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轻松击倒,尽管姜麒不是个武痴,但作为好学之人,他当即有种想跟其学武的冲动。
不过在他心中佩服眼前这疯老头之际,他转眼已经被飘然而来的左慈,如同拎着小鸡一般拧走了,上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姜麒,如今是彻底老实了,居然乖乖的不吵不闹任由其摆布,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
进了草庐,左慈轻轻一推便将手中的姜麒放到了地上,随后指着屋中一个角落的大缸说道:“里边有清水,洗洗你的伤口吧!如若再受伤为师可不管你了”。
姜麒看了看左慈指的方向,撇了撇嘴不敢多言唯有走了过去,形式不如人,姜麒也只有忍了,上前用缸里的葫芦水瓢瓢了清水在旁边架子上的铜盆里,慢慢清洗着手掌和额头的一点伤口。
尽管伤的地方不少,不过对于练武之人而言,这点小伤姜麒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清洗干净伤口,姜麒一边用帕子擦干,一边开始细细打量身处的地方,虽然如今这武力不如人,但在示弱中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刚刚的示弱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智取铺垫,当然如若能窃取对方些武艺还是不错的。
就在姜麒细细计算出路之时,左慈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从冒着药香的丹药房走了出了,接着对四处观望的姜麒说道:“还不过来,傻站着干什么?”
看着一脸严肃的左慈,姜麒故作乖巧的“哦”了一声便快步跑了过去,在左慈跪坐的书案对面坐了下来。
左慈放下手中锦盒,再次说道:“把手给我,给你号号脉!”
“哦”姜麒再次本能的答应了一声,挽起袖口伸出了瘦弱许多的左手。
对于姜麒前后的转变,左慈倒是没有想太多,毕竟姜麒还是个孩子,也让他生不出什么戒心,当看着姜麒的乖巧还以为自己的下马威奏效了,不免心中一喜。
良久左慈放开搭在姜麒手臂上的手指,微微睁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满意的捻着长须说道:“嗯,恢复的很好,再吃两天药调节一下就好啦,着几天多活动一下,你躺了半年该慢慢适应身体才是!”
听着关切的语气,姜麒虽然对左慈没有好感,但任然点了点头:“谢了老头,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事该和小子讲啊?”
“恩,先自己上些伤药,为师慢慢给你说”对于姜麒的再次不敬称呼,左慈无语的淡淡一笑打开了手中的木盒,随手取出其中一个木瓶递给姜麒。
姜麒疑惑的接过瓶子,忐忑间倒出一些黄色的粉末,随后在仔细的闻闻不像毒药,方才均匀的涂抹在手上和额头的伤口之上。
很快伤口传来丝丝凉意,瞬间便让他觉得没有那么痛了,见如此好的伤药,姜麒放心间好奇的多看了这瓶子两眼,最后依依不舍的还给了左慈。
左慈将药瓶放回盒中,指着盒子上几个小字说道:“这是外用刀伤之药,换药之时自己去取,你该识字才对”。
看着左慈不慌不忙的样子,姜麒简直想一拳打过去,但现在有求于人姜麒只好忍了,微笑着说了声多谢。
接着左慈随手放下药箱,拿起桌上反扣的茶具开始悠闲自在的慢慢煮起茶来,那一副慢腾腾的样子,差点把急于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地的姜麒气的跳起来。
直到片刻之后,看着又要发作的姜麒,左慈才开口慢慢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冲动,将来如何成就大事,也不知当初怎么就出手救了你,也罢、既然当日答应你母亲收你为徒,贫道定会好生教导你,望你好自为之,不枉你母对你爱护之情。”
听着左慈不阴不阳的话,面前的姜麒都有些要暴走了,刚积累的一点对面前老道的好感也早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想再打着老头一顿。
