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姑姑并不想我和离,我与符元澈恐怕还有的拉扯。”
谭嬷嬷怕她会埋怨贤妃,解释道:“老奴入府了才知小姐的处境,娘娘身子不好,有些事也是有心无力。”
“嬷嬷觉得,我和他还能继续过?”
谭嬷嬷摇头,“侯爷的心完全偏到了那边,只是和离谈何容易。”
苏卿暖明白贤妃姑姑的意思,若说女人成婚后受委屈,谁又比得了入宫的女人受的委屈多呢,姑姑这么多年都在隐忍着,早就将这份委屈看成了常态吧。
看来有些事情还需要入宫亲自和姑姑说明才成。
“姑姑的身体如何?听说一直病着,太医怎么说的?”
提到贤妃的病,谭嬷嬷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娘娘不让她对外说,她只道:“娘娘只是时常提不起精神,情绪也比较烦躁,经常口渴可是水喝得不少,嘴依旧干得厉害。太医称娘娘是阴虚火炽,开了药,老奴出宫前两日,娘娘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应是汤药起了效果。”
苏卿暖听了个迷糊,“就这些?”
“是,就这些。”
“姑母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导致情志抑郁,所以焦躁上火?”
谭嬷嬷此时还不知大小姐会医术,苦笑道:“大体也是担心将军吧,听闻将军失踪多日了,一直没有找到人。”
苏卿暖沉默了,父亲此次失踪是被俘了,还是受了重伤,她在京城也得不到半点消息。
父亲是苏家的倚靠,姑姑即便坐到了贤妃之位若是没有娘家扶持,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她也想立即入宫,只是这张脸过于丑陋。
律例有云:貌丑者不可为官。
她这副样子入宫,被有心人利用,冲撞了谁,就是给姑姑惹祸。
“嬷嬷,明日你入宫待我问清楚姑姑的病情,说不定我有法子让她恢复康健。”
谭嬷嬷随声应着,只以为是大小姐的客套话。
“对了,不知贤妃姑母那里可有天山雪莲,这药难寻,我想调配祛胎毒的法子,主缺这一味药。”
谭嬷嬷仔细瞧了一眼小姐的脸,五官生得极好,偏偏脸上长满了紫褐色的胎记……
“老奴明日入宫必将雪莲给您带回来。”
这几日养身体,苏卿暖便发觉了不对。
她脸上的胎记是来自母体的毒素转移而成,而这个毒若不除,脸上的胎记会越来越大,现在只是影响了容貌,可毒在体内太久,会活不过二十岁。
苏家人丁不旺,祖父生有三子,前两位伯伯都早早随祖父征战沙场去了,二伯牺牲前虽然成婚,可二伯母并没有留下孩子,祖母做主让她改嫁。
可以说苏家嫡系只剩下父亲一人,延续香火的重任便落到他身上,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给怀胎的母亲下毒?且母亲怀孕没多久,父亲便伤了身子,后院的妾氏尽数遣散。
而她体内的毒,非一日可形成,她想不通暗处做这件事的人,是为什么?
想不通便要查,只是现在的重点要放在解毒上。
娇兰院。
容映雪的小腿才沾到水,便疼得钻心,扬手就给青竹一个嘴巴。
“贱婢,我落到这步田地,你是不是很开心?”
青竹当即就跪了下去,求饶道:“姑娘,奴婢不知你是何意,奴婢心疼小姐受伤,怎么会开心?”
容映雪一把薅住青竹的头发,让她看向自己,“是谁让你喊的,那个女人若不是被你吓得松了手,我会受这一身的伤?”
想着她喝了那么多口臭水,还有一身的血口子,她就恨得厉害。
尤其是被翡翠羞辱过后,说她全身上下皆没有看头,瞥到青竹胸前的丰腴,她越发觉得当初那个女人说的话是真的。
她死死掐住青竹的脸,指甲处渗出淡淡血迹,“你是不是想我死,然后公然爬上侯爷的床,想取而代之?”
“没有,姑娘不要听夫人污蔑,奴婢从不敢生非分之想。”
她心中郁气难解,扬手还要打,符元澈更换了外衫已经回来。
“映雪,身上可还疼吗?”
容映雪忙放过青竹,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便钻入了浴桶当中。
符元澈已经饶过屏风进来。
“怎么还在洗,你身上有伤,不宜多泡水。”
容映雪见他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哪还有刚刚狠厉凶残的一面。
“侯爷,映雪也不想一直这样泡着,可腿疼得实在站不起来。”
符元澈听了当下心疼得厉害,刚他问过冷炎,他也落了水,就没有被蚂蟥吸吗?
他这才知道,原来那些恶心的东西只需要用盐水冲便能全部掉下去。
“该死的苏卿暖,她这般伤你,我不会放过她。”
容映雪立即抓住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侯爷,她现在有人撑腰,明着根本斗不过她,不如让老夫人回来,映雪也想她老人家了。”
符元澈眼睛一眯,祖母肯定能对付苏卿暖那贱人!
符元澈父母早逝,少年袭爵,是老夫人一手带大。
可老夫人重享乐又不擅经营打理,所以在他成婚之时,侯府便已经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苏卿暖嫁过来后,铺子、田庄的收益才堪堪有了起色,但老夫人一边享受着孙媳带来的利益好处,一边又嫌弃她丑得没法见人,干脆在去年到温泉庄子养身子去了。
“祖母她老人家应当也想回来了,明日我亲自接她回府。”
容映雪心下得意,老夫人最烦丑女人,现在苏卿暖是个牙尖嘴利的。
两人一碰面,肯定会掐起来,想想就激动。
善妒这个罪名搞不成了,便给她安排一个不孝,说什么也要让侯爷名正言顺地将她休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