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暖暖看着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的淮雅风,心中顿时舒了一口。如果在淮雅风醒着的时候,就这样给他包扎伤口,势必是要更加疼痛,行走江湖多年的乔暖暖深知,如果一个人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伤口上的时候,那么血液流动会更加迅速,疼痛感也会越加的强烈,反而不利于恢复。而就像现在这样,乔暖暖扯下一条淡黄色的衣袖,用手撕成长长的布条,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就紧紧缠绕在淮雅风胸口的伤口处。
每用一分力气,淮雅风身上的肌肉便痉挛一分。好在箭头上没有淬毒,只是伤口深了一些,流出来很多血液,包扎完之后,乔暖暖手上身上全是淮雅风的血迹。
如果这样下去,乔暖暖真怕淮雅风撑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心中再担心现在也不是时候,最主要的是怎么出去,只有出去了才能够给淮雅风最好的救治。自己只是给他止血,如果伤口发生溃烂,或者发生变化,就不是她能够治好的。
乔暖暖本是抱着淮雅风的,她把他轻轻放到地上,又怕他躺在地上不舒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卷成一个团,垫到淮雅风的头下。
这个小玉门里面虽然不是特别光亮,但是依稀间还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乔暖暖站起身,四处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密室很小,甚至是只有十几步就到了尽头,地上嶙峋分布着几个骷髅,纷纷散散也不是很多,若是以头颅来数的话,应该也就只是三个。
乔暖暖虽然不怕这种死去的人,但是也没有驻足观看。一是她认为人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去招惹他的尸骨呢,这是对于死者的大不敬。出门行走江湖,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乔暖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明白其中的道理。二就是,乔暖暖在发现三具尸骨的时候,不经意间一眼看到上面竟然有动物牙齿的痕迹,心中顿时感觉有点毛骨悚然。这就更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十几步走到尽头后,乔暖暖突然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有一个水潭。
水潭深可见底,大概有十指并排的深度,里面的水清澈可人,而且还有一滴一滴的小水珠送头顶的上方滴落到这个水潭里面。
水潭里面镶嵌着七颗不知名的宝石,成北斗七星状在水下排列,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就这光泽来看,乔暖暖心中也感到一阵阵的惊奇,因为这并不是普通夜明珠的光泽,没有那样的暗淡,可是却也不是很强烈,非常柔和。七颗宝石总共发出七种光芒,不但有纯金色,淡白色,浅蓝色,深绿色,暗红色,明紫色,竟然在“北斗七星”勺柄的位置上,是一颗散发着黑色光芒的宝石。
七颗宝石,七种颜色,在水下交相辉映,煞是好看。纵然是乔暖暖这样不怎么在意自己装饰的女孩子,心中也在悄然嘭动。
突然,一滴清水落了下来,恰好在乔暖暖的眼前划过,一个纵身就落入小小的水潭中,消失不见踪影。
周围静悄悄的,乔暖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眼前的那滴水是自己看着掉进水潭里面的,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乔暖暖仔细一想,好像自己同淮雅风进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静得吓人,静的可怕。
如果说,刚刚进来的时候,因为照顾淮雅风,可能没有注意到水滴的声音还能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呢,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了一样。
乔暖暖胸中起伏。
她后退两步。
“啊~!”
大叫一声。
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被四周墙壁弹来回声的时候,心中总算是好过了一点。
这时候,又是一滴清澈的水滴落了下来,乔暖暖抬头来看,接着柔和的光芒,她看到在这个小小密室的屋顶上面竟然雕刻着许多神奇的画面。
游龙戏凤,四大神兽,还有一些长着凶残怪异面貌不知名的东西……
可是,这一切怪异的景象全都围着中间的一个女人,女人被刻画的无比巨大,那些神兽在她的身前只能够算得上是腰间环佩。却见女人蒙着面,身材妖娆,衣饰古朴,但绝不是神州的样式,头上戴着奇怪的装饰,头发也在身后长长的挽起,而就在她身体上不知为何被这里的主人划了几条直线,其实这都还算正常,唯一令乔暖暖感到恐怖的是,女人手里面拿着一个开口的瓶子,质地看不出来,那个瓶子要比酒觞大上许多倍,口朝着下方倾斜着,就在瓶子口的地方,闪烁着点点光亮,乔暖暖仔细一看,不正是滴落到下面水潭里的水珠吗?
