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和薄夜分开之后,池恩第一次感受到闲。
漫无目的在外面逛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商场,拿着白天薄夜刚刚打到她卡里的那笔钱狠狠消费了一顿。
不用再精打细算账户的余额,也不用在害怕下个月交不起医药费,导致周美玲被赶出来,这样的生活不得不说真的很养老。
当然,如果没碰到薄以情就更好了。
冤家路窄,两人碰面,简直就势如水火。
当然,水是池恩,波澜不惊,火是薄以情,看着池恩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眼珠子都要喷火了。
“池恩,你还真是犯贱,当情妇也这么招摇,花我哥的钱很爽是吧?”
薄以情向来看不惯她,碰见薄夜在场还会收敛几分,薄夜不在,就是冷嘲热讽。
虽然不懂薄大小姐恶意从何而来,池恩只能将这些归纳于大小姐生活顺风顺水,不懂人生疾苦,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得他这种出卖身体的人。
不过她一向坦然:“是啊,薄夜给我的钱,花的确实很爽。”
“你得意什么?”薄以情高高在上看着她,“哪天我哥玩腻你了,我看你下次再找谁卖!”
可惜是她先玩腻薄夜的。
池恩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薄以情当众给她难堪,她也准备恶心她一下:“那怎么办?现在薄夜就喜欢我,愿意给我花钱。”
“上次你问他要了一辆超跑,他没买给你吧?哦,忘了跟你说,是我提议不要买的,毕竟薄大小姐的驾照都是代考拿到手,上路还挺怕你闹出人命的。”
“你!”薄以情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一出。
上个月她生日,原本求了薄夜好久才让他答应给自己买车,话都放出去了,结果薄夜突然变卦。
原来还有池恩这小蹄子在背后煽风点火!
薄以情气的就想冲上去撕吧了她的嘴。
却被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女生拉了一把。
“行了,以情,”徐晚乔瞥了她一眼,眼里的嫌恶分明,“和她吵做什么?拉低自己的身份。”
上层阶级的优越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薄以情被点醒了,骄傲的挺了挺胸脯,美眸流转:“池恩,你就感谢我哥吧?要不是他,你哪能见识到这些,还能平起平坐跟我吵架?”
池恩不想和孔雀一样花枝招展的薄大小姐呛声,她的注意力全被刚才说话的女生吸引了。
“徐小姐,”不知怎么,周美玲去世之前那张形容枯槁的面容一下子跳到了她眼前,她死死拽住她的手,眼里全是不甘心,“如果某天你发现,其实你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会怎样?”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徐晚乔皱眉,不明白池恩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
“随口一说,徐小姐别放在心上。”池恩耸肩,漂亮的眉眼弯起来,似是真的随口一提。
跟这两人对峙无聊又浪费时间,反正她们看不起她许久,池恩也懒得多说,随手招了一辆出租上车,还有闲心跟两人说再见。
薄以情看着她得意的样子都快气炸了。
池恩这个贱货,有什么好的!值得别人这么牵肠挂肚。
“行了,别气了。”徐晚乔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满,薄以情大小姐脾气发作根本不顾忌场合,刚才来往的人都看笑话似的看她们,徐晚乔恨不得当场就走。
谁让她们徐家还得仰仗薄家呢?
如果能勾搭上薄夜就好了,徐晚乔眯了眯眼,当上了薄夫人,她还用看薄以情的脸色吗?
池恩可以,她为什么不行?
想到这,徐晚乔笑容更深了,亲亲热热挽着薄以情的手:“以情,说起来你哥生日马上要到了,他有什么喜好,正好我有个朋友在国外,可以托她从国外带礼物回来。”
池恩今晚打了胜仗,心情勉强好了几分,结果下车之后看见自家楼下停了一辆宾利,愣了愣。
她住的这地偏僻,平时根本没有这么好的车会开过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薄夜,但薄夜会出现在这吗?
池恩心里打鼓,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心跳也加快几分,虽然她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是他,但随着距离拉近,期待也愈发膨胀。
如果真是他,见面之后要说什么?
感谢薄先生三年照顾?太虚假。
说她被令妹一番言论说的大彻大悟,明白了卖身的可耻,所以请薄夜把给她的钱都拿回去?
池恩都被这不着边际的想法逗笑了。
如果她清高一点,可能会在和薄夜划清界限的同时不要他的臭钱。
可惜这世界上劳动本就千千万,她赚薄夜的钱也是劳动之一,虽然不太光彩就是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停留在宾利车主站在她面前的刹那。
池恩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见她作势要走,徐东眼里闪过愧疚,嘴唇颤抖着叫住了她:“恩……池恩,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没来看你妈最后一面?”
“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相比徐东的热络,池恩显得冷漠极了,“我也不认识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抛弃了你妈妈,害你这么多年流离失所,我是有苦衷的?我不知道美玲当年怀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池恩停住脚步,像是听见笑话,眼神一错不错看他。
徐东表情真诚,言辞恳切,似乎真心对她感到愧疚。
可仔细看,就能看见他眼神闪躲,额头冒着虚汗。
更像是为了稳住她而不得不表现的虚伪讨好一面。
周美玲去世前的话浮现出来:“你要让整个徐家都鸡犬不宁。”
鸡犬不宁什么的,还是算了,池恩没兴趣给自己找麻烦。
就连她的身世,也是周美玲去世之前才知道的。
对徐东,她没感情也没印象,也没想过上门靠着这点血脉抢夺什么。
如果徐晚乔看见她引以为傲的父亲站在她面前对她诉苦,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池恩没了耐心:“麻烦让让,挡我路了。”
懒得再听徐东说话,池恩绕过他就上了楼。
不远处,黑色宾利打着双闪,和夜色融为一体,也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
薄夜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
他真是疯了,竟然跑到池恩楼下蹲点她。
更没想到,还能看见她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怪不得,怪不得她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