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寒气似乎要把血液都冻了起来。
苗小好想打开空调,但是她浑身上下好想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站起来。
“你个讨债鬼,还敢去厨房偷吃,今天我不打死你!”
一声妇人的暴喝传入了苗小的耳中,这样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她不禁心生反感。
伴随着妇人的声音还有孩子大口的喘息声,让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又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熟悉感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苗小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才勉强睁开眼睛,稍稍扭头就看到了房中的情况。
一个穿着大厚袄的妇人正拎着一个四五岁的被一层烂布裹着的小孩子,不断的用一个干枯的棍子抽打。
小孩不知把什么东西紧紧的护在怀里,摇着自己的唇,除了憋不住喘口气之外,不肯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妇人下手越来越重,“讨债的小鬼,整天供你吃喝还不够,还想着偷东西,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看到这种情况,苗小心里油然而生出来一种极为强烈的担忧。
她强行扶着旁边的柴火堆站起来,顺手抽出来一根棍子,直直的向妇人打去。
那妇人本来正在教训小的,根本没有注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硬生生的胳膊上挨了一棍子。
妇人吃痛,松开了手。
小孩子趁机跑到了苗小刚才躺的床上。
苗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就是一时义愤填膺,此时也难以消解愤恨,接着拿棍子对着妇人殴打。
妇人刚刚跌到地上,喊了一声,却又见苗小的棍子下来,也不敢坐下去,迅速起身躲避。
苗小追着打了一会,就感觉身体撑不住了,扶着柴火堆坐在了刚才的床上。
而那个被打的妇人更是气喘吁吁,指着苗小,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时只能大口喘气。
刚才的小孩子仰着脑袋看着苗小,苗小顺手摸了一下小孩的头,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不对,这是哪里?
苗小收回了手,看向四周。
这是个破败无比的房子,是用泥土堆砌而成,里面放的有好多木柴,还有就是一些稻草。从房屋的上面还能低下来几滴冰凉的水,这些水下面放的有破烂的陶罐之类的物件,时不时的发出“嘀嘀”的声音。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用木板做出来的门,还是有缝的,吹进来的风带着冰冷席卷人的身体。
苗小再看她刚才躺的地方,只有一些干稻草,而且起身前好像身上也没有盖着什么。她的身上也只有两件简单的衣服,里面薄薄的一层、外面是又黑又硬的破烂外套。若真是有人这样休息,恐怕能被活活冻死。
她在低头时看到自己的双手,充满了冻疮,稍稍动一下都疼痛无比,也不知道刚才哪里来的力气去打人的。
“姐姐。”那小孩子呼唤了一声。
苗小低头看他时,心里突然有一阵暖流涌过,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触。
小孩把自己一直紧握的两只手展开,里面是个雪白的大馒头。
“姐姐,我刚才一直给你护着,你吃点热的就会好了。”
苗小听到这话,又感觉到腹部一阵饥饿感,看了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而且还是到了一个穷的连馒头都要争抢的苦命之家中。
小孩正在笑的时候,妇人冲了过来,一把抢过来馒头。
那孩子当即就愣住了,看向妇人时想要站起来,可是却又被妇人一瞪,惊恐的坐到了苗小的身边。
“哎呦喂……”
那妇人的哼唧声大了起来,估计是刚才休息的差不多了。
妇人瞪着大眼睛抱怨:“一对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偷吃啊!还敢打人啊!”
听着妇人的抱怨、看着小孩的可怜,突然一串如潮水般的记忆拥进了苗小的脑子里。
这里是名字叫“小达村”的小山村,虽然谈不上是穷乡僻野,但苗小和弟弟苗少却是活的穷苦无比。第一是因为苗家本来也不算得上是什么有钱的人家、第二是家里人比较多、第三就是他们姐弟的父母已经过世,他们现在和大伯大娘、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经常受到长辈的指使和欺负。
而刚才殴打的妇人就是苗小的大娘王氏,被打的小孩就是弟弟苗少。
苗小算是比较可怜的人,因为在这种地方生活没能熬得过去,才让她占据了身体。
苗小正在感慨时,她冰凉的手突然因为摩擦有了一点感觉,她低头看到一双比她小很多却一点不少冻疮的小手正在认真的给她搓手。
苗少在搓的时候还几次用嘴呼气,满满的关心。
她心里一阵动容,刚才因为原主的血缘关系、身体本能她生气大娘、关心苗少,如今却好像这动容就是从她心里流出来的一样。
她上一世就是孤儿,没有亲人这么细心的照料过她,如今对这个弟弟生了不少的好感。
苗小反握着苗少的头,笑道:“放心,我既然做了你姐姐,就会保你一世安康。”
苗少抬头笑道像是吃了蜜饯一样。
可是伴随着姐弟之间的认可,还有妇人嚎啕的声音,“你们这两个气死人的讨命鬼,我还被打了,这是不孝!”
没过一会,这声音就把苗家的人吸引过来。
“一整天的,鬼哭狼嚎什么,还让不让人有个清净!”一个老头杵着拐杖过来,看起来面色红润。
苗小心里冷笑,这过来的几个人也都算得上是他们姐弟的血缘亲人,可是他们一个个却能吃饱穿暖,而自己和弟弟现在还冻得瑟瑟发抖。
整个柴房里只有一床又黑又硬,还破破烂烂的被子,昨天苗小就是因为把这被子配上麻绳裹在了苗少的身上,才会导致自己死亡的。
他们现在只知道叫嚣,不知道照顾一下孩子吗?
那个大娘是率先站起来的,走到老头身边大喊委屈,“爹,你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敢去厨房偷馒头。幸亏我发现了,估计咱家丢的东西都是这两个贱骨头拿走的。”
老头看向苗小和苗少,眼中立刻闪现出来几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