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早书房里发生的事，他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白天吃完午餐后，荀昱和郭太太交流了一下艺术之后，把他叫进了书房。
荀昱没有任何的铺垫，她身后的那位顾管家就直接递给了他一份文件，上面写着“男模乐毅解除合同书”。
他的酒一下子醒过来，眼睛瞪得硕大，嘴怎么也合不上，“荀小姐，您……这是？”
荀昱手摩擦着手腕上的表，眼睛垂下看着表淡淡的开口。
“珂珂告诉我，乐毅和知己签了十年的合约，今年是第四年。”
“听说他在知己这些年基本是全年无休，就连大年夜也要回公司上班？”
郭川从荀昱没有感情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来荀昱想要表达什么，猜测她是不是兴师问罪。
“荀小姐您听我给您解释，我们男模都是有假期的，等级愈高的男模休假时间也越长。”
“只是……这……修泽他不愿意休啊！每次给他假期他都又跑回来，劝都劝不住啊！这……我也是……”
荀昱听到之后眼神流出了一丝笑意，声音柔和了许多。
“郭总放心，我不是来抱不平的，这几年他也给知己挣了不少钱了吧？”
郭立听完前半句心刚放下，后半句又让他心差点飞出来。
“是的，是的，修泽人品好，情商高，又一表人才，找他的客人很多。”
对于这个回答，荀昱好像比较满意，端起了前面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公司培养他也没少花钱吧？郭总我就开门见山了，剩下的六年你开个价吧！”
郭川从刚才的合同书上已经猜测出来，但她开口说出来还是十分震惊。
“荀小姐，您这是什么话，是知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足吗？”
荀昱放下茶杯，“知己做得很好，听珂珂说这几年郭总对他也是十分照顾，只不过我自己有些私心还请郭总成全。”
郭川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乐毅和夏珂真的没有关系，这几年夏珂都是为了荀昱在帮乐毅。
但是乐毅和荀昱是什么关系呢？他很好奇却不敢开口，刚才手表的事已经惹得荀小姐不满了。
“荀小姐您这是哪儿的话，您也知道修泽这几年帮公司的确挣了不少钱，可以说是公司的红人。”
“他若是现在累了，不想做了，您带他走就是了，至于合约钱嘛那就太见外了。”
荀昱仿佛早就料到郭川要说什么一样，抬起手从顾管家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郭总可能第一次接触我，不知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东西。”
“既然郭总不好开口，那我手上有一份他在知己的收入表，那我就先说说，郭总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再改。”
“他作为红牌男模，每月营业额在一千万到两千万，那我们就折中取一千五百万。”
“公司成本大概在六百万，他的薪资按照利润的百分之十五，大概在一百五十万。”
“那么他每月给公司净挣大概在八百万，一年大概在一亿。”
“他今年二十六，是男模最鼎盛的时期，也是知己最鼎盛的时期，再过几年大概会升为店长……但无论是他还是知己能不能达到如今的鼎盛却不好说，毕竟新人……”
“综合以上估计，我的报价是六亿，郭总你看如何？”
郭川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不停喝水，自己公司的情况，别人比自己更清楚。
她知道这位荀小姐向来不怎么碰生意上的事，那今天的有备而来，想必夏总没少帮忙。
这个价格想必也是夏总的意思，他自然知道公司现在缺了乐毅的确是巨大的损失，但是若能和荀家搭上关系，那便是件美事儿。
荀小姐算得如此清楚，恐怕只是在商言商，但是乐毅走留其实他一人根本做不了主，刚刚的客套让他现在有些下不了台。
荀昱余光打量着明显紧张起来的郭川，脑中回想着早上珂珂对他说的话。
“郭川短短几年能做到海嘉一大半的夜场，凭他一个人不太可能，我接触过他几次，有些小聪明功利心极强，为人做事也够圆滑。”
“家境普通，能走到今天位置的确是有些毅力，但以他的才智肯定是不足以掌管这么多夜场的。外面还有谣传说我是他背后的人。”
“我之前试探过几次，虽然没有露出破绽，但他明显有些紧张防备我，这次你去拜访他估计也想不到乐毅这事。”
“这个价格貌似合理，但是乐毅现在可以说是知己的血管，他要是能做主按照他想往上爬的性格肯定想搭上你，一定会让乐毅跟你走。”
“如果他要是做不了主，那你和他谈也没用，他背后的人可不一定会放人。”
郭川和荀昱陷入僵持，看着荀小姐自顾自的喝茶，他汗如雨下，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主，想必再难说上话。
且不说这个，他身后那位也是喜乐无常，根本不想让人知道他和他的关系，让他更加紧张。
荀昱看他的表现已经确定了珂珂的猜测，于是给他台阶下。
“我知道乐毅毕竟为郭总工作了四年，一时间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不如这样郭总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
郭川听着她的话松了口气，又怕她猜到些什么说到：“荀小姐您多虑了，主要是郭某有句多嘴的话，还望荀小姐往心里去。”
荀昱微微一笑，想看看这只狐狸想说什么，“没事，郭总你说。”
郭川假装很为难的说到：“我知道荀小姐您做这些都是为了修泽好，但是这事他知道吗？”
荀昱顿了顿回答到：“郭总不必担心，我会告诉他的。”
郭川从荀昱一闪而过的神情中捕捉到什么，意味深长说到：“修泽性傲，我是担心他不领荀小姐的情，还伤了您和他之间的和气。”
荀昱听出他的意思，笑笑说到，“这就不劳郭总费心了，我不需要他感谢我，报答我什么，我知道他性情傲，这件事郭总不必告诉他。”
听了她的话郭立更加震惊他和荀昱的关系，让荀昱可以如此付出，“郭某冒昧问一句，还望荀小姐不要不要介意，您和乐毅是什么关系？”
荀昱思考片刻笑笑，他知道郭川已经憋了很久了，能到现在才开口很难得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还望郭总保密。”
“您放心，我郭川以名誉担保，出了这个门，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中。”
“他是我儿时的伙伴，曾经有过一些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