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快要入冬,天气也越来也冷,清晨的冷风吹的人瑟瑟发抖,杨启轩不得不加厚了衣服,即使如此,出门的时候还是冷得想要发抖,让人只想一直呆在温暖的屋子里。
杨启轩到酒楼的时候,赵文庭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出事的原因,赵文庭这几天也安分了许多,从不迟到了,对杨启轩的态度也好了起来,虽说不上有多好,但起码不再像以前一样,面带不屑。应该是被谁教导过了。
杨启轩倒也不在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前对他什么态度现在就是什么态度。
只是赵文庭对杨启轩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明明这几天自己已经低声下气的同他讲话,怎会还是这样对他,渐渐的也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如果知道了他的想法,杨启轩只想说他怕是走火入魔了,你还以为你是世界中心,整个世界都围着你转啊。
杨启轩也不想理他,直接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天气越来越冷,客人也不似之前的多了,白天两个账房显得有些多余,不知道会不会辞退人?不过谁会被辞退呢,大概应该是自己吧,杨启轩想着。
自己虽然精通算术,但人家赵文庭可是有背景的人呢,干不过啊干不过,晚上值班那人就更不用说,跟着赵家已经好久了,除了酒楼还处理着赵家账房的事。
看来过了年自己说不定就得失业了,杨启轩感叹着。
不过差不多快到月底了,自己的月钱也快发了,况且好歹酒酿了出来,钱财方面就不用太担心了,只是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今天记得得买点布回家,最好是纱布,用来过滤残渣,瓷瓶今天也要去看看了,虽说只是之前自己酿的那一小缸差不多成了,可烧制瓷瓶也要时间,可比烧陶罐要的时间长,还有……杨启轩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事情,全然没发现进来了一群书生,而其中有一人自己还认识。
但那人却发现他了,一脸不屑的看着他,正是杨启轩的堂哥杨启成。
杨启成一进来就看到杨启轩在账台上坐着,许是没有人来结账的缘故,就看见他一手捧着书,但好像没在看样子,杨启轩随即嗤笑起来,许多人用功读书,没有考上秀才的比比皆是,你一个心思没放在读书上的,又如何能考的上。
赵文庭倒是发现进来的这群书生中,有一人一直盯着杨启轩瞧,但见杨启轩没反应,想出声提醒,但转念又想到今早的事,想了想,随即就不管了。自己倒想看看杨启轩出丑的样子。
“怎么,在这用功读书,你看的进去吗?还是在这装装样子,演给别人看。”杨启成看着还在发呆的杨启轩讽刺的说道。
听见声音,杨启轩倒是转回了注意力,朝着声源望去,就看到了他的大堂哥杨启成正望着他说话,刚才在想事情,杨启轩一时没注意听他刚才说的话,但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杨启轩不想理他,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他这大堂哥在家倒是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装的兄友弟恭的样子,但一在外面就原形毕露,各种嘲讽他。
之前在学堂读书的时候就这样,虽说俩人年级差了几岁了,杨启成童生试也过了,院试也参加过,虽然那个时候没有考上秀才,但是他却很得夫子的喜欢,一直就留在那儿读书。
杨启成一有机会就变着法的捉弄自己,让自己在夫子面前出丑,让夫子厌弃自己,夫子也是个古板的,也不多想,就认为是杨启轩自己调皮,没有教养,也不再管他。
跟家里人说,也不管用,因为他们想象不到,一个外表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杨启轩自从过了童生试,也从没找过那位夫子,自己就在家准备考试。
先前不知道杨启成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后来杨启轩才知道,原来是杨启轩跟着读书的话就会分了给他的钱。他不乐意,他觉得这就是他的钱,凭什么还要分给杨启轩。
杨启轩回想起以前的事感慨万分。这杨启成真是自私自利的人。
“这不是大堂哥吗?怎么有时间来酒楼吃饭啊,不用功读书了吗?”杨启轩整理好了思绪还是回道。
“我怎么不用功读书了,我好歹有秀才功名,在官学读书,你可什么都没有,还在这当账房,你算得清账目吗?不会天天给人算错了吧,待会我可得好好看看,可别算错了,丢了杨家的脸面。对了我听说之前就有个人把账目给算错了,好像是叫什么云什么楼,对,就是叫云香楼。”
杨启成一脸讽刺,又努力回想了一下。看着店内的招牌接着说道:“云香楼不就是这嘛,难不成算错账的就是你,怎么样,赔了多少钱啊?有没有给人磕头认错啊?”
