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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之书 第三十五章 麻烦

亚瑟从来就算不上什么残暴的人,但这并不是说他就是一个好好先生,口头上的挑衅和鄙视他完全能够当做没有听见,前世的自己哪怕只是一个苦哈哈的小职员都时常被人指责非议,如果每一次都要大发雷霆的话,他早就被时代给淘汰掉了,但是,这也只是他性格的一部分而已。

好人发起怒来才更加可怕,亚瑟同样如此,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亚瑟一直都在茫然和畏惧之下强迫自己保持着必要的理智,前世的热血和今生诞生之初的一丝欣喜若狂被他长久以来的压抑在心底,为的只是不被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给吞噬掉,但长期压抑着本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因此而患上双重人格已经是得益于魔法师的学习,但有些时候也让他的反应变得异常激烈。

离开密斯特拉之后,这种理智的后遗症开始慢慢的显现出来,在山脉中突然暴起过的强烈渴望和杀意是第一次,而现在,是第二次。

魔法师的身份就算是在萨马兰奇这里也很好用,亚瑟他只需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自然会退却,但他却选择了更加直接却残忍的方式,杀了对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城市里的人在争斗的时候都在克制着自己,但亚瑟却不在乎,身为斯蒂尔家继承人的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密斯特拉,在这个充满了混乱的地方,他完全有着杀人的特权。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亚瑟会一言不发的就选择了动手,而且还是一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模样,从优越感导致的嚣张到瞬间面临生死的惊恐,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这个并不算强大的年轻人完全没有抵挡住亚瑟含怒而发的魔法的可能,原本平和的空气变成了一把把无形的锯齿,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生机,单手挥舞着的长剑完全挡不住从四周不断凝聚的疾风锯齿。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个在刚刚还嚣张不已的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凌虐之风并没有立刻杀死他,而是钝刀子割肉一般的不断给他造成一道道的伤口,已经只剩下恐惧的他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没有可能活下去了,强忍着剧痛和失血过多的不适就向着亚瑟冲来,似乎是做得同归于尽的打算。

从动手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的亚瑟露出一丝不屑,这种没有任何理智的举动只会加速对方的死亡,如果自己被他伤到的话那才是个笑话。

摇了摇头,亚瑟不想再拖下去了,突然被点燃的怒火让他感到了不安,这不像是平常的自己,再次占据上风的理智让他打算结束眼前的这一切,魔力渗入脚下的土地,随着一阵微微的抖动,平实的路面上冒出一长串地刺,已经冲入地刺范围内的对手眼看就要被串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旁围观的行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场在他们看来不足一提的冲突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生死之战,而引起这一切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挂件,卖挂件的小贩脸上还原本还带着一丝讨好笑意的脸上也变成了愕然,他完全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浑身浴血的对手只有双眼还保持着原来的色泽,满是绝望的眼中突然充满了赤裸裸的疯狂,笼罩于身周的凌虐之风依旧没有停息的折磨着他,但他却已经没有感觉了,几近力竭的身躯中爆发出一阵濒死的挣扎,肉眼可见的斗气开始从他的身体上逸散开来,勉强提升了一下自己的防御能力,无视眼前不断冒出的地刺,任然嘶吼着向前冲锋。

亚瑟下意识的挡在了安娜身前,把她的视线完全遮挡了起来,似乎是不想让她看到眼前即将发生的血腥画面。

临时爆发的斗气没有办法给对手提供足够有效的防御,仅仅是跑了两步,疯狂穿刺着的地刺就击散了他身周的斗气,对方显然只是一个三阶或者四阶的剑士,无法准确的做到斗气外放,已经只剩下疯狂的对手再次迈开了步子,下一刻就被脚下突然钻出的地刺从下到上刺了个对穿,尖锐的地刺从胸口处露了出来,没有立刻死去的他双手徒劳的抓着胸口。

