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上百号人,亲眼目睹程全站在疾风骤雨中,竟不动如山,安然无恙。
他就如同真的被上天所眷顾一样,风不侵袭,雨不沾身,这简直就是神迹!
“程......程天师他......原来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只不过小露一手就足以让我等凡夫俗子瞠目结舌!”
“先前很多人都以为,程天师他根本就没本事打败那条孽龙。”
“可见这些人是多么的无知浅薄!”
避水珠护体的程全,现在十分享受站在雨中被大家所仰望的感觉。
那些自负才学,心高气傲的翰林学子们,从今往后都不敢再对他有所质疑。
尤其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孟子陵,还妄想在公主面前让他难堪?
现在大概是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哭去了。
而跟学子们站在一起的高阳公主,现在心情极为复杂。
在她眼里的程全,分明是个傻瓜、骗子、淫贼。
可当他使出真本事的时候,看起来却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难道父皇真的没有看错人?
高阳公主意识到继续站在这里,那就未免有点自讨没趣了。
于是她趁着没有人注意默默地离开了翰林院。
等回到寝宫中,她又记起程全偷走那件肚兜的事。
为了搞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就在衣柜中认真翻找起来。
没想到那件肚兜好端端被收在衣柜里,原来真是她误会了程全。
其实细细想来,那个程全总不能偷溜到这里把肚兜偷走吧?
这件事本来就很匪夷所思,没人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无聊到去做这种恶心的事。
只不过......
高阳公主凑近肚兜闻了闻,好像上面有种古怪的味道。
她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气味,总觉得哪里还是有点不太对劲。
高阳公主并没有看错,她看见从程全衣袖里掉出来的肚兜就是她此时拿在手上的这件。
真相是程全回去之后,研究起了袖里乾坤的用法,并且学会如何将拿来的东西放回原处。
正因为这样她才在衣柜里找到了肚兜。
虽然程全还没能随心所欲地抓取自己想要的物件,但好歹掌握了怎么把东西还回去。
这样就给他省了不少事,也不至于被别人察觉到破绽。
“就算他偷的不是我的肚兜,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淫贼的事实!”
高阳公主气鼓鼓地说。
几天后,程全正在翰林院散步,忽然迎面走来一个肩宽体胖的彪形大汉。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伯父程咬金。
叔侄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打起了哈哈。
“贤侄啊,托你的福俺老程如今也是翰林院大学士的伯父了。”
“以往我可是不敢进这翰林院,总觉得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们瞧不上我这泥腿子出身。”
“现在好了,刚才一路遇上那么多学子,一个个都对我恭敬有加。”
“我这脸上有光啊!”
程咬金说完,挺着大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程全笑了笑,“伯父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
“那些小崽子们表示尊敬是理所应当的,要是谁敢对伯父不敬,小心我打烂他屁股!”
程咬金现在对这个侄子越看越顺眼了。
今天他来翰林院不仅是为了闲逛,也是为了替皇帝当说客。
“贤侄啊,咱们大唐不日即将召开无遮大会,广邀天下奇人异士前来斗法论道。”
“大家相互交流,这样方能彰显天朝气象。”
“正因如此,要是咱们不能在无遮大会上技惊四座,拔得头筹,难免会颜面扫地。”
“到时候弄得皇上下不来台,那样可就不好了。”
程全听出程咬金话中的意思,他赶紧打了个哈欠。
“不至于,不至于。”
“我大唐卧虎藏龙,人才辈出,区区一个无遮大会又算得了什么。”
“不如伯父就在这翰林院选几个看着机灵的,为咱们大唐争光添彩吧!”
程全一边推搪,一边暗自思忖。
水神的雨具还没有修好,我这五爪金龙借出去了也不在身边。
这时候要我去参加无遮大会,那不是等于赶鸭子上架吗?
不去,不去,这件事绝对不能答应!
程咬金捋着满脸的大胡子,嘿嘿一笑,“贤侄,此言差矣。”
“那些番邦的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咱们要出就得出个有十成把握的高人去,如此才能镇住那些家伙。”
“皇上属意让你这位大唐万世天师亲自出马,为了大唐的脸面,你可不能推托啊。”
程全听这话音,看来李二是打这个主意挺久了。
今天先让程咬金来套套近乎,试探一下自己的口风。
指不定还有什么馊主意等着给我下套呢?
程全打定主意坚决不淌这浑水,马上摆出一副超然出尘的姿态。
“非也,非也!”
“修道之人怎么能插手凡尘俗事?”
“相较于一个小小的无遮大会,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
“噢,对了,我突然肚子痛需要去一下茅房,伯父莫要见怪。”
没等程咬金再次开口,程全便急匆匆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开溜了。
程咬金在原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程全回来,这才知道是自己上了当。
无遮大会算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盛事。
要是在这种场合丢人现眼,那自己以后在大唐还怎么有脸混下去?
程全急中生智,借尿遁躲开了程咬金,却还是躲不过李二对他的盛情邀请。
接下来的三天,李二派出朝中重臣,接二连三地拜访程全,想要游说他参加无遮大会。
这一番车轮战下来,把程全给逼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天是朝中重臣长孙无忌到访。
还没等他见到程全,下人就告诉他程太傅突染重疾,目前卧床不起。
别说是出席什么无遮大会了,连出恭都费劲。
长孙无忌连程全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打发回去了。
这消息传到李二的耳朵里,他当即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他摇着脑袋,“程天师啊,你这样油盐不进,那可就别怪我出狠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