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两人对视许久,相顾而笑,一个笑的震天动地、豪爽非常,另一个笑的清脆响亮、颇有童趣,半晌之后,那树人族天下无钦笑着对神农蚀天说道:
“小家伙,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我来载你一程,如何?”
小蚀天这时已然心中失落尽去,闻声欢喜的说道:“我要到那个药园里面去,那里面肯定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回来我安好家了就给老爷爷你弄好多好多美味来!”
“哦?药园?”天下无钦一愣,思索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小家伙你说的是那个地方啊!”
“嗯?老爷爷,你不是说这整片森林都是你吗?怎么还要想那么长时间啊?”小蚀天奇怪的问道。却听天下无钦无奈的说:
“若是其他地方的话,老头子我肯定一下就能想起来,只不过这个‘药园’嘛……,我带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蚀天再问,天下无钦却只是摇头不答,于是在天下无钦伸手一支枝杈招呼时,便怀着满心的好奇变化成一个小松鼠蹦了上去。
只见天下无钦身上的那根树枝轻轻回缩,将小蚀天放到自己躯干的一处凸起上,淡淡的无形光芒将小松鼠罩住,而后,便见这参天巨木缓缓向地下沉去。
不多时,巨木的最后一片树叶从那深洞中消失,那洞口随之闭合,方才因天下无钦出现而歪倒的树木又恢复笔直,一切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仿佛这里千年以来就都没有人靠近过似的。
“这世间有一种行路的道术,叫做五行遁术。”在天下无钦缓缓的下沉中,小蚀天好奇的看着自己随着巨木一点点容进土中,仿佛自己也化身成为了土的一份子,在泥石中毫无阻拦,而天下无钦就好像一位知识渊博的老爷爷,在教导着自己的孙儿:
“白话点,便是在‘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中自由穿梭。我们树人族天生属木,但是木由土生,所以土遁之法对于我们来说也如同你们在地面上行走一般轻松。”
小蚀天边听着天下无钦的话语,一边悄悄伸出一只爪子,向那层无形光罩之外探去,哪知那无形的光罩却是随着小蚀天的举动而变化着他的形状,无论小蚀天如何挥舞那双小爪子,都是无法露出无形光罩半毫,最终只好懊恼的“哼哼”了两声。
天下无钦好像没有注意到小蚀天的举动似的,又或者注意到了但却没有放在心上:“小家伙,你可知道,如果在土遁中,突然无法使用遁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不知道。”
小蚀天一边随意的回答着,一边继续和那层光罩作“斗争”,却听天下无钦说道:
“若是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还好,但如果是在很深的地下的话,便有可能会被直接压成肉泥!”
小蚀天正准备采用它吸收能量的办法弄开那层光罩,乍闻此言,不由的爪子一缩,小嘴巴颤了颤:
“那这里离地面有多远?”
“也不算多远,不过千丈罢了。”天下无钦笑声说道,看见小蚀天乍舌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哈哈,小家伙,你的胆子还当真不大,哈哈~~~”
小蚀天正待反驳,却见眼前猛地一亮,一座巨大的庄园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庄园外面是一层数米高的栅栏,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清淡的两个大字:
“药园。”
“到了?”小蚀天一愣,问道。
“嗯,到了。”天下无钦笑声说道。
在这整个土遁的过程中,小蚀天可以说除了无数的土石之外,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因此有些莫名的无趣感。
蚀天甩了甩小脑袋,在天下无钦的身上爬呀爬呀,爬到百多米高的地方时,方才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起这座药园,也是他以后居住的地方起来。
这一看不当紧,直使得小蚀天一声惨叫:“这是哪门子的药园,竟然到处都是杂草,连一丁点的灵药也看不见!”
却也不能怪小蚀天失声惊呼,便是换了一个人来,见到这大名鼎鼎的一代宗师神农氏所居住的降龙谷中的药园竟然是一派如此荒凉的场面,怕也是要忍不住惊呼出声的。
却见这方圆数十里的药园,满地便是荒草,便是连那栅栏门牌上也都缠满了青藤,看上去恐怕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没有人打扫整理过了。
这时,天下无钦方才无奈的说道:“自从二十年前,神农氏这懒人将我从帝王冢移植过来之后,便将这药园撒手不管,交与老头子我来管理。说起来,我本便是树木成灵,自然对这些草药颇为熟悉,但是我的养护方法却是与人族不同。”
“老头子我便将这满园的灵药都移到了这地下数里之外,凭借着我这些许的手段养活的自然比在这里好得多,却也因此,这药园子便从此荒废了……”
天下无钦尚未说完,小蚀天那“幽怨”的眼神就已经眇了过来,等到天下无钦讲完前因后果,小蚀天已经是气呼呼的狂甩着尾巴,极度不爽的在天下无钦的身上蹦跶起来。天下无钦却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半晌之后,轻声问道:
“要不,你搬到我那地下数里之外的要院子里面去?反正那神农氏懒得要命,也不会说你什么。”
“不!”小蚀天先是脸上一喜,但是随即便说道,“我要自己弄一个屋子来住,我还就呆在这个破药园子里面了!”
小蚀天说着,小眼睛瞄向天下无钦:“不过,老坏蛋你得帮帮我的忙。”
耳听着自己从“老爷爷”变成了“老坏蛋”,天下无钦只能是无奈点了点头,那巨大树冠摇晃中,无数落叶残枝掉落下来,其中不少都砸到了小蚀天的身上,弄得小蚀天在“啊”“啊”直叫中狼狈的蹦来跳去,逗的天下无钦“哈哈”大笑。
过了片刻,小蚀天才蹦到地上,指着那块清淡中带着一丝飘逸、飘逸中含着一丝宏大的刻着“药园”二字的牌匾,说道:
“老爷子,把他给我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