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上有名字:张军。
我的老班长,难道他也在学校?
他介绍我来这里后两人就没联系,我还盘算着这个月拿了工资,找他好好喝上一顿,没想到他就在身边。
战友情,是最难割舍的,何况我欠了他一条命。想着老班长,我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开了大门就直奔李主任的办公室。
但听到张军的名字,李主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失态的大吼:没有,这里没有张军这个人。
我满头雾水,把写着名字的礼盒放上办公桌,冷声说,他女朋友都找到这里了。
李主任意识到自己失态,脸上露出了尴尬,换了个椅子,感觉很惧怕这个礼盒。
她放缓语气,说学校里真的没有这个人,可能是找错了,晚上你就把东西还给人家。
我有些相信了,毕竟就是个人,在就在,不在就不在,没必要说谎。
从办公室出来,我拨了老班长的电话,通了,但是没人说话。
喊了几声后,里面突然传来花洒落水的声音。
难道在洗澡?我想着就挂了,打算过会再打过去。然而随后几通电话都提示不在服务区。
直到早饭时间都是这样,我就着吃饭的时候,故意找了有人的位子。
几个女生本来聊的挺开心的,见我后都红着脸低头吃饭,她们也就比我小几岁,我先开口后,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问他们认不认识张军。
然而老班长的名字就像魔咒,她们的反应比李主任还激烈,听到这个名字站起来就跑。
我……娘希匹!不就是个人,有那么吓人?
骂过后,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刚想站起来,身后就飘来一阵香气,回头就看见一张清纯的脸。
近距离看,远比惊鸿一瞥来得震撼,细腻的瓜子脸,乌黑的秀发,特别是那身白裙,宛若画中走出的仙女。
是你?我想刚才的话肯定被她听去了,面皮上有些尴尬。没想门口守了几天没等到,会在食堂遇见她。
她神情很冷,看了眼就在对面坐下,我急忙放下饭盒,装作吃饭。但瞧着她吃饭的动作,差点忘了正事,想起来后才问,同学,你知不知道张军这个人。
“你是他什么人?”她咽下小口的西兰花,抬头问。
我顿时精神起来,坐直身子说,他是我的老班长,他女朋友有东西托我转交。
“东西?”她眉头皱了皱,“没这个人,退回去吧,还有……澡堂你别再去了!”
别去澡堂?可那是我的工作。我正要说,她突然起身离开,相隔只是一张桌子,但我就是追不上,跟了几十米,见她进了职工宿舍。
原来不是学生,不过看年纪也不太像老师。
随后我又问了几人,但听到张军这两个字,全都避如蛇蝎。既然问不到,那就只能等晚上问那个女孩了。
23点45分,我朝着大门口看了眼,女孩没来,我感觉到有些失望,更担心的是礼盒带到了,她会不会不来了?
巡视的时候,发现澡堂的门也锁着,想问里面的男人的打算也泡汤了。
回来的时候我还是不死心,盯着大门外看了会,确定红裙女孩不会出现,才失望的回保安室。
躺在床上心里就像猫抓,忍不住爬起来开了礼盒,里面有张老照片,是我们最后一次任务后的合影留念,上面还压了块军表,装有最新的北斗定位功能。
贴身的东西,通常只会送给最亲近的人,我的就送给了前女友,结果没几个月吹了,也没好意思要回来。
我拿着照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可惜五人都走散了,除了老班长其它都断了联系,现在就连老班长也……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夜里我做了个梦,看见老班长血淋淋的站在床前,努力的朝我喊。
他不断重复,好几遍后才看清,是重复的在说两个字,可惜我怎么都听不见。
从梦里惊醒后,和所有的梦一样,细节都记不起来了,只留了个印象。
正好外面天也亮了,翻身爬起来准备开门,但就在起身的时候,猛的发现老班长的表不知何时戴在了手上。
怎么回事?昨晚明明放回了礼盒,怎么……我急忙去解表带,但刚碰到皮肤就火辣辣的疼,发现手腕上红了一圈,像被开水烫到,碰都不能碰。
废了点功夫,表是取下来来了,但手上的烫伤怎么回事?
我心怀忐忑,洗漱后开了大门,其实女校几乎没有通校生,位置也比较偏,很少有人出入。
八点左右,早课开始后我就关了门去医务室,还没进门,飘来的就是混在在药味里的香气,很熟悉。
果然,是那个白裙女孩,想不到她是校医。不过她脸色还是很冷,说我不好好看大门,跑这里来做什么。
她肯定是误会我跟踪她了,言外之意还有点:你就是个看大门的,没事别骚扰我。
至少我听出的是这个意思,心里也有火气,哼了声坐下,伸出左手说,看病。
她正在摆弄药瓶,闻言才回头,正好看见胸牌上有名字:秦冰。
然而她只是看了眼伤口,眉头就皱了起来,责备道:“我不是让你别去澡堂了吗?”
“秦医生,我是来看病的,和去不去澡堂有什么关系?”她说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秦冰冷笑,说我的病她没法看,想活命趁早离开这里。
我也火大了,“不就是个烫伤,怎么还要死要活了……”
说到这里,瞬间意识到问题了,我在部队上养成了洗漱都用凉水的习惯,所以整个保安室里都没有热水,根本就不存在烫伤的条件。
重点是受伤的地方,恰好是表带勒过的地方。表有问题?意识到这个事,我起身就跑,直接回了保安室。
但桌上的礼盒不见了……我检查了下大门,锁还锁着。
我发懵的坐下来,回想整件事,发现所有人都在回避老班长,那就说明他们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对这个名字如此避讳?
我又打了他的电话,还是提示的空号,但想起秦冰刚才的话,感觉我手上的伤和澡堂有关系。
那是不是和半夜冲澡的男人有关?
想到这点,我急匆匆赶回医务室,打算死磕都要问出原因来,然而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秦冰已经锁门离开了,无奈只能折回去。
但既然如此,今晚就去逮个正着,让他玩虚的,看老子不揍死他。
做好决定后,整个下午都在激动中度过。晚上九点就开始准备,我猜测烫伤应该是来自特殊药水,于是戴上战术手套和护目镜。
最后翻出部队上使用的匕首,它略短,但锋利程度超出市面上最好的刀,而且做过特殊处理,不会反光。
强光手电也备了两只,防止再次出现熄灭的情况。
“全副武装”后心情更加激动,不管是谁,这次是跑不了了,逮住她,所有的关联都能理清。
然而没想到的是,今夜所遇到的,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