几息过后,这个在几分钟之前还活生生的年轻人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被穿刺起来的身躯失去了最后的活力,四肢无力的拉耸了下来,只有那双依旧瞪得大大的双眼紧紧的注视着亚瑟,没有任何的生气,只有鲜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淌着。

一旁围观的众人此时终于被血腥气味给惊醒了过来,聚集在猎人工会地域的人大多是一些力量低下,但却有着特殊的生存方式的家伙,从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之后,一个个面色诡异的注视着亚瑟。

他们都是一群长期混迹于各个阴暗地方的人,并不觉得死上一两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惊讶的只是亚瑟出手的果断和他魔法师的身份,萨马兰奇每天都有许多人死去,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死在某个漆黑夜里或者哪个角落当中,这座蠕动之城表面上的和平是必须要维持的,这是这里的管理者们一致的结论,如果你足够强大的话可以在这里杀人,但是你也要做做样子,如亚瑟这般正大光明的在大街上因为一言不合便杀人的做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亚瑟以一个魔法师的身份在猎人工会的地盘上杀人,而且死掉的那个很有可能是正式的猎人工会成员,一念至此,一些在萨马兰奇混了一些时间的人已经开始悄悄的离开了,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就像是势力冲突的讯号,并不了解内情的他们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来进行猜测,在得到某个结论之后,他们一点都不想卷入到这其中去。

先前还为自己今天能够大赚一笔而庆幸的小贩此时心都凉了,脸上的表情完全僵硬了起来,他怎么能够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能够安全的在萨马兰奇最为混乱的区域摆摊,他也算是这个城市中的老手了,如何想不到眼前的这一切代表着什么。

原本在一旁的其他小贩在战斗一开始就利落的收拾好了东西挪到了一边,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也是经验丰富了,如果不想被战斗波及的话,尽早躲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变成围观的一员的他们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明白个中含义的他们是最早离开的一批人。

只留下如耗子一般哭丧着脸一张脸那个小贩还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知道自己就算走也没用,作为这起事件的参与者之一,用不了多久猎人工会的就会找上门来,除非自己打定主意离开这个城市,否则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

现在他的心情可以说是糟透了,这种飞来横祸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小命了,一个不好的话,自己也许会成为猎人公会展示权威的牺牲品,心底忍不住疯狂的谩骂着亚瑟这个不按套路来的家伙,脸上却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满。

猎人公会自己惹不起,这个胆敢在瞬间杀死对手的魔法师自己更加的惹不起,心里一片死灰的他只能够暗自的祈祷。

尽管周围的气氛在自己杀死对方之后变得诡异了起来,但亚瑟却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意义,只当是自己的手段血腥了一些才导致的这一切,转过头便牵起了安娜来到鼠头小贩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那个家伙已经死了,这个小东西应该就归我了吧?”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金币交给对方,然后伸手从脚下拿起了那个小挂件。

猎人公会早晚回找到自己和对方的头上,但自己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小贩却没有留下对方的能力,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的金币,这小贩却一点的笑不出来,心底里再次狠狠的把亚瑟给骂了一遍,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笑着回答道:“当然,这个小东西是大人您的了。”

点了点头,亚瑟收好挂件就准备离开,发生了这种事,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优哉游哉的逛街了,现在还是趁着这里的管理者还没有来的时候赶回法师塔去,在一时冲动中下了杀手的自己当时只考虑到以自己的身份不能有什么问题,却忽视了可能带来的麻烦。

只靠自己一个人还没有解决这麻烦的能力,虽然亚瑟现在依旧知道自己的行为代表的什么意义,但他却能够从周围人的反应看出来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纵横交错的街道并不能给亚瑟造成麻烦,亚瑟牵起安娜的手便快步的从来路离开,只留下身后的众人还聚集在原地议论着他方才所做出的一切。

‘只能把这件事告诉雅丽丝了。’一边快步的行走,亚瑟一边想到,虽然这可能又会成为雅丽丝嘲笑自己的理由,但毫无头绪的亚瑟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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