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朝心中冰冷,想,荆轲西入强秦之时,高渐离击筑,燕太子丹率众宾相送,冠衣如雪,带勇士秦舞阳相随,我今日身入虎狼之邦,竟是孑然一身,感觉加倍的悲凉,却不想身边的黑马嘶鸣一声,跑到唐朝身边。
唐朝拍拍黑玉的身子,甚是感动,挥手作别,这马竟通灵性,见唐朝对主人很好,竟在唐朝的身上挨挨擦擦的,亲热起来。
唐朝略感安慰,但不敢多耽,辨明方向,骑马向彝寨大道而去。
只走了小半个时辰,只见前面一彪人马飞来,旗帜飘扬,大书“专”字,却是彝部的先头部队到了,当先一员大将,白盔白甲,骑着一匹白马,手持一杆梨花枪,却是那隆手下的“镇山五虎”之首的专信,武功高强,今日进军大理,让他做了先锋。
唐朝心中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昂然迎了上去,厉声高叫道:“来将通名,我乃朝廷狼太尉手下心腹,有机密事要面见那隆族长!”
专信一惊,手一招,身后的马军齐齐停下,发出响亮的一声“嚓”,声音甚是整齐,军容甚盛。
专还未即答话,他身边的一个牙将就拉了拉专信的衣袖:“专将军,这小子我认识的,叫唐朝,他曾经随李格桑来过彝寨,却不知道怎么的给他逃了出去,现在又回来了,他现在谎称自己是太尉心腹,大大可疑!”
专信大怒:“唐朝,你好大胆,你不是李格桑的人吗,怎么现在又说是太尉的人?”
唐朝早料到自己瞒不过,只淡淡的道:“专将军说的没错,我以前确实也是李格桑这臭贼的人,可现在已经不是了,李格桑这老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明明我已经和他的女儿青莲公主两情相悦,想不到他就是不把女儿嫁给我,狼太尉亲口答应,只要我给他老人家办事,他不仅将青莲公主送给我做妻室,还要封我一个大大的官,正好他老人家有要事和那隆族长商量,见我忠心,这不就派我来了!”
专信将信将疑,他身边的一员黑盔战将已经厉声道:“口说无凭,你有什么信物?”
唐朝视之,却是那隆手下“镇山五虎”之中的第五虎专仁,武功不错,但脾气暴躁。
唐朝一笑:“这位将军此话,可就问得不对了,看来对军国大事,还是个门外汉!”
“奶奶的!”骂声未绝,也不等唐朝把话说完,拍马冲上,手一伸,轻轻巧巧的就把唐朝从马鞍上提了过来,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凭敢在专五爷面前后出狂言?”
也不管唐朝的死活,用力向地下摔去,想让唐朝来个狗吃屎。
幸好唐朝这些日子之中勤练《括苍山武经》里的招数,会得一招借力卸力的法门,身子一着地之后,连续几个打滚,将专仁手上的摔力卸去了十之七八,虽然摔得浑身脏污,却一点也没受伤。
唐朝心中暗觉侥幸,幸好李白大哥当时指导我学这经书上的武功,说即使没有内力,但只要会得招数,还是会有好处的,如今果然。
专仁见这小子居然在他的一摔之下毫发无伤,厉声道:“臭小子,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我们再来!”
专信就挥手道:“等一下!”
专仁立即不动,不明白专信为何会顾忌这样一个小子。
原来,在那隆手下的五虎之中,反是年纪最小的专信武功最强,而老大专仁则武功最差,彝部尚未开化,行事多以武功高下而决,专信武功既高,反而位居其他四虎之上,统帅军队,因此专仁只得听命。
只听专信道:“对不起,唐先生,是我大哥卤莽了,不过,在还没分清敌友之前,你也不能怪我大哥,说吧,狼太尉有什么话?”
唐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描淡写的道:“不知者不怪,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专将军要知道,军国大事,怎么在信使身上揣什么信物,那一旦被敌人抓获,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吗?”
专信微微点头:“依你说,这件事你要亲自见了那隆族长之后才能说了?”
