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走回来,刚才还在身后大呼小叫喊着“抓住他”的大眼美女这时倒出奇地冷静,瞪着大眼含笑看着刘宇,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刘宇很清楚季宁宁这一脸笑的潜在内容,这其实是女孩子的一个机会,要看看她的刘老师怎么应对眼下的困境。
要是换了其他的女孩子,肯定没有那么大的定力笑吟吟地看着他,驾驶座被人偷去了,他们怎么回家?可是季宁宁的着眼点不在能不能回家,真要没法回家还好了呢,正好跟刘老师来个山中夜宿。富家女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一般孩子怕事,富家女就怕天下无事。
刘宇朝季宁宁龇龇牙,过来抱着胳膊看着空荡荡的驾驶座位置,那地方现在露出来的是散发着一股废气味的发动机,水箱盖子周围的白蒸汽倒是不大冒了,可是这也不适合坐在上面,因为发动起来肯定很烫。而且这也太矮了,屁股陷进发动机里,扶着方向盘只能看天,路是看不到的。
季宁宁款款走到刘宇身边,伸出纤纤手指,指指发动机,“是不是没法走了,刘老师,我有点害怕了!”嘴里说好怕怕,脸上分明是一副拼命忍住笑的样子。
“唔——”能不能走对刘宇来说不是难题,他觉得对自己来说这是小事,很容易解决,倒是季宁宁的手指让他很费解,一个丰满的女孩,为什么偏偏手指那么纤细呢?忍不住又瞥她一眼,一身粉色的登山装束,外腰还扎了一条蓝色腰带,他忍不住瞅瞅自己的手脖子,想对比一下季宁宁的腰会不会比自己的手脖子还细。
长错了,长错了,刘宇不禁暗暗摇头叹息,大眼美女的身体完全长错了,这比例也太夸张了吧!
季宁宁见刘宇一副沉思的样子,看来是被难住了,实在掌不住,“噗——”一声笑开了,“这回走不了吧……”
刘宇抱着胳膊瞪眼看着季宁宁弯着腰笑成大虾,一言不发。不说话并不是因为他生气了,他是在欣赏一副美景,因为这个活泼的大眼美女笑起来天真烂漫,太好看了。
季宁宁好歹控制住笑,看着刘宇抱着胳膊冷冷地看自己,以为他生气了,自己也确实不该幸灾乐祸的,现在俩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其实是俩人遇到困难了。
“嗯——咳——其实没什么的,我可以打电话叫人上来拖车。”季宁宁依然忍着笑。
看着她那洋溢着青春笑意的脸,刘宇有种伸手摸摸的冲动,“唔——我有一万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考虑的是用哪个办法。”
“是吗!”季宁宁的大眼睛里放射出兴奋的光彩,她就知道刘老师不是那么容易被难住的,刚才所谓的打电话叫人,她只是随口说,好容易冲出牢笼的富家女,身边那些明保镖暗保镖已经让她烦透了,她就是宁愿迷失在深山之中,也不会叫那些绿豆蝇一样的家伙嗡嗡嘤嘤地飞来。
刘宇拉开后门,从后面拿来一个马扎,放在上面还比较稳当,嗯,就它了,用手一指,“这驾驶座怎么样,最新款!”
等刘宇坐上去,把车发动起来,季宁宁这只大虾已经笑得站不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刘宇朝她摆摆头,“别慎着了,先上车再笑吧!”
季宁宁坐在副驾驶上依然笑成一只大虾,看一眼就笑得直不起腰,看一眼就笑得捂着肚子直哎呦,“刘老师,坐马扎开车别有一番风味吧!”
刘宇得意地笑笑,“常开车的,还能让车把自己扔到路上!”
正在得意,前面路不好走,很多坑洼和凸起的大石,来的时候稳稳地坐着,躲避凸起的大石不成问题,现在坐马扎开车,屁股不稳,手脚的协调性很差,再加上破面包方向不稳,车的行进路线做不到很准确。明明看到路面上凸起的石头了,明明打方向要躲开,方向打不到位,这样走起来就像喝醉了一样,加上这是山路,左边就是悬崖,好几次面包都冲到悬崖边上了,吓得季宁宁的尖叫声一波高过一波。
刘宇暗笑,女孩子不是活泼吗,不是大胆吗,这回怎样,麻爪了吧!