只见水珠在瓶口逐渐凝结出来,直到饱和,然后滴落到下面的水潭中。
乔暖暖行走江湖的时候,也听说过在溶洞里面有水滴石成这一说话,在溶洞外面还有水滴石穿这样的事情,可是,无论是石成,还是石穿,都无法令她同这里的奇异现象所能够联想起来。
因为,她看到,在雕刻的墙壁上,根本就是干涸的,没有半点儿水分,可是上面的水珠又是怎么凝结出来的?
乔暖暖后退两步,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当一个人接触到自己未知的事物的时候,心中常常产生恐惧的心理,乔暖暖也不例外。
就在她头皮发麻的时候,听见躺在地上的淮雅风的呻吟声:“水~水~”
声音虽然无比虚弱,甚至是乔暖暖还没有听清。但是,乔暖暖如同抓住了一个救命的稻草,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机灵,快步走到淮雅风的面前。
心中暗道:刚刚好险,差点就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再看那三具枯骨,乔暖暖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三人八成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个地方实在是诡异非常,莫说是刚刚见到的那个水潭,如果在来点其他怪异的东西,想必在这个地方也是见怪不怪了吧。
乔暖暖坐在地上,扶起淮雅风,让他躺在自己身上,却见到淮雅风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还有些干裂。脸色也是苍白一片。
“水~水~”
淮雅风依旧在呻吟着。
乔暖暖叹了口气,她的身上倒是有一个葫芦,不过里面并没有装着清水,而是自己从王珂身上顺的女儿红,由于自己一路豪饮,不但喝光了自己的,就是这个葫芦里面也只是剩下了半个葫芦。清水倒是有,就在那个水潭里,可是那里面的水能喝吗?
乔暖暖拔下塞子,一点一点喂到淮雅风的口中。
如同久旱后的甘霖,淮雅风大口大口吞咽着,可是,乔暖暖的酒却相当浓烈,淮雅风吞进去的第一口就被呛到。当他喝多的时候,也就习惯了酒的味道。
喝完之后,苍白的面容也渐渐有了血色。乔暖暖给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水。还没有擦完,淮雅风脑袋一歪,这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乔暖暖试了试,淮雅风的头温,有点儿热,但并不是很严重,如果在外面,熬上几幅药,身体就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在这里,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葫芦里面的酒水被淮雅风喝的只剩下几口,乔暖暖这又掏了掏身上,浑身上下也只剩下用纸包着的两个白面馒头,这还是上次在客栈里面吃饭的时候剩下的,乔暖暖舍不得扔,于是就装了起来,以备露宿在野外的时候,饿肚子吃的。
只是就现在看来,这两个白面馒头实在是太少了。
馒头因为长时间的存放,表面已经干裂,也没有刚刚出笼时候的光泽,甚至是因为乔暖暖陪淮雅风躲避在湖水中而受到了湖水的浸泡,湿漉漉的。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馒头的表面裂开几道痕迹,而拿出来的时候却在滴着水滴。
清点了身上的所有物件,也只有这两个馒头还有几口的酒水能够支撑着他们活下去。
可是,活下去的这条路又能够走多远呢。
乔暖暖感觉前路渺茫。
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她在心中说道:“一定可以出去的,一定可以的。”
乔暖暖把淮雅风安置好后,又回到关闭的小玉门前面,试着推了两把,可是这时候的小玉门重如泰山。乔暖暖的力气虽然不小,可是小小的玉门却是纹丝不动,乔暖暖这时候,又用拳头敲打玉门,她心中想着,既然是玉做的,硬度应该不是很高,可是当她的拳头真真实实捶打在玉门上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双手因为捶打玉门而布满点点斑驳的血迹,可是玉门上面却是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这下子,乔暖暖是彻底没了办法,不过,她心中还在安慰道:幸好没有打开,要不遇到了那股奇怪的血液,可就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