唐朝道:“正是!请专将军放心,我唐朝全身经脉受伤,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我有诈的话,难道敢单身到专将军面前来?再说了,就算我有异动,难道就凭我区区一人,能有什么作为?”
专信冷哼一声,一步就跨下马来,手腕不知道怎样的一圈,唐朝的的双手已经在他掌握之中,微微一顿,点头道:“他全身经脉果然大损!”
自然,他这话是向其余四虎说的,镇山五呼的老二专义就说道:“既然这样,我带他去见师傅吧?”
专仁争道:“老五,我去!”
专信摇头:“你就是脾气不好,刚才你已经将唐先生伤了,还是二哥去我放心!”
唐朝拱手称谢,和专义并骑往后寨而去。一路之上,只见枪刀映日,军容整齐,才知道那隆的势力竟然不小。又想,狼正轩明目张胆的劫了满朝公卿,这那隆又劫了李格桑,要是两家联合,倒也真的是难以对付,难道,李格桑建立的顺兴这一朝真的就要自此而终了吗?自己先前还道狼春是李格桑的人,想不到竟是狼太尉的人,心悦法王虽然武功高强,但孤身一人,又怎能和彝部的大军相抗?
忧心忡忡的,专义已经将唐朝带进了彝部的中军帐。
原来,那隆被舍瓦说动,竟起彝部大军三万,集部中精锐,倾巢而出,要想按照舍瓦之计取得大理的皇位。这一日离大理城已经不远,不明虚实,乃命令前部先锋专信带领三千人为前驱,哨探到宣威十字界口,中军则就地宿营,准备明日一早,挥军直驱大理,和狼正轩的大军会合,共谋皇位。
唐朝见营帐四周鹿角深栽,一辆辆的辎重大车将中军帐围住了,两排碗口般大的牛油巨烛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那隆的虎皮交椅之前,煌煌如白昼,两边分列手下将佐,盔甲生寒,却是鸦雀无声。
唐朝心中冷笑一声,看这架势,那隆现在虽然还没有称帝,但排场已经和皇上等同了,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施施然的进了大帐,专义为他通名之后,唐朝竟然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行礼,叫声:“族长好!”
舍瓦正站在那隆身边,见唐朝居然不死,心中大为震惊,这小子喝了我的鹤顶红酒,怎么能不死?但却不动声色,看他有何话说。
那隆高坐与虎皮交椅之上,倨傲的一笑:“唐先生,你福大命啊,想不到还没有死?”
唐朝微笑:“托族长马奶酒的福,我是逢凶化吉,经历了不少坎坷,却终于不辱使命,将狼正轩狼太尉的话给族长带到!”
那隆冷笑,这小子明明是李格桑一伙,现在却居然说自己是狼正轩的人,向身边的舍瓦使了眼色,示意他来问话。
舍瓦会意,轻咳了一声:“唐先生,太尉说什么?”
唐朝就将早已经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太尉叫我秘密见到那隆族长,给他说,要他的部队暂时驻扎在大理城东门外十五里处,他将亲摔大军出城和族长会合,就便相谈改朝换代的大事。”
“就这些?”
“不,他还要我以狼太尉全权代表的身份,驻在彝部军中,若遇到双方交接之事,和我共同磋商!”
舍瓦八成不信:“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还有什么没有?”
唐朝就道:“狼太尉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一切便宜行事,切切重要的,是要确定反贼李格桑和前伏虎太子是在那隆族长的手中,就这一点最为重要,其余的没有了!”
舍瓦就冷笑一声:“照你说来,狼太尉是派你来监视我们的?”
唐朝微笑:“也不能这样说,有伤和气,毕竟那隆族长和舍瓦将军都是狼太尉过命的交情,但意思好象差不多!”
那隆鼻子里面哼出一声:“狼正轩好大的口气,将来还不知道是本座还是他坐上大理的皇位,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舍瓦赶紧道:“师傅请息怒,待我辨明这小子的真实身份之后再骂不迟!”
那隆立即醒悟:“对对,险些被这小子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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