不过刚一冲动看到老道扬起的拂尘,姜麒不免又退了回来,末了唯有愤愤的说道:“小子我敬你年老你还傲上了,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罢了,大不了我去找我母亲询问就是”,说完姜麒一拍桌案拔腿再次朝草庐外跑去。
见姜麒的暴走,对面的左慈不气反笑,当初答应收姜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如此情况的出现,既然姜麒可以一怒杀人,有些脾气是正常的,如今就看该如何降服这匹烈马了。
看着出门的姜麒,左慈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让你吃点苦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道就要看你怎么去找你母亲,收拾不了你老道着日子便白活了、”
“着是哪里啊、”
走出茅庐的姜麒不久便后悔了,眼下走在林荫间,他突然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早些走出草庐后姜麒看了一下方向,便怒气冲冲的朝北边的一条小道走去,姜麒这一路上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将左慈老道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不过他骂着骂着便觉得不对了,走了大半的路,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在不停的原地转圈,根本就没有出路。
随着天色渐渐灰暗下来,一边听着肚子咕咕乱叫,一边听着山中知了啼鸣的姜麒,不禁后悔赌气出来了,不过如今后悔却也来不及了,他不但离开的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找不了。
‘怎么办啊’走了大半天原地打转,实在走不动之时姜麒找了一个干净平坦的石头坐了下了,自言自语中开始一边按着发胀的双腿,一边思索起如何面对出现的危机。
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又有何江湖经验,眼下刚刚伤愈,没坐一会疲倦袭来,主意没想出,倒是一倒便在还有余热的石头上睡着了。
只是睡着的姜麒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此刻站着一个手拿拂尘仙风道骨的老人,那老人正微笑着看着缩成虾米的他,当然这老头并不是别人,正是被姜麒骂了一天的老道左慈。
看着熟睡的姜麒,左慈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子胆还挺大的,不过不知道待会你还会不会如此大胆了”
随着最后一抹夕阳落入西山,闪亮的星宿再次占领了夜空,微风徐过带走最后一丝炎热。
夜晚的树林危机四伏,那些躲藏了一天的豺狼猛兽,纷纷走出洞穴寻找起晚餐来,那山岗上不时发出的狼嚎足以让人心胆巨寒。
“恩,不要搞了”睡梦中着吃着母亲美味糕点的姜麒,突然感觉一条湿漉漉的东西在不停的舔着自己的面庞,朦朦胧胧中被打扰美梦的他很是郁闷,连连拨弄了几下,翻了翻身子又接着睡了过去。
不过这东西好像并没准备放过姜麒,被他一拨开,这又换了个地方开始舔他的脖子,被这再次拨弄,姜麒不禁恼火的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准备教训下这讨厌的家伙。
可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姜麒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就差晕过去了。
这也怪不得姜麒胆小,就是胆再肥之人,在一觉醒来看见自己被一只绿光闪闪的眼睛盯着,不吓死才怪,而刚才舔他的也不是它物,正是从寒光闪闪的獠牙中伸出来的一条湿漉漉的大舌头。
看着饥肠辘辘的恶狼,仿佛看到美食般不停的滴着口水,姜麒全身上下都被冷汗侵湿的彻彻底底。
半响姜麒支支吾吾的说道:“呵呵、兄弟我也几天没有吃饭了大家同病相怜是吧、你快走吧!”
