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君清歌不清楚身后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估摸着她刚刚同暗卫说的话,他应该已经全部听见了。
“君小姐耳力不错。”
“谢谢辰王夸奖。”
君清歌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温殊辰,一时竟有些忐忑,面前这个男人,她一点都不了解,月黑风高,他若是将她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辰王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温殊辰看着衣着单薄的君清歌,不答反问,道:“那君小姐不睡觉,来此处所为何事?”
“辰王既然已经看见了,有何必多此一问呢?”
君清歌抬头看着一脸兴趣的温殊辰,道:“辰王,这里离我的住处并不远,你的人若是真的在这里杀了我,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说着,精确地指出躲在不远处的几个暗卫的位置。
“下去吧。”
这话是对着躲在暗处的暗卫说的,而后转身看着一旁的君清歌,道:“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好好谈谈?”
面对温殊辰的问话,君清歌摊了摊手,淡然道:“辰王想同我谈什么?我一个弱女子,和辰王着实没什么可谈的。”
“我们可以合作。”
“我们没什么好合作的,你若是真想寻求宰相府的帮助,君舒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转身离开。
她对温殊辰虽不了解,但只此一眼,她便能看出来,眼前的男人,丝毫不像传言中那样,懦弱无用。
如果她没猜错,他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很可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这样的人太可怕,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第二日,老夫人跟着主持参观新建的佛堂去了,君清歌没有陪她一起前往,因为暗卫连夜将她需要的资料送了过来。
“小姐,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春竹见房间留给了君清歌。
君清歌看着暗卫送来的资料,一份是关于温殊辰的,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此人资料甚少,无从查询;而相反,曹府灭门案的资料很详细,上面将曹府这些年招惹的仇家全部列举出来。
曹府,世代为官,曹家的老太爷是齐国的建国功臣,因此,齐国历代皇帝对这个家族都相对信任。
而曹家前两代人还算争气,每一代人都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世人的尊重。
但富不过三代,这句话却在曹家第三代应验了。
曹斌,曹家的第三代,不同于自己的父辈,他没有通过科考,但当朝陛下为褒奖曹家这些年做出的贡献,便下旨让曹斌直接世袭了他爹的位子。
因着没有实力,曹斌从接手他父亲礼部侍郎的位置开始,虽没有将事情做得十足完美,却也不至于出错,但就是这样平庸的一个人,就在两月前的一个夜里,被人暗杀。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这暗杀者不仅杀了曹斌,还放了一把火,这一把火,烧了一天一夜,整个曹府的人也全部被烧死,无一人生还。
礼部侍郎被害,不算是大事,但因曹家在陛下特殊的地位,陛下便让人彻查此事,而温殊辰便是这曹府案的主理事。
但从温殊辰现下的表现来看,他对这件案子并不上心,不然也不会丢在整件案子,跑到沛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拜佛祈福。
君清歌看完整个卷宗,最后发现,这件案子,看似简单,其实牵扯了许多人,而陛下将这个案子交给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王爷,只怕也是想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毕竟,废柴王爷查不出案子的真相,不会有任何人怪罪他。
但,这个案子对君清歌来说,却是一个好的契机,若是能将这案子捅大,让陛下真正重视起来,能帮她赢得那人对她的信任。
这样想着,君清歌将案子牵扯的所有人画了一张关系图,而最终的关键点,直指当今大皇子——温凌觞。
“爷,大皇子那边开始行动了。”
李锋将手中的信函交给一旁逗鸟的温殊辰,道:“前两日我们刚将消息放出去,大皇子那边就开始蠢蠢欲动,一直到昨日,方大人深夜进宫见了陛下后,他就开始派人盯着我们了。”
“他还不算傻。”
温殊辰将信函看完,交还给李锋,吩咐道:“既然大皇子要趟这趟浑水,那我就成全他。”
“爷,你是想将那人引出来?”
“已逝的曹夫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定会找杀人真凶偿命的。”
“属下明白了。”
说完,转身离开。
“轰~~”
雷声过后,迎来的便是瓢泼的大雨。
温殊辰看着院子外小径上快速奔跑的行人们,竟觉得有些好笑,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场大雨,冲刷掉了那人所有的罪行。
“小姐,笙巧刚刚冒雨来过,她说那人答应同我们合作,但他提了要求,说是需要看见我们合作的诚意。”
“好。”
说着,君清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打开,伸出手,任由雨滴打湿她的衣袖,过了许久,道:“春竹,起风了。”
“是啊,今日的风不知为何,特别的大。”
说完,春竹见挂着的披风取了下来,替君清歌披上,而后退出了门。
雨下了一天一夜,但却在万佛节当日停了下来。
君清歌抬头看着头顶的烈日,感叹道:“多好的太阳啊。”
“确实,今日太阳不错。”
君清歌转身,看见一脸笑意的温殊辰,正欲转身离开,余光却看见不远处的君舒兰,突然改变了最初的决定。
她抬眸,对着温殊辰嫣然一笑,诚意十足道:“臣女君清歌拜见王爷。”
而后在他不解的眼光下起身,转身离开。
“辰王,万佛节快要开始了,您可要同我一起过去?”
就在君清歌走了不久,君舒兰便走了过来。
与君清歌不同,君舒兰因时常跟着君枫进宫,所以见过温殊辰无数次,自然也交谈过。
温殊辰看着面前的君舒兰,瞬间了解君清歌刚刚的意图,他对这个君三小姐实在没什么好感,他曾在许多宴会上见过她,虽然外界都说她聪慧明理识大体,但他却知道,这个女人心计颇深。
毕竟,他第一次见她,便是她在教训婢女的时候,那样恶毒的语言,他实在无法想象是从一个大家闺秀嘴里说出来的。
但此时碍于面子,温殊辰只能面带微笑,道:“那便劳烦三小姐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