听说公司里那个艺人偷摸谈恋爱。
沈黛全都耐心给了回应,有时还会搭上几句。
想要知道公司的底细,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员工的口中打听,说不定就会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比如现在,周周兴奋的说道:“我听z组的姐妹说,李梦的老爸可是董事会里的。”
“李梦?”
“对呀,今天开会就坐在第二排靠右的那个高马尾,白色紧身裙的女生。”
高马尾,白色紧身裙?
沈黛将这两个关键词在心里过了一遍,脑海中立刻浮现起卫生间里被她摁着头洗脸的女人。
老爸是董事会的是吗?怪不得敢那么嚣张。
沈黛嘴角微翘,眸光凉薄。
那她就要看看,这位高贵小姐的老爸是哪位董事了。
送周周到家,沈黛开车回到沈家。
车子刚靠近,她就看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有些眼熟。
沈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皱眉下车,就看见沈沐荷从别墅内走出,一脸笑盈盈的冲她招手。
而在她的身后,是神色清冷的顾言川……
又是他。
沈黛在心里暗骂一声晦气,嫌弃的收回视线,连多看顾言川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之前没离婚的时候,两人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面,她每天都偷偷的想他,盼望着他能早点回家,可他就是不回家。
现在离婚了,她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可偏偏这几天见面的次数比之前一年都要多了,去哪里都能碰见他。
沈沐荷一脸热情的迎上来,嗓音像是掐了蜜一样甜:“姐姐,你回来啦,爸妈都说很想你。”
说着,她就要上手来挽沈黛的手臂,真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沈黛没给沈沐荷这个机会,微侧身就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神情冷漠道:“别碰我。”
她毫不掩饰对沈沐荷的厌恶,就差没直接说出莫挨老子这句经典台词了。
沈沐荷的笑容微僵,手一下攥紧,但她很快又恢复自然的收回手。
这一幕落到赵秀云的眼中,她当即就拿出长辈的架势,指责起沈黛。
“小黛啊,不是阿姨说你,但是你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一天到晚不着家。我们这么多人等你回来吃饭,菜都凉了也没说你一句不是,你倒是一回来就给我们甩臭脸子,怎么变得这样没教养啊!”
赵秀云一开口,就将小地方妇人的尖酸刻薄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黛斜睨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沈怀明,伸手问:“东西呢?”
她要的是沈怀明电话中说的,母亲留下的东西。
沈怀明看着沈黛伸出的手,眉头紧锁:“你没听见云姨怎么说的吗?教你的教养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连人都不会叫一声?”
赵秀云在旁边语重心长的叹道:“小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女两,你不和我们亲可以理解,但你爸总归还是你亲爸,你怎么能对他也这样呢?”
她这话不说还好,越说沈怀明越上火,一张脸黑得和锅底一样,指着沈黛鼻子一顿臭骂:“我看你是要翻了天了,连该怎么做人都不会,你还能要做什么……”
沈黛皱眉,面露不耐:“我是回来拿东西的,不是来听你们教我做人的,东西拿来我就走,行不?”
自从知道母亲去世的内情,还有沈沐荷和赵秀云的存在后,沈黛就没给过沈怀明好脸色,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起这种争执了。
不过沈黛向来懒得和他们争吵。
在她看来,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根本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