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他们!”两侧的德玛西亚的盾兵大喝一声,挺起巨盾猛地撞击在战马的腹部和头部。他们已经无路可退,身后就是德玛西亚,就是他们最后的堡垒。他们已经满腔怒火,他们的战友,他们的家人,可能都已经死在了眼前这一群耀武扬威的骑兵的马刀下。如今,仇人就在自己面前,近到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他们从马上拽下来!
那么,就把他们从人间拽到地狱好了!
“杀光他们!”盾墙重新组成了一字型,猛地撞击着前方的战马,战马被撞的惨叫不已,忍不住带着骑兵往后退,骑兵们手里拿着骑枪根本无法杀死近在咫尺的盾兵,甚至无法刺到里面的长枪兵。骑兵们勒住踉踉跄跄的马蹄,战马被撞击的如同喝醉了一样摇晃着,上面的骑兵自然也不稳了,盾牌的保护出现了无数的破绽。盾兵身后的长枪兵猛地出枪,长枪刺着披着铁甲的战马,从战马的眼孔处刺杀着战马的眼睛。吃痛的战马惨叫着,不少战马甚至扬起前蹄,把身上的骑兵掀下了马背,骑兵刚刚摔到地上,几支长枪就把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撤退!撤退!不要往前挤!我们被挤在盾墙处就是被屠杀的!”前方的骑兵绝望的大吼着,要身后的骑兵让出道路,好让他们能离开盾墙。他们有不少人已经丢弃了骑兵枪而拿出了马刀,但是效果更差。马刀只能砍到盾牌的上边缘,而他们一旦俯下身去劈砍盾牌,侧面的身子就会立刻被几支长枪刺穿。
盾兵们咆哮着,有规律的撞击着前方的骑兵,骑兵们踉踉跄跄的后退着,骑兵盾只敢顶在自己身前,他们已经无法反击了,他们被死死的压在盾墙上,他们的武器没有一样能攻击到盾兵和长枪兵。现在,不撤退,是没有办法了。
但是,就算是把盾牌顶在自己的面前,长枪兵们就会拼命去刺战马的眼睛,战马吃痛后,就会拼命的乱踢,把身上的骑兵掀下去,然后,倒霉的骑兵就会被长枪兵刺成喷壶。
你们带给我们的耻辱,我们就百分百的还给你们!你们把战火燃烧到了我们的土地上,我们就一点不少的把战火带到你们的土地上,你们的武器滴着我们战士的鲜血,我们就让你们的人民,你们的士兵,你们的国都,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德玛西亚的战士们压抑着几个月的怒火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挥洒,他们怒吼着用盾牌和长枪杀死着眼前的敌人。哪怕盾兵的肩甲已经磨破,哪怕有些人的脚腕已经扭伤,哪怕有些人已经受伤。但是在祖国的荣誉和复仇的怒火前,什么都不算。
“召唤师,你们判断出,现在的战场,对谁有利吗?”
德玛西亚城内,外城墙处。
我眯起眼睛,看着嚎叫沼泽的方向,说:“不清楚,不过,我认为我们占据着上风。”菲奥娜站在我身边,闭上眼睛,任凭狂风吹乱了她红色的青丝。她闭着眼睛,说:“听吧,召唤师,空气中传来的,是诺克萨斯战马临死前的嘶鸣,是他们战士绝望的大吼,是他们斗志全无想要撤退的吼声。还有我们战士的怒吼,我们战士们顽强的脚步声,我们的武器刺穿铠甲,刺透人体的声音。空气中,还带着丝丝点点的血腥味,还有,诺克萨斯人绝望的味道,还有,我们的斗气,我们的勇气……”
“菲奥娜,你看起来对于战场很是熟悉。”我点点头,按在了德玛西亚城墙的巨大的青石上。菲奥娜睁开眼,看着下面的军营,说:“那当然,我和你不一样,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我已经踏上战场了。而你,应该还没有杀过敌人吧。”我点点头,说:“是的,召唤师时尽量不杀人的,召唤师禁忌杀人。”“召唤师守则吗?这我倒是听说过。”菲奥娜点点头,看着我,说:“召唤师,我听说,战争学院教剑术的,是赫赫有名的剑圣,易大师?”“是的,易大师,无极剑道的大成者,他在战争学院教授剑术。”我一愣,说,“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呵,我练习的是德玛西亚宫廷剑术,这是嘉文一世大人结合整个大陆的剑术综合的一套剑法,自然也有无极剑道的一点。(看利刃华尔兹和阿尔法突袭是不是很像?)对于无极之道,我已经都不太明白。有机会,真应该去战争学院看看易大师。”菲奥娜看着我,说,“战争学院,还是不愿意加入这场战争吗?”“当然。”我说,“多兰校长是绝对不会参加任何一场战争的,他说过,没有一场战争是正义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斗罢了。”“可是他介入了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的战争,不是吗?”菲奥娜笑了笑,说,“不然你也不可能站在这。”我笑了,说:“是啊,我真应该感激多兰校长,如果不是多兰校长来到艾欧尼亚,恰好看见了我,我真的有可能死在艾欧尼亚。”
