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急忙背过身去,声音娇柔似水,又软又怯。
“皇上~”
霍凌看到女子窈窕的背影,婀娜多姿,似梦似幻,犹如人间尤物,勾魂夺魄。
要不是知道她身上有伤,他的意志肯定会被轻易冲垮。
“洗完了就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沈棠溪脸上非常滚烫,轻颤着地点点头。
“奴婢遵旨。”
不敢再看她,霍凌转身出了暖池。
沈棠溪觉察到背后的人走了,才敢慢慢回头,从暖池中爬了起来。
她腰部和膝盖酸软,穿衣动作很慢,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才红着脸,低着头慢慢地走出了暖池。
霍凌看到她身穿最普通的宫女服侍,却挡不住身上的娇媚,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犹如剥壳的鸡蛋,长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花瓣似的的嘴唇勾人采撷。
她身上还有一道迷人的幽香,没有掺杂任何脂粉味,却能一点点唤醒他身上的野兽。
他突然感觉燥热难耐。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蹙眉。
他心里明明应该只有妘婳,为何对这小小宫女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难道是昨夜侍寝的后遗症?
沈棠溪跪下行礼,“奴婢拜见陛下。”
见皇上迟迟没有让她起来,她疑惑抬头。
由于是背光而立,沈棠溪看不清他脸上喜怒,只是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皇上...”
她娇怯的声音,终于唤回了神游的帝皇。
霍凌:“起身。”
沈棠溪站起来后,低着头立在一边。
霍凌坐下来,手执一罐白玉药瓶,开口:“过来。”
殿内没有其他宫女,沈棠溪不敢迟疑,慢慢走到他身边,一只大手将她拉到榻上。
她惊呼一声,坐在了他的腿上。
隔着薄薄的几层衣料,她感觉他的体温滚烫。
霍凌看到她手背上被烫红的伤口,冷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
“烫伤了,怎么不上药?”
沈棠溪声音带着颤:“奴婢没有药。”
霍凌将药膏涂在她手背上,力道不轻不重地为她揉开药膏。
“太后如此看重你,难道没有为你请太医?”
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的伤,沈棠溪脸上又浮起红晕,“奴婢身份低贱,怎敢劳烦太医?”
“算你有自知之明,宫中太医为你一个宫婢诊治,确实大材小用。”
沈棠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身子一僵,心头苦涩。
她可以说自己低贱。
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更觉难过。
“膝盖上可有伤?让朕看看。”霍凌不冷不淡问。
沈棠溪垂头恭敬道:“不敢劳烦圣驾,奴婢可以自己来。”
霍凌:“朕的命令你敢不从?”
沈棠溪头皮发麻,只能咬唇拉起裤腿。
纤细雪白的小腿露了出来,那原本皮肤雪白的膝盖上,此时都是被冻裂和磕碰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棠溪不想让他看到这么丑的伤口,急忙要从榻上起身。
“别乱动!”
霍凌修长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腰间,轻轻一勾就将她拎了回来。
沈棠溪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她不自觉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霍凌抓住她皮肤嫩滑的小腿,将药膏轻轻抹在受伤的膝盖上,并轻轻地旋转按摩,让药膏更好地吸收。
药膏凉凉的,刚开始还让沈棠溪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可霍凌一按摩,她立即疼得直抽气,惨白着脸道:“陛下轻点,奴婢疼。”
“忍着点。”
霍凌没有放轻手上力道,见她疼得挣扎起来,直接用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
“陛下....”
霍凌被她的声音弄得心烦气躁,等药上完后,就将她推到一边,然后,将药膏丢进她怀中,语气很是凉薄,“回去自己擦。”
沈棠溪将裤腿放下,然后将药膏收入怀中,从榻上站起来,对着霍凌福身行礼,怯怯道:“奴婢谢陛下赏赐。”
霍凌挥手,“回吧。”
沈棠溪出了殿门,见到站在门口的孙嫲嫲。
她怔住了。
孙嫲嫲什么时候来的。
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孙嫲嫲一反早上冷淡的态度,笑容满面:“太后娘娘让我来给皇上和贵妃传句话,不过,如今这话想必不用传了。”
沈棠溪垂着头,不敢问太后要她来传什么话。
她呼吸还有些乱,眼角残留胭红余媚。
孙嫲嫲看得一清二楚,笑意更深了。
二人回长信宫的路上,孙嫲嫲有意提点道:“你可知太后娘娘要我来传什么话?”
不等沈棠溪回答,她直接说道:“太后娘娘说了,若是贵妃还在乾清宫,就请她去长信宫抄几页经书。
太后这么做的原因,你懂吧?就是为了给你和皇上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太后娘娘对你如此看重,你可要好好报答太后娘娘才是。”
沈棠溪愣住。
她突然明白,为何霍凌突然召自己侍寝,刚刚又突然对自己如此温柔,为她上药。
原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沈棠姝。
沈棠姝无法侍寝,又无法生下皇嗣,偏偏霍凌专宠她一人。
太后能不着急吗?
太后让她入宫,又时常为难沈棠姝,霍凌看在眼里,为了维护沈棠姝,只能暂时和太后妥协,在太后面前做戏。
刚刚就是因为孙嫲嫲在外头,所以霍凌才....
沈棠溪心里漫上更深的苦涩。
原来,她只是一个维护沈棠姝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