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嫣便不留姑姑了,还请姑姑……”蓝嫣看向黑衣女子,秀眉微蹙,美眸微眯,欲言又止。
“奴婢明白王妃娘娘的意思,奴婢不会传信给三姨娘的,但是,奴婢会如实禀告宜妃娘娘!”知道蓝嫣想说什么,心中为清王的如此做法而生怒的同时又替蓝嫣的懂事而高兴,黑衣女子喜忧参半的接过蓝嫣的话。
“谢谢姑姑!”对着眼前这个心思缜密反应敏锐的女子,蓝嫣浅浅一笑,她不想让这具身体的母亲知道她的处境,是不想让她担心,毕竟听绿翡说在侯府除了绿翡便只有那个身为侯府三姨娘的娘亲疼爱蓝嫣。
至于宜妃娘娘,黑衣女子是她的侍婢,而且是受她之命前来,自会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相告,她蓝嫣不会阻拦也拦不住。
“王妃娘娘保重!”黑衣女子话刚落音,便身形一闪,如一只飞鸟一般冲到月色淒冷的夜里,一下子便失去了踪影。
“绿翡,左右这些衣服今天是洗不完了,你也累了,咱们先去歇息吧!”仰着瑧首,默默的注视着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蓝嫣心中一阵轻叹,秀眉依然微蹙,转身便向房间走去。
“是,小姐!”
如烟阁前苑的花丛旁,白日里鲜亮妍丽的花朵在晚上却失去了颜色,虽依然俏立枝头却找不到那种纷芳美艳了,在淡色的月辉下如被蒙上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尘。
“爷……”看着那个消失在夜幕下的黑衣女子,清尘浓眉紧锁,盯着身前那个衣衫与月色溶为一体的白衣男子。
夜风掀起男子如墨的发丝,轻舞飞扬,透出一种别样的潇洒清逸,那随风舞动的织金丝束带如一个敏捷的精灵上下翻飞,给男子凭添了几分不羁之感。
男子此时眉目深沉,俊美非凡的脸庞带着几许凝重几许疑惑,在听到清尘的话时,闪过一丝薄怒变得阴沉,声音比夜风还要清寒,“那个女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本王折磨,相信她该夜不能寝食不下咽吧?折磨她的女儿定是要比折磨她更是让她心痛十倍吧!”
那清冷的声音中透出的浓浓恨意,让这冷然的夜更添了几分寒意,听在清尘耳中满是心疼,对于一个三岁便亲眼看见自己娘亲葬身火海的场景的孩子来说,那份痛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是深入骨髓的。
人人都道爷是皇后嫡子身份尊贵,可是有几个人知道,皇后嫡子早在三岁之时便病逝,眼前这个人人欣羡的皇后嫡子不过是一个被自己夫君赐以火焚的苦命妃子所出罢了。
“虽然爷恩怨分明不伤无辜,但母债女偿,王妃要怪也只能怪她是那人生的女儿罢!”一想到那个容貌秀美绝伦的清丽女子,清尘便心中叹息,那样一个低调中透着沉稳睿智的女子,却要因着她母亲的罪孽而用一生来赎罪。
看着那个消失在回廊转角处的清丽身影,风清歌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刚才那个女子竟是对自己在清王府下人都不如的生活只字不提,言语之中分明还有维护他之意,那个女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对她的原因,但她却从来不问,只一味的听之任之。且看上次她那清澈明丽却带着倔强的眼神,她分明不是一个只会逆来顺受的女子,他,竟是一点都看不透她。
一阵晚风吹过,似是吹动了天际的乌云,使得那月亮一下子被乌去遮住,再无半点光亮。大地也一下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余不远处厢房里那抹微弱的灯光斑驳在窗纸上,跳动摇曳。
也许是因为上次将丽妙舞吓得落荒而逃的事情不径而走让大家太过惊讶,也许是大家这段时间都很忙无暇理会蓝嫣,或者是大家觉得跟一个被降为粗使仆妇的王妃计较太没必要只会平白降低自己身份,总之,这段时间蓝嫣的耳根子很是清静,风清歌的那些女人们竟像是约好似的再没有一个人踏足如烟阁。
每天起早摸黑洗衣服的日子,虽然清苦劳累,但对蓝嫣来说,却是平淡而充实。
只是看到蓝嫣越来越骇人的红肿手指,绿翡便恨不得将风清歌祖上N代都问候一次,但终究是不敢,只得恨恨的咒骂风清歌吃饭被噎走路被摔喝水被呛。
每每听到绿翡孩子气的咒骂,蓝嫣总是哭笑不得,同时也为身边有这样一个体贴衷心的丫头而庆幸。
至于风清歌,她相信他之所以这么对她,一定是有着某种目的或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