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青王出事了!”
正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叶荒叔侄两人身上时候,一个小太监狗狗碎碎凑到谢玄身旁,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
“什么?竟有这种事儿?”谢玄怒不可遏,怨毒的看向人群中卖惨的叶荒。
“千真万确,青王殿下伤的很严重。”
小太监唯唯诺诺回着话,直到发现以高恭为代表的几个官员全都看向了他们这边,小太监才躬着身子,快步离开。
突然之间,谢玄感觉到头顶莫名的寒凉,惶惶然抬起头,正好对上明皇晦暗不明的眸子,吓得他脊背猛然一哆嗦,仿佛一桶森寒的冷水从头他的脑门浇灌而下。
很显然,方才叶荒所说,皇帝听进去了。
皇帝或许不在意丑陋且废物的九皇子,但一定会在意太子府的东西!
“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皇九子叶荒,今日在太子府邸踢伤了青王的命 根子!”
“如今青王伤势严重,恐怕日后都不能人道!”
谢玄突然跪在地上,担忧而又痛心,“求陛下主持公道!”
当然,后面那句“不能人道”是谢玄自己的臆测。
但现在,为了转移明皇的注意力,他不得不夸大伤势。
不然,若是皇帝真追究起青王去太子府找东西的事,生出猜忌,麻烦就大了。
只是不知道,青王伤好之后,每次出门交际或者是上朝,总会被人有意无意盯着那个位置看的时候,会不会痛骂谢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毕竟,男人最为忌讳的,就是被人说不行!
“什么?踢伤了命 根子?”
“这个叶荒是疯了还是吃错药了?”
不少官员在下面窃窃私语,太子和太子妃已死,叶荒再无靠山,却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大明最有权势的皇子?
简直就是失心疯了,而且还是找死!
“什么?不能人道?”
“孽障!来人,将这个孽障拿下,打入天牢!”
明皇闻言,脸色骤变,双目猩红。不得不说,谢玄的陈奏立即见效,果然吸引了皇帝大部分的注意力。
“是!”
未曾退下的侍卫又往前多走了几步,刀刃对着叶荒,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剁成肉泥。
青王也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之一,得知最疼爱的儿子,竟然被自己最厌恶的丑东西伤到命 根子,此刻的皇帝,恨不得将叶荒凌迟处死!
一般来说,皇子即便是获罪,那也是关入宗人府。
如今明皇直接开口就是天牢,看来是真不把叶荒当儿子!部分官员朝着叶荒投来怜悯的目光,这个九皇子,也是够倒霉的,太子刚埋,自己就要下大狱!
“父皇,儿臣失手伤了青王,儿臣认!儿臣愿意投身行伍,前往边疆,以身殉国,为青王兄赔罪!”叶荒挺直腰背,不卑不吭的说着。
假借认罪,实则是给自己谋个脱身之法。
京城内水很深,他没有靠山,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根本发展不起来!
但是到了边境甚至军中就不一样了,他精通兵法调度,又是工科生,真远离京城,到了外面,还不是海阔凭鱼跃?
而且,他在赌,明皇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会真的贬他去当个大头兵。
实在不行,他还有后招!
“去边疆?你以为,两军交战,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
不等大臣搭话,明皇忍不住朝着叶荒破口大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上战场,你也配?”
明皇目光嫌恶,看叶荒的眼神,仿佛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谢玄的脸上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方才他还寻思怎么收拾叶荒,却没想到,皇帝竟然对这个废物厌恶至此。
官员中的青王一党,也全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叶荒。
这个废物,真当自己是个皇子了?
陛下根本就不把他当回!
被皇帝明确拒绝的叶荒,也被尴尬感硬控了三秒,他是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骂得那么脏!
“父皇,儿臣自幼被太子兄长抚养长大,这些年来,兄长每每听闻边疆奏报,都会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奈何身体不好,不能上战场杀敌。”
一计不成,叶荒只能祭出杀手锏,“父皇,去战场杀敌,不仅是儿臣所求,也是太子兄长的遗愿啊!”
“父皇,儿臣在京城就是个废人,长得丑,不讨人喜欢,兄长们都看不起我!”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总是有几分血性,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儿臣今日踢伤了青王,自知难逃一死,总想着死的有点价值……”
“若能马革裹尸,也算是儿臣为江山社稷死得其所!”
说完话,叶荒当堂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模样即凄惨又可怜,说出来的话却听的人热血沸腾。
好一个“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身为武将,若固有一死,谁不希望是倒在战场上?
尤其是现在建奴和大明剑拔弩张的时候,是求战,还是和谈,每个人心里都一杆秤,但至少,大多数武将还是愿意奔赴沙场,奋战到底!
谢玄眼皮子微微一跳,再望向叶荒那丑陋的、带有青黑胎记的面庞时,竟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精明——难不成,他要跑?跑去边疆?
还是说?是先太子想要这个废物去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