“哈特,你真的不愿意留在德玛西亚?”菲奥娜看着嚎叫沼泽,说。“嗯,我还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留在任何一个地方,我想,我还年轻,我应该多看看。”我叹了口气,说:“更何况,我希望成为最强大的召唤师,我想要得到五个神级召唤师的遗作。”“呵,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菲奥娜冷笑了一下,说:“算了,不打击你了。召唤师,只能希望你能在这场战争中好好帮助我们。”“也许吧。”
诺克萨斯城内,议事厅……
“将军,很抱歉,我们刺杀德玛西亚国王的任务失败了。”泰隆单膝鬼在一个人面前,低垂着头说。这个人坐在了窗帘后面,黑色的,厚重的窗帘阻挡了所有的阳光,阳光只能从窗帘的缝隙中艰难的挤进一丝丝,照耀在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上。这是一双骨节突出的手,一看就是握刀握习惯的手。这个人的脸和上半身笼罩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他把手在膝盖上抖了抖,似乎很不高兴阳光照着他。他沉默了一阵子,似乎刚从瞌睡中清醒过来,说:“没关系,泰隆。本来我就没想到你们能成功,如果德玛西亚城内那么容易就让你们进入刺杀国王然后耀武扬威的回来,那么我会很失望的。”他的声音生硬如钢铁,又如同那千年的寒冰一样冷酷。“是的将军,我很抱歉,卡特琳娜小姐受了伤,目前还在疗伤。我没能保护好卡特琳娜小姐,希望得到您的惩罚。”泰隆低下头,恭敬地说。
将军不耐烦的摆摆手,用他冷酷的声音说:“那不算什么,身为一个诺克萨斯的刺客,她应该自己保护好自己,没有人有义务保护她。她自己愿意去德玛西亚,就应该由她自己承担所有的伤痛。而且,我杜·克卡奥的孩子,身上没有伤疤是不正常的。伤疤,才是一个战士最光荣的军功章。”
“我很抱歉,将军阁下。”泰隆还是这么说。
“起来吧,泰隆。这件事你无需自责,因为我没想要你们成功。”将军从容的说,“这件事只不过是我试探一下德玛西亚。不过现在,看起来事态对我们不利了。”“怎么了将军?”泰隆是一个很孤傲的男子,他从来没有屈服过任何人。当年,诺克萨斯的刺客要求他入伙,如果不入伙,就把他杀死。泰隆只是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信使,第二天,诺克萨斯的护城河里多了一具尸体。
他从不在乎与任何人为敌,因为他自信他的刀刃可以解决任何敌人。
但是,看他对将军的态度可以看出,他臣服于眼前这个将军。这个将军,一定不简单。
“德玛西亚的军权已经易主了,现在指挥着德玛西亚的军队的人,是能征惯战的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现在我们的重骑兵在前线被他们拖延的很惨。损失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那么,将军,您打算……”泰隆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啊?这是斯维因的事情,不是我的。”将军桀桀的笑了,但是从他的冰冷的笑声中看出他并没有一丝感情。“斯维因想怎么打,就应该怎么打。这不是我的工作,我倒是认为,这一仗如果输了,对于诺克萨斯,也不是坏事。”“您的意思是?”其实,泰隆已经明白了,只不过,他还需要确认一下。他不想误解将军的任何一个命令。
将军猛地站起来,身上的军服随风舞动,卷起无尽的尘埃,他冷冷的说:“如果这一仗输了,整个诺克萨斯都会哭喊着要求改变。而现在这个诺克萨斯,必须改变。我每天走在皇宫中都能闻到权利和女色的臭味!诺克萨斯应该有的是粗旷的军歌,不是一个个女人捏住嗓子的嘶叫,应该有的是坚韧不屈,能征惯战的贵族,而不是连把一张纸从桌子一端吹到另一边都做不到的废物!我要的是军纪严明的军队,不是滥杀无辜的残渣!我不要这样的诺克萨斯!我要的!绝对不是!泰隆!你愿意和我一起改变这个诺克萨斯吗?!”
泰隆单膝跪在将军面前,低下头,恭敬地说:“悉听遵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