眼看着面包车迤逦歪斜一次比一次弄险,季宁宁忍不住在车歪斜到悬崖边上的时候伸手去拉方向盘,尖叫着嚷嚷,“快打,打过方向来呀……”
女孩手指纤细,手掌修长,白生生凉丝丝,按在刘宇手上,这让刘童男一霎时心里乱哄哄的,感觉大眼美女的掌心像剥了皮的荔枝,清凉爽滑。一双贼眼就顾不上看路了,骨碌骨碌贪看人家的美手,还咽唾沫。
幸亏季宁宁的手把在方向盘上,把方向拽了过来,右边是些山地,地里种着玉米。山地都不大,像小狗屎一样一小片一小片的,田垄用石头垒砌起来,破面包的小轮胎撞上,估计马上就从车上脱离,骨碌骨碌滚到悬崖下边。
情急之中两人一同往左打方向,同时用力,力道大了,破面包冲着悬崖就冲过去,于是又一同往右打方向,又差点撞上田垄。
就这样破面包左冲右晃,在路上连写了几个大大的“S”,刘宇只好刹车了,可是没等车停下,车子骑着路面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过去,过的时候俩人分明地感觉到了撞击,听到车盘底下“嘭——”的一声响,车子停下了。
刘宇跳下来矮身往后一看,心就凉了半截,因为那块石头周围一汪黑油。趴下身子看车底下,心里刚才还热乎着的那半截也凉了,变速箱壳子撞破了。上来挂上档,再加油,已经不管用了,只是听到发动机转动得很卖力,车子却纹丝不动。
熄了火,刘宇吁了口气,“好像走不了了。”
季宁宁笑吟吟看着他,“常开车的,还能让车扔到半路?”
“唔——呵呵,是啊。”刘宇下车蹲在一边瞅了半天,无计可施,是什么是,看样子除非把这车扛起来走,否则真的是走不了了。
季宁宁走过来,往前看看弯弯曲曲的盘山道,“离山顶还远呢,看来上不去了,快中午了,我有点饿了,要不然就在这里先午餐吧!”
刘宇瞅瞅她那蜂腰,心说这女孩这么喜欢吃肉,腰怎么还这么细,吃的肉都到哪里去了!
他摆摆手,“别急,还没到点,咱不能让车扔到半路上。”
季宁宁咂咂嘴,“嗯,也不是太饿。”可她看看车底的黑油,心说你还能不用变速箱把车开走?
这时一个老头赶着一辆驴车从后面上来,“驾驾……”刘宇扭头看着越走越近的驴车发呆。
“哎——”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大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驴车刚好走到他身边,他这一嗓子,差点没把老头吓得从车上一头栽下来,惊惧地瞪眼看着他,手里紧紧拽着驴缰绳,心说,“大白天的难道还有劫道的?”老头好歹坐稳了,手里的缰绳却还紧紧地抓着,拽得驴头拧着改变了方向,拉着车窜进了路边的庄稼地里。
老头子赶紧跳下来,冲到驴的前面把驴控制住,抱着驴脖子“唰唰唰”地叫着,把驴车从庄稼地里倒出来。
刘宇已经满面红光地摇着尾巴迎上来了,没到近前先亲热地叫一声“大爷”。老人看情势这年轻人没有恶意,这才想到自己不应该害怕,而是要愤怒,气呼呼冲他叫道:“你冷不丁地大叫什么,你看把我的驴给吓得!”
“呵呵呵呵,大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你这头驴高兴的。”
想不到老头一下子火了,“你说啥,我这头驴?我这么大岁数了,你说我是头驴!平白无故的,为什么骂人!”
“唔——”他也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大合适,连忙抬手做巴掌状“piapia”地打自己的嘴,“大爷我说错话了……”
“什么?”老头更火了,气得脸都黄了,“你大爷,我还叫你大爷,不怕折寿,我就叫你大爷!”
“唔——”他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说得急,说成“大爷我”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其实自己的本意是说,“大爷,我说错话了……”嗨嗨,他都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