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君昊对白瑾的亲近让康承有了小小的挫败感,可他也懒得和谭君昊计较什么。
说到白瑾,康承又头疼了,他问谭君昊,“她最近都住在你的药庐里?”
“不然她还能住哪儿?”
谭君昊的话让康承仔细的打量起他来,就在谭君昊觉得自己浑身发毛的时候,康承才开口问:“你和她住在一起好像有一段时间了,我问你,你现在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了吗?”
康承这是在套谭君昊的话,谭君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甚服气的说:“知道!怎么不知道!她不就是一个失去记忆只记得自己名字的白瑾吗!她跟我说了,她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亲人,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朋友,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叫白瑾的人而已。”
康承套谭君昊的话是很容易的,但事实证明,从谭君昊那儿基本上是套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消息的,他听了谭君昊挺直了腰背说出的一大串话,结果除了白瑾的名字,他依旧对白瑾一无所知。
不过也不能算是一无所知,至少他知道了一件事,“你说她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谭君昊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好像自己越用力自己说的话就越有说服力似的。
康承无力的摇了摇头,“她说她只记得自己名字你就信了?”
“信!为什么不信!如果她还记得自己有什么亲人,那她干嘛来留在王府里!你都那样对她了,她要不是无处可去,用得着留在这里给自己添堵吗?”
康承被谭君昊堵的火冒三丈,可他又反驳不了什么,最后只能气哼哼的说:“你嘴巴不是挺笨的吗?怎么今天变得这么会说了?”
“因为白瑾说了,人不能被人欺负了还憋着,否则得被人欺负一辈子,小时候你跟刑临欺负我我一句话也没说,都忍着了,所以后来你们就一直欺负我,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后我要是被你们欺负了还憋着的话,我到老了都得被你们欺负。”
谭君昊行云流水的说着自己最新的心得体会,说了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于是他很满意的又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说法的认同,殊不知坐在他对面的康承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他脑袋瓜子上。
这才几天!这人就被那个丑女人给收拾妥帖了!
我和刑临欺负你?也不知道小时候用痒痒粉害得我和刑临挠破皮的人是谁?!
可这些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他现在已经成年了,如果跟谭君昊计较这些,那他岂不是过回去了,更何况他是堂堂的承王爷,他怎么能和心智不健全的小郎中计较呢?
康承的手抖了两下,有些僵硬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才跟谭君昊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给承王府办事。”
谭君昊本想说要问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问的,可迟钝如他,也发现康承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了,于是拒绝的话被他及时的给吞了回去,然后服服帖帖的“哦”了一声,表示自己会跟白瑾说这事。
康承是不相信白瑾只记得自己名字的说辞的,可他并不介意把这么一个连身份都搞不清楚的人留在王府。
他向来喜欢将不安定的因素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这样才能在这些不安定因素快要演变成危险因素时将这些不安定因素给抹杀掉。
对于他来说,白瑾无疑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一个身份不明内力深不可测又处处跟他反着来的不安定因素,因为顾忌到那股可能会成为自己力量的内力,他暂时只能将她圈在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内,而且他有自信,就算她白瑾功力再翻十倍,也逃不出承王府,所以他无需担心白瑾会对出什么对王府有害的事情来!
谭君昊回去之后把这事跟白瑾说了,对于留在承王府的事,白瑾当然不会拒绝,先不说她要留在康承身边好报仇的事,就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她可不确定自己有让自己生存下去的门道,所以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承王府。
决定留下来之后就是住处的问题,谭君昊的药庐子她可以住,但却不能常住。
那天大理寺的事也不知道被哪个多事的衙役给传出去了,现在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承王府里有个玉面公子,可是这个“公子”却是个姑娘。
谭君昊没事就出去实行他悬壶济世的宏伟大业,所以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承王府里有个大夫,虽然这个大夫脑子反应有些慢,可却是男的无疑。
这一男一女老住在一起,街头巷尾不知又会出现多少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所以这两个人以后是不能住在一起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白瑾住处的问题了。
康承将这是交给了赵管家,本来他以为这根本不算回事,承王府这么大,随便找个旮旯角也能把那个丑女人给安置了,可就在他快要将这事给忘了的时候,赵管家擦着脑门上的汗就找来了。
康承看了眼赵管家,下意识的感受了一下空气里的温度,然后才问:“什么事?”
赵管家脸上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模样,在又擦了一次额头上的汗之后,才颤颤巍巍的将手缩在了袖子里,“王爷,那个白瑾,其他地方都不愿意住,硬是要住进……住进华音阁,王爷,您说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