赵文庭一开始在旁边听着俩人的对话,还挺开心的,一脸看戏的表情,可谁知这来的书生说着说着,竟然辱骂到他头上了。一股怒气从心里冒出。
杨启轩正打算说几句回击,却看到旁边赵文庭气势汹汹的样子,应该是杨启成最后的那几句话刺中了他内心的伤疤。杨启轩顿时安静如鸡,等着看赵文庭发飙的样子。
杨启成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赵文庭的脸色,看着杨启轩没有接话的样子,认为那人真的是他,以为他怂了,顿时又变本加厉的说道:“还真是你啊,我看啊你还是赶紧从这辞工算了,从新回去学一下算学,如果还不会,堂哥我倒是可以教你,在这也别耽误人家做生意,可能是这的掌柜的心慈,不忍心提出来,你自己就应该有着自知之明。知道吗?”
说完,还扬起他的头颅,仿佛是一副提点他的样子,杨启轩暗自好笑。
“这哪来的要饭的,谁放进来的。”
赵文庭看都没看杨启成一眼,就对着小二说道。还没等小二否认,自己却表现出一副懊恼的神情,接着说道:“啊,是在下认错了。这位兄台穿着儒服,应该是读书人,不是叫花子。只不过这衣服有些洗的发旧了,在下倒是一时没有看出来,这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想必是位勤俭持约的书生,只不过我们酒楼的饭菜一向有些贵,不知书生能否消费得起,哦,在下不是看不起这位书生的意思,我只是在为您考虑,您看着就是顾家的人,来这吃一顿饭,想必家里怕是负担不起了。”赵文庭连续说着,不给杨启成一丝插话的机会。
杨启成看着眼前的人想不通为什么要帮杨启轩说话,先前自己说杨启轩的时候也没见他帮腔。竟然还说自己是要饭的,想要出声反驳却又找不到机会,心里一边觉得今天倒霉,一边埋怨这母亲为什么要将其他的儒服洗了,害自己穿了这旧衣服,平白在这被人羞辱。
而先前一起来的书生,有好几个人,要了间包间,就上楼了,一时都没有发现杨启成没有跟着他们上来,等到坐定,才发现杨启成没到,其中一人就下楼找去,到了楼下就发现杨启成与账台的两人对望着。
那人下楼的时候赵文庭刚好说完,所以就没听到之前几人的对话。
看着几人像是在说话的样子,随即出声道:“怎么,杨兄是碰到熟人了吗?何不介绍一下认识。”
一起来的书生都是同一届的秀才,他们倒是都不认识赵文庭。但是看着两人虽都未穿着儒服,但看着就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来找的那位书生就想结识一下。
杨启成本想反驳赵文庭,但听到来人的声音是自己的同窗唐维,就吞回了即将要说出的话,杨启成也听出了他想要结交的意思,连忙想出声否认。但转念一想,杨启轩也不是个童生而已,而他旁边的那位,虽然年长些,恐怕也不过尔尔。
随即恭维着说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与您认识的。这位是我的堂弟,侥幸考的童生,而另外一位不知道了,我也不认识他,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唐兄咱们还是上楼吧,别让其他同窗等的着急了,还以为咱们出了什么事呢。”
唐维一听是童生也打消了想要结交的心思,况且是做账房,说不定以后也没有什么出息。更何况他听到杨启成在介绍他堂弟的时候,语气也不是亲近友好,想来应该是家里有些矛盾,自己并不想参与,也就作罢。转身上楼了。
杨启成看了一眼杨启轩也跟走了上去。
杨启轩看着杨启成最后那得意又威胁的眼神,摇着头笑了笑,也不当一回事。只是想起刚才赵文庭对杨启成说的那些话,觉得好像有些不符合平时的他,想不到赵文庭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他。
而赵文庭见杨启成走了,也不再说什么,转而拿起了自己的书看了起来,对于杨启轩看他视线,也当做不存在。
不知不觉,换班的时间到了,见晚上那账房来了,杨启轩到了时间也就下班了。收拾东西的时候,见赵文庭还坐在那一动不动,有些狐疑,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楼上,笑了笑就走了。
最后杨启成他们那间的饭钱还是由赵文庭结算的。
这还是第二天,看了整场戏的阿福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