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成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陆知县带了地保回来,不由分说就大刑送上,虽然没把十八层地狱都让地保挨着个儿的尝一回,但这地保可也很受了一些苦楚,这地保实在经受不住,只得承认自己是凶手。
赵天成见陆知县因找到了凶手而洋洋自得,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喝令士卒将陆知县赶到一边去,自行审案。
陆知县初时还在抗议,说道自己是县令,赵天成是军职,不当干涉本县政务,赵天成却令士卒将那些刑具一一摆出,声言如果陆知县再废话便让他将这些刑具都尝上一回,保管让陆知县也承认自己是凶手。
陆知县虽然当县令不合格,但倒也不能算是傻子,他自知自己真是经受不得这些刑具,只好闷声不语。
赵天成见陆知县不敢再说话,于是就临时当起了县官,喝令差役进行调查。
结果,事实很快就查清了,因为在那男尸的怀里发现了一封遗书。
那户人家的男尸正是男主人,却是陆知县本家同姓,也姓陆,是个小富之家。这陆公子打小儿的娇生惯养,每日里在花街柳巷中流连忘返,虽然有了妻子却仍不思悔改,结果得了一种严重的花柳病。
一般来说,花柳病往往只损身体某处的器官,但他得的这种花柳病却极是厉害,身体处处溃烂,而且变得弱不禁风,只要有一点风吹着就发起烧来,每每连病数日,而且越来越重。
陆家人全力照顾,陆公子的母亲和陆公子妻子的姑妈都先后赶来帮着照顾,却只见这陆公子病的越发沉重起来,虽请了许多大夫,却只是无效。
眼看着陆公子已经无可挽救,陆妻却突然发现,自己下体有些异样,细查之下,发现自己居然得了与陆公子同样的病,想来是与陆公子床第之欢时染上的。
这一下可让这一家人绝望了。陆母只有这一个孩子,丈夫早逝,她辛辛苦苦的将孩子拉扯大,居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而陆妻的姑妈只有陆妻一个亲人,二人多年来相依为命。一家三个女子天天在屋里哭。
就在欧阳自远抵达前两日,陆妻悄悄请了一位先生,说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几日,两个老人都哭的不行,三个女子一商议,决议一起死了,这尘世里实在没有让她们留恋之事了,所以求他帮着写遗书,那先生初时不肯,架不住陆妻哀求,又得了十两银子,终于代了笔。
陆妻将遗书放在丈夫怀里,然后与两个老人商议死法,却正好欧阳自远夜晚抵达,陆母想着将离阳世,就做一回好事,于是收留了欧阳自远过夜,只是三人已经决定一起上吊,故此特别嘱咐欧阳自远早些离开,这一边欧阳自远在侧室大睡,那一边,三个女子已经一起上了吊。
赵天成见了遗书,又传了写遗书的先生,探查明白,随即下令将陆知县按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三十大板,喝令他以后再敢乱想当然的断案,下回就用狼牙棒打他的屁股,吓的个陆知县连连求饶,这才收兵回营。
欧阳自远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兼之对赵天成惩罚陆知县的手段极为赞同,只是他也明白,象这等县令,就算把他的屁股打烂也没有用,只是可惜了本县的百姓了。
这一路上,他总算弄明白了:这些个官府中人,能把明白案办成糊涂案,把糊涂案办的极象明白案,把简单的案子办的极为复杂,把复杂的案子却又极为简单的处理,这些人,真该直接投入战场,让敌军一个个杀掉!
他叹息了数声,心知这事自己实在也管不了许多,只得说道:“此事既然已经处置已毕,就不再理会了,现下军情紧急,赵将军既然回来了,咱们就聚集众将,研究一下应敌之策吧。”
赵天成点头答应,不一时擂鼓已毕,众将齐聚。
欧阳自远扫了一眼众将,见众人脸上个个都是欣喜之色,心中也自感慨。他令卫士展开地图,手在图上指点着说道:“永昌城墙残破,无法防守,何况敌军兵分两路,也是不能坐待敌军合围,咱们这样,也分兵两路。。。。。。”
他话还没有说完,孙威已经叫了起来:“末将带一路去迎击!保证杀得敌人屁滚尿流!”
欧阳自远笑道:“孙将军还真是够着急的,既然如此,那另一路军便由你来领吧。”
钱子长得意的看了其他将领一眼,心里暗想着还是抢先的好。
另外三个奋威将军都不满的看了钱子长一眼。
欧阳自远继续说道:“这一回,咱们这样打,我军十五万,敌军二十万,又是初次接触西域联军,不知对方的战法,所以求稳为主,咱们不平均用兵,集中军力于一路,孙将军既然主动请令,就由孙将军领三万人为一路,本帅自领十二万人为一路,孙将军的分路军负责迷惑敌人,主力则负责主攻。”
孙威的嘴巴大张了起来,一时合不拢,三个奋威将军个个抬眼望天,鼓着嘴巴。
欧阳自远看了孙威一眼,问道:“孙将军有话要说吗?”
孙威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
他当然有话说,他争这个统帅,可不是为了迷惑敌人的,没成想争功争成了分路,负责迷惑敌人,只是方才他大力争了这个位置,难不成一听说不是主力就再争着不要?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欧阳自远见孙威没话说,这才继续说道:“当今之计,咱们不能在此坐守,明日一早,主力就出发,直接迎击敌军北路,要大张旗鼓,不可悄然行军。孙将军,你的部队明日傍晚出发,不要走的太快,但路上但凡经过村落,要将村落的男子尽数抓了随军,只说防止走漏了消息。”
孙威听的满脸迷惑,问道:“欧阳将军,不是说末将负责迷惑敌人吗?您这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