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长枫面色镇定,缓缓站起来!
凉幼薇手捧书卷,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徐长枫双目猩红,他哪里不清楚那是在嘲笑自己?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夫子,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这句话是说我们学过的东西要经常温习,也能从里面体会到更多新的、深层次的道理,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去做老师!”
凉慕莞惊得张大嘴巴,徐长枫刚刚的动作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根本就没有在听课,他是怎么做到“一心二用”的?
不仅是她,周围的人也都诧异,唯独凉幼薇面色自若。
如果说上辈子她是闺女里面的典范,诗书礼仪,甚至是骑射在贵女中都是第一,那么徐长枫在这帮纨绔子弟中也当如此!
他虽然看上去放荡不羁,可是他实打实十分优秀!
曾经她一度以为苍天是公平的,给了她美貌跟睿智,便给了她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家庭,可是自从叫了徐长枫之后,她才明白什么什么叫做“苍天不公!”
智勇双全,能文能武,加上高贵的出身,说他是天骄之子也不为过。
自然,他能做到一心二用,一边跟自己扔纸团,一边听夫子讲课!
那张成渊见他对答如流,微微颔首,但目光里面还是带着警告,“业精于勤荒于嬉,学堂时间,且不可怠慢!”
徐长枫态度谦卑恭敬的坐下之后,张成渊继续讲课,可是瞧着凉幼薇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一股邪恶的念头瞬间爬上他的心间。
半个时辰之后,教室里面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众学生都瞧着张成渊的后背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张成渊停下讲课,朝着身后的学生看了一眼,学堂里面的学生瞬间止住声音。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就在张成渊再次转身的时候,学堂上面的人再也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张成渊素来是个有脾气的,最忌讳别人对学问不恭敬,这般纨绔子弟这般嘲讽自己,无疑是不尊重学问,这无疑触摸到他的逆鳞。
“混账,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成渊抚摸着自己的白须,气得面红耳赤。
“张夫子,你的背后有纸条。”此时,学堂里有人提醒道。
凉幼薇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张成渊背后的小纸条。
已经有人将那纸条取下来,放在张成渊的手里面。
那张成渊盯着那纸片上面的千年乌龟,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好歹也是一代大儒,走到整个盛京谁人不给三分薄面?哪怕是圣上见了自己也是恭恭敬敬。可是谁能想到自己晚年来教导这一帮纨绔子弟,差点晚节不保!!!
张成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猛然间将那书本摔在桌面,“谁做的?尊师重道都被你们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笑声戛然而止,学堂里面的学生自然都知道是谁摸了老虎屁股,却都不肯声音,只是战战兢兢的低下头。
凉幼薇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见张成渊被气成了这样,心中暗暗吃惊,她瞧着那纸张上面的乌龟,嘴角微微抽搐。撇过眼睛,再瞧着徐长枫那张一副看好戏的脸,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张夫子,你不要着急。”徐长枫站起来,面色镇定道,“你刚刚从上面下来,只走过我们这一排,所以贴纸条的人定然就在两边。”
有道理,张成渊继续摸了摸自己的白须,显得十分深沉。
徐长枫也不再继续说话,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并且挑衅的瞧了一眼凉幼薇。
凉幼薇额头凸凸一跳,这徐小侯爷又想耍什么花招?无论如何不能失了先机,她站起来,“张夫子,这张纸一看就是上好的宣纸。”
徐长枫不以为然,“宣纸有什么稀奇?这博文堂里面谁家用的不是宣纸?”
“小侯爷,你着急做什么?”凉幼薇冷笑道,“我又没有说这张宣纸是你的。”
“哦?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徐长枫也不生气,反而讽刺过去。
“我不与你口舌之争,但是这宣纸虽然大家都有,但是这墨可就不一样了。”凉幼薇拿过那张纸指着上面的画,“这墨迹坚而有光,黝而能润,舐笔不胶,入纸不晕,所以这墨一定是作画的油烟墨。”
“博文堂里面用油烟墨的也就那么几人,在这两排中用油烟墨的就更少。”
张成渊犹如醍醐灌顶,瞬间让人查看了这两排学生用的墨。
结果,嫌疑人锁定在余少卿、徐长枫跟凉家姐妹两人身上。
徐长枫依旧镇定自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凉幼薇,你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就是,说不定是你自己做了这样以下犯上不尊师重道的事情,所以才拉我们来垫背,毕竟你之前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余少卿嘲讽的说道,“谁不知道你上次玩火差点将夫子的房间都给烧了。”
“凡事要讲证据,你说差点,那就是没有,所以这个锅我不背。”
“你……”余少卿没有料到昔日只会逆来顺受的大草包如今变得伶牙俐齿,当场噎住。
“好啦,这件事凉幼薇说得对,得拿出证据。”张成渊快被这帮小兔崽子给气死了,此时已经顾不得颜面只想将那混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余少卿还想说几句话,听见张成渊这般说自然是闭了嘴。
“苍天饶过谁?”凉幼薇冷笑道,“余二爷,我一直都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但是今日我才发现我错了,苍天不但给了你丑陋的外面,还没有忘记把你改造智障,连三岁小朋友都明白实事求是的道理,你为何就不懂?”
又狠又毒的话,无疑是在伤口撒盐……
他余少卿虽说不上是盛京一等一的俊朗,但是好歹也算风流倜傥,如今不仅被一个草包说丑,还被鄙视成了智障!!!
余少卿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气得跳脚,却碍于张夫子在这里,不好发作,只能从牙齿缝里面冷冷扔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