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宋两家十年前还是世交,只是在他妈死了没多久,宋国盛把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宋渝接回来之后,两家人就再也不走动了。
只是池家人心疼宋言酌年幼丧母,又坏了腺体,所以默许他‘受了委屈’就入住池家。
他被池钰当成小可怜,千娇万宠的养大。
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池钰身边的位置。
他不能更清楚池钰有多心软,有多温柔。
池钰太好了,可就是因为池钰太好了,有那么多的狂蜂浪蝶卯足劲儿想朝着池钰身上扑,让他生气,厌恶。
随着池钰越来越耀眼,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暴戾的心了。
想把池钰关起来,把他隔绝在世界之外,只有他可以看到池钰——
宋言酌抬手抚上自己的腺体,柔软的地方可以触到一条贯穿整个腺体的疤痕。
过了一会儿,宋言酌掀开眼皮,看着面前的化妆镜,猛的把一旁的保温杯打开,朝着自己的腺体浇去。
“阿言!”余肖脸色变了变,连忙去拉宋言酌的手。
可他迟了一步。
幸好保温杯已经放了几个小时,里面的水不足以烫伤人,可脆弱的腺体初还是红的惊人。
“你只要喊一声疼,池先生还不是什么都依着你,你何苦……”
余肖不赞同道:“腺体是最脆弱的,疼痛程度百倍叠加,你真是疯了。”
宋言酌手有些轻颤,他看着镜子里因为疼痛额头泛出冷汗,脸色苍白病态的自己,神色麻木又空洞:“我要他心疼,要他不敢再冷我这么久,就要让他看到我有多疼。”
余肖没说话,他跟了宋言酌这么久,他知道宋言酌的性格。
疯狗一条,没有人能管住,唯一能牵住他的那条绳索,在池钰手里。
余肖听着化妆间外的动静,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池哥’,他扭头看去,化妆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池钰逆着光站在门口,穿着黑色衬衫,下摆扎在西装裤里,身姿颀长挺拔,像是踏光而来,清清冷冷的站着,就恍若谪仙临世。
唯一的一点儿烟火气大约就是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只是略微扫过,都似带着蛊一般。
饶是余肖见过太多次池钰,可还是经常会为池钰这种近乎剥离尘世的美貌惊叹。
宋言酌坐在椅子上,看了池钰两秒似乎想起来,但是刚有动作,身形就幌动了两下,重新跌回了椅子里。
池钰蹙眉,冲着宋言酌走过去,刚走到他身边,还没开口,腰就被抱住。
宋言酌坐在椅子上搂着池钰,把头贴在池钰的胸口,低低的喊:“哥哥,我好想你。”
丝丝缕缕的委屈蔓延开来。
池钰低下头,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宋言酌腺体处蔓延的大片红色。
余肖看着宋言酌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顿了下,才幽幽开口:“池先生,阿言腺体最近又不好了,疼的厉害,睡不着还不愿意吃饭,我这做表哥的实在是……”
余肖说着有些难受的别过头,像是说不下去,摇了摇头:“您帮我看着他一下,我出去买点粥。”
余肖说完,不等池钰回答,就离开了化妆间。
池钰看着宋言酌的腺体,他是omega,自然知道腺体红成这样有多疼。
他叹了口气,撕开脖颈处的阻隔贴,释放信息素安抚宋言酌红肿的腺体。
宋言酌的腺体是旧伤,时不时就会疼,轻重程度不一,医院也没办法,不过后来池钰意外发现他的信息素可以缓解宋言酌的疼痛。
自责在心口散开,闷的池钰有些难受,有些后悔是不是这次他太过分了,害得宋言酌疼的这么厉害也不敢跟他说。
池钰本来清冷的面色也变得柔软了起来,摸着宋言酌的头,无奈道:“为什么不吃饭?”
“想到哥哥生我气就吃不下。”
宋言酌仰起头,狭长的丹凤眼亮晶晶的,眼尾坠着些红,可怜又漂亮。
池钰凝着宋言酌,玫瑰甜香从他的腺体处散出,把宋言酌包裹在自己的味道里,珍视的意味很足。
良久,池钰在宋言酌的注视下才轻声开口:“想好要进娱乐圈了?”
宋言酌点头:“我是想好了才背着你试镜的。”
“我知道你不想我进娱乐圈是为我好,拍戏,赶通告都很辛苦,你怕我身体受不了,可我真的很喜欢,哥哥——”宋言酌被玫瑰甜香缠绕,胸口的戾气缓慢的消散,他用脸颊去蹭池钰胸口,像是投林的幼鸟。
池钰看着宋言酌,想到一个月刘导拿着宋言酌的照片说,这是《长安》海选出来的素人男主时那种兴奋的模样。
‘这就是我要的商无隅!没有人比他还要适合!’
《长安》是刘导压了三年的本子,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最适合另一位男主,一直压着。
《长安》是刘导的收官之作,对于演员的挑选慎之又慎,不是有钱就可以上的。
池钰后来和宋言酌争执过之后,去看了试镜的片段。
就连他都惊到了。
作为一个前辈来看,宋言酌天赋惊人,是一颗已经散出光芒的紫薇星。
可作为兄长,他不愿意孱弱的弟弟,在娱乐圈这种波诡云谲的地方沉浮。
池钰狠心冷着宋言酌,想让他放弃。
没想到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他的人,这一次却怎么都不低头。
但是总归有一个人要低头的。
上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遭。
良久,池钰扯了扯宋言酌的耳朵,警告道:“要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然以后就一直留在黑名单。”
宋言酌眨着眼,脸颊处的酒窝又软又乖,嗓音都带着甜:“遵命!”
余肖回来的时候,池钰才重新贴上了阻隔贴。
玫瑰香消失的时候,宋言酌背着池钰冷冷的看了眼余肖。
余肖不为所动,把粥放在了宋言酌手里:“喝点粥。”
他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也知道池钰刚才做了什么。
余肖看着宋言酌又委屈的把粥递给池钰,黏黏糊糊喊他喂的时候,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不是对于宋言酌,是对池钰。
被宋言酌这个疯子盯上,池钰早晚有一日,会被拆开血肉,一寸一寸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