虽然重没有看见过面前的动物,但姜麒此刻的脑海中却有着着动物的名字和特性,当然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眼下光是看着他的獠牙,也会明白它绝对十分危险。
见此姜麒知道今天就是不死也的脱一层皮了,害怕中姜麒自然想起了左慈,当下便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个死老道,都怪你,害的小爷今日喂狼,小爷今天要是不死非找机会报仇不可,小爷定烧了你的拂尘,扒光你的胡须”。
自然姜麒这无比怨恨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到了不远处躲在树上看热闹的左慈耳中,听言左慈不禁叫了句晦气,心想以后得好好收拾下这个孽徒,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看着不断靠近的恶狼,苦不堪言的姜麒唯有连连退后,希望逃到安全之地,不过饿了许久的狼,怎么可能放过眼前这皮薄肉嫩的美食,在姜麒后退的同时,它一边从嗓子中发出低沉的嚎叫,一边跟着靠近。
见越来越近的恶狼姜麒也慌了神,练了许久的武艺也忘了个干干净净。
害怕中,姜麒一个转身便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此刻他只恨母亲给自己少生了两只脚。
着两条腿的人那里跑得过四条腿的狼,面对姜麒的逃跑,同时起跑的恶狼一个鱼跃就扑了上去,直冲其小腿就张口了血盆大口。
此下咬中无需多想他便废了,还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奔跑中的姜麒只感觉一道劲风从耳边飞过,接着便听一声悲鸣。
不过尽管有声音,但吓坏的他那里还敢看,当即一口气便跑出数十步跳上了一块大石头。
半响,直到感觉略微安全,姜麒这才在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大着胆子转眼看去。
而这一看他却笑了,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刚刚要吃他的饿狼已经倒下了,如今正不停抽搐着,很快便一动不动安详的死去了。
随着饿狼的死去,抑制不住好奇心,深深吸了两口气的姜麒着才一步三停的上前准备探看个究竟。
慢慢靠近,当看着那狼头正有一股股浓烈的白色脑浆从灰色的毛发下源源不断流出,姜麒彻底傻眼了。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命不该绝,有天人相助。
突然的转危为安,让姜麒有些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站在狼尸旁不知所以。
半响后,想搞懂缘由的姜麒着才大着胆子俯下身捡起了一根小树枝,随即树枝伸进了还在白花花流着脑浆的狼头上颗小洞里。
拨弄了半天,最后姜麒终于掏出了一颗变形的五铢钱,见此一幕,姜麒不禁惊讶的差点把下巴掉到地上。
不过很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他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行啊!胆子挺大的,小小年纪就不怕血腥,看来你母亲说的你将一个人的头生生扭下来的事情还真是非虚啊,怎么、还愣着干什么,想在这里过夜吗?”
听到这冷冷的声音,受惊过度的姜麒不禁又被吓了一跳,接着四处观望,半天才发现在不远的一棵树上,离地三丈的地方,眼下正站着一个老头,他那一身千年不变的白色道袍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喂,我说老头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没看到我真正给我朋友玩耍嘛!你倒好把他打死了,你赔我”看着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老头,姜麒郁闷不已。心想着个坏老头肯定是看到自己刚才的狼狈相了,而且肯定还跟了自己很久,刚才肯定又是故意半天才出手好让自己被狼调戏。
“呵呵,是吗?那好打扰了,老道先走了,你继续给你朋友玩吧!等下闻着血腥味可能会有老虎啊!”面对姜麒的狡辩,左慈也不争辩,说着一笑转身便轻轻一点脚下树枝飞出数丈开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喂、喂、喂,你个死老头真的走啊我不认识路?”姜麒看着消失在夜幕之中的左慈当即便慌了,不过随着左慈没有义气的消失,姜麒不免又愤愤不平的叫骂道:“死老头你最好别被我抓住,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
“小子在给我说吗?”就在姜麒骂骂咧咧之时,身后再次突然传来左慈阴魂不散的声音。
“呵呵,老头你是鬼啊!没声没响的就出现了、”虽然姜麒骂了左慈很久,但那都是背着说的,眼下被人家听到,不免尴尬的看了看出现在身后的老道苦笑着说道。
看到左慈能在几息间神出鬼没的出现,姜麒再次被吓了一跳,从前自以为武艺了得的他,如今居然没有感觉到身后何时出现了人,不禁郁闷不已。
“你刚才说什么,老道没有听清楚”左慈看着面前桀骜不驯的姜麒问道。
“有嘛、我刚才是想说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小子可没有想到道长的武艺如此厉害啊!小子如今对道长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大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对于着高深的老道,姜麒完全是不敢招惹了,脑袋里随即出现了拍马屁的绝世名言。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是谁都有被拍马屁的嗜好,左慈听到姜麒那莫名其妙的马屁十分受用,随即用手中的拂尘敲了下其脑袋说道:“你个臭小子,还不快回去要是旧病复发,受苦的是自己”
说着左慈便迈着四方步朝前走去,当然走之前还不忘说道:“把这头狼拖回去,剥了皮可以做垫子。”
“啊,老头这么重怎么拿,帮帮忙啊、”听到嘱咐,姜麒看看还在渗血的死狼痛苦的叫道。
“老道可不管,你不是挺能的吗?自己看着办,让你不尊师重道,哈哈、”
很显然姜麒的抱怨眼下根本无用,只见左慈摆了摆拂尘大笑中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