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抖了下,僵在原地。
那团鲜红的痕迹更明显了。
霍司洲大步上前,捏着她的肩膀把人掰过来:“陆年!”
俨然有几分咬牙切齿。
“疼……”
陆念大脑更加混沌,迷迷糊糊地皱着眉,拿手推他:“你弄疼我了。”
霍司洲根本听不进去。
他的眼底赤红,一言不发地捏着陆念的下巴,摘掉她碍事的黑框眼镜,又把厚重的刘海捋上去。
去掉了这些阻碍,露出一张漂亮的脸。
有些幼态的圆脸上,粉唇翘鼻,鼻尖还有颗漂亮的小痣。睫毛卷翘,一双小鹿眼圆滚滚水汪汪,格外无辜。
肌肤细白滑嫩,跟嫩豆腐一样。
分明是张漂亮女孩的脸!
脑袋中有什么轰然炸开,霍司洲心潮起伏。
“霍总?”
陆念眨了眨眼睛,迷茫地嘟起嘴巴:“你,你干嘛不说话?”
“你,长得好帅呀。”
她是真的醉了,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脸:“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把那么多女孩迷得神魂颠倒……”
霍司洲沉着脸,攥住她不老实的手。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到底是男是女?”
“嗯?”陆年歪歪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心口有火在烧,霍司洲神色更冷:“你的裤子,脏了。”
陆念扭头去看,头晕眼花好半天才辨认出裤子上的血迹。
恍然大悟:“今天是生理期,怪不得我听你说话就觉得生气。”
生理期。
她承认了!
她是生理期到了!
哪怕已经有所预料,霍司洲依然瞳孔震颤。
心神俱震下,他手上放松了力道。
“帅哥,你怎么这么热啊?”
陆念从他掌心里滑出来,大胆凑过来抱住他。
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努力往他身上贴:“你好暖和啊……”
霍司洲觉得很割裂。
熟悉的香气往鼻子里不停地钻,她的身体柔软纤细,没有骨头一样。
明明无意中抱过几次,他怎么就没发现她软得过分?
偏偏声音还是好听的公子音,清澈温柔,标志的男性嗓音。
“陆助理。”
他拉开距离,质问:“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下,为什么你作为一个男人,还会有生理期吗?”
“嘘——”
食指竖在唇边,陆念神秘小声:“这是我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电梯发出上行的声音。
意识到他们还在酒店走廊,霍司洲心烦意乱地一把抱起她,闪身进了套房。
陆念醉得厉害,不仅没害怕还趁机抱住了他的脖子。
软嫩的脸颊在男人脖颈上蹭来蹭去,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掠过凸起的喉结。
喉结滚了滚,霍司洲身体里也烧起了一把火,比那天在颐和中招时更猛烈。
黑色的瞳孔更加幽深。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对吧?”
完全没感觉到危险的来临,陆念甚至又往他怀里挤了挤,不满意地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带着酒香的呼吸轻轻重重落在皮肤上,简直让人发疯。
“请我帮忙,酬劳很贵的。”
霍司洲迫使她抬头,目光深邃:“陆助理,你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什么代价?
迟缓的大脑根本没办法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陆念抬头想说什么,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霍司洲的亲吻跟他这个人不一样。
冷淡矜贵的人,接吻的时候火热疯狂,连带着他的体温也不断升高。
陆念口腔里的氧气几乎被攥取干净,手掌抓住男人的西装,像是被风雨敲打的绿叶,晃晃悠悠。
一股热流,潮湿粘稠涌了出来。
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嗯”了一声,试图挣扎。
大概是不满意她的分心,男人的大掌穿过她的发丝,另外一只手用力,把两人的距离重新贴近。
紧接着——
手上就传来湿乎乎的触感。
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霍司洲猛然把人推到床上,闭眼靠在墙上呼吸急促。
怎么回事?
他有感情洁癖,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自制力更是强得可怕。
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反应?
她,她甚至还是个生理期到了的醉鬼!
用力锤了把墙,他觉得格外荒唐。
理智和欲望疯狂挣扎,他的手掌却被捧住了。
陆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的面前,捧着他的手掌,喝了酒潮红的脸上明显动了情。
可她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自己的难受,只知道生涩地捧着他的指尖,在上面笨拙地亲了又亲。
温热、柔软又湿润的口腔,碰触又离开。
身体里的那把火一下子迎风而起,霍司洲体内有什么“啪”地断开。
陆念已经不满足于只是亲吻手指,挪了挪想往他怀里蹭,眼前突然一黑。
带着雪松香气的西装外套兜头罩下来,霍司洲咬牙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砰”一声关门离开。
*
陆念是被太阳晒醒的。
睁开眼睛看着酒店天花板,脑袋隐隐作痛。
昨晚什么时候回的酒店,她怎么不记得了?
强撑着起身,有什么从身体上滑下去,看清楚的一瞬间她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霍司洲的西装外套,怎么会在她的床上?
慌乱下床,动作间有异样又熟悉的触感,洁白的床单上一团鲜红。
陆念:!!!
她满脸空白地回忆起昨晚醉酒后的一切,捂着脸崩溃地喊了一声:“陆念!你是不是活够了啊?!”
就不该喝酒!
不但没发现自己生理期到了,还敢调戏霍司洲,甚至还让他帮忙保守秘密……
真是要疯了!
她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在崩溃尴尬后又脸色惨白。
女扮男装暴露,霍司洲会怎么做?
开除她?总不能把她也送进监狱吧?
陆念逃避躺倒,喃喃自语:“趁着他没发现别的,辞职算了。”
总不能说她体质特殊,是个会来大姨妈的男人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念念,你妈妈今天出门散步了!”
陆爸爸激动地说:“半小时,足足走了半小时!还跟别人聊你在霍氏工作呢!”
心里“咯噔”一下,陆念咬紧嘴唇。
自从她入职霍氏,陆妈妈的状态越来越好,更加接近一个正常人。
她真的要辞职吗?
“你能在霍氏工作,你妈妈不知道多高兴。跟邻居翻来覆去念叨,现在还敢出门……”
陆爸爸哽咽了:“念念,这么多年……你妈妈,终于好些了。这全都是因为你争气,能进霍氏这样的大企业啊……”
陆念的脸更白了。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
不,她不能辞职,更不能被开除。
陆妈妈经不起刺激的。
如果她去求霍司洲,他会留下她吗?哪怕继续当个普通文员也可以。
*
套房门口,陆念徘徊半天。
脑袋里全都是霍司洲冷着脸,跟她说“你被开除了”的景象。
她绝不能离开霍氏。
咬紧牙关,陆念硬着头皮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