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靖儿放下电话,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她还在山顶和老头子钓鱼下棋,逃避世事。
“小如,你怎么了?”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满地道,“该你下了。”
“我是靖儿,马二进一。”她有些心神恍惚地举棋。
“好吧,靖儿,你输了。”老爷子得意地道,“双炮将!”
她输了,真的输了,竟然对林明启有了那么一丝同情心。她有些烦躁地推开棋子,“输就输了,不来了。”
老爷子也不闹,把棋子一个个收拾好,坐在她身旁问道:“刚才是阿喜打电话来?”
“嗯,你认识林明启吗?”龙靖儿侧头看他,认识应该是认识的,就只看他知道不知道。
“那老家伙?他还没死吗?”老爷子瞪大眼睛问道。
“快了,他患了前列腺癌,听说还有一年的命,不止如此,他的公司因为他身体的问题,经营不善,已经面临被人收购的危机。”这些话,要是换做其他人说,她一定不信,但是出自胡喜喜的口,胡喜喜是商海中人,对这些内幕知道得最清楚的,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会骗他。
“阿喜跟你说的?”老爷子侧头问道。
“是的!”
老爷子想了一下,忽然很正经地道:“林明启也可怜,他的儿子不爱做生意,孙子不懂事,他要是真死了,只怕他打下来的江山就要双手送人了。”
龙靖儿愣了愣,神情有些黯然,她是龙家的人,看惯了各种生死离合,但是,自己认识的人面临死亡,到底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你同情他了?”老爷子忽然老气横秋地说了一句,“人都是要死的,他这辈子风光够了,死了也不冤枉。”
“嗯!”龙靖儿甩甩头,“他死他的,我活我的,互不相干,好,我们继续下棋。”本就没什么关系,他死了倒好,以后没有人威胁她了。
老爷子却站起身道:“到点回家了。”
“再陪陪我,我无处可去。”龙靖儿拉着老爷子道。
“不行,阿喜说过,六点前我必须回到家。”老爷子把东西收拾好,放在三轮车的车卡。
“我不走,你自己骑车下去吧。”龙靖儿坐在天湖旁边,看着天边渐渐沉落的夕阳,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橘红色,色彩浓烈而厚重。
老爷子竟还真的骑上去,吓得龙靖儿急忙拉着他,“行了行了,你以为你还年轻啊。”
“这个世界,总有些人爱利用人的同情心。”老爷子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当然,此刻龙靖儿烦事缠绕心头,自然听不出老爷子的弦外之音,还以为他说自己呢。
所以,她没好气地道:“就知道利用我的同情心,坐好了老头,咱们飙车。”说罢,三轮车开始连续下坡,老爷子得意地大笑起来。
龙靖儿离开胡喜喜的家,天色还没暗沉了下来,有淡淡的夕光照在新市地标建筑物上,反射出明亮而刺眼的光。她驱车来到闹市,百无聊赖地停好车,想进商场随便走走。
她刚下车,一把匕首便抵住了她的脖子,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想要命的不许做声。”
龙靖儿嘴角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她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可见她的警惕性还是太低了。她被推上一辆商务车,车上有几名彪形大汉,除了用匕首挟持他的男人脸上挂着一抹邪佞的笑之外,其余的均没有半点表情。
冷飕飕的风掠过龙靖儿的脸庞,在这不知名的高山上,晚春的意味甚浓,草地有些湿润,她穿着春鞋,鞋头已经湿透。她被抓来已经有两分钟的时间,在她脖子上,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着,容不得她移动半分。
过了一会,一辆悍马用飙车的速度飞上来,停在龙靖儿身边,汽车的尾气发出呛鼻的臭气,龙靖儿不禁微微厌恶地掩鼻。
悍马上走下来一个男子,他面容有些凶狠,眉毛很淡,右边眉毛中间有一道疤痕,脸型算棱角分明的,要是没有下巴那陀肉的话。他身穿蓝色的西装,一条红格子领带微微松开,酸菜一般搭在他微圆的肚子上。此刻他依偎在车旁,旁边的大汉便急忙点上烟,他缓缓地抽了一口,烟雾中,他凌厉的眸光落在龙靖儿脸上。
“这位就是龙大律师吧?”他虽然是问句,但是语句里有不容置疑的肯定。当然,他的人亲自抓来的,莫非还有错?
龙靖儿脸色有些郁闷,竟无视他凌厉杀人一般的眸光,走回方才骑劫她上来的车上,把自己散落的钥匙和手机拿在手里,然后便径直往山下走去,仿若眼前并没有任何人,她也不是被挟持来的。她会任由匕首抵住她的脖子等着两分钟,不过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脸色陡然变了,怒道:“站住!”
龙靖儿果真站定了身子,只见她伸手在手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张卡片,转过身对着男子飞过去,道:“想跟我说话,提前找我秘书预约。”
男子不怒反笑,接住卡片往地下一丢,“不怕死的人我见多了,不怕死的女人,我却是第一次见。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妞儿?”
龙靖儿摇摇头,露出一丝迷茫的眸光来。
旁边方才为男子点烟的彪形大汉冷道:“这位是新光企业的董事长韩董,今日找你,是有生意给你做。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新城谁不知道新光企业的董事长啊?他是个混黑道出身的,这几年崛起得很快,听说他骑着黑白两道,圈内许多人说起他,都要微微变脸色的。只是听说他最近牵扯了一宗官司,对方后台强硬,想来他无计可施,才会用挟持的手段逼羊城最的律有手段的律师为他所用。
龙靖儿静静地笑了,“生意?谈生意就该去我的事务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