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隐香村的村民们照旧早起干活儿,当他们路过打谷场的时候,惊喜的发现那块又大又沉的木头疙瘩不见了,于是纷纷奔走相告,很快,打谷场便被黄橙橙的谷物铺满了,朴实的笑脸洋溢在村民们的脸上,仿佛他们已经忘却了三天前的那次大战。
此时,蛮天躲在自己的老宅里,同样也是一脸笑容。
昨日晚宴以后,蛮天拜别卢根,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老宅,看着自己从小居住的房间,他不由百感交集,感叹一阵后也就很快放下,盘腿坐到床上开始打坐修炼。
对于蛮天来说,目前最为紧要之事,莫过于尽快恢复魔力巩固境界,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修得的定颜境界就此烟消云散。
按照青藤功的修炼方法,蛮天很快进入状态,不一会儿,他就惊喜的发现,早前丢失的魔力,竟然很轻松的就修炼回来了,此时,再内视自己体内的小虎,它也不再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在魔力不断的安抚下小虎逐渐安定下来,时间不长,它就显得昏昏欲睡,而那原本已然透明的光罩,也正在恢复质感,并开始变得越来越厚,很快就将小虎掩盖起来。
在蛮天修炼的整个过程中,他始终能嗅到那股淡淡的异香,由于他从小就熟悉这股异香,所以也不觉有异,待到大半夜过去,他居然恢复了修为,其魔力又重新充盈起来。
蛮天这时才满意的睁开双眼,微微一笑,不过,他却并不起身,而是从福兽袋里取出两件物品,却是那曾刚的法宝,银剑、白盾。
蛮天先是把银剑放在身边,不予理睬,然后他手捧白盾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面白盾好似已经毫无生气,像是一面普通之极的物品一般,被蛮天拿捏在手随意摆弄,这面白盾通体呈乳白色,虽能从其弯曲角度辨出盾甲、盾腹,可其上并无字篆、图案,整个盾体构造浑然天成,没有丝毫杂物镶缀其间。
蛮天尝试对这面白盾注入少许魔力,妄想操作控制于它,可是,这面白盾受到魔力侵入之后,只是发出乳白色耀眼银辉,竟然明显表露出不愿意被蛮天驱使的样子。
见此,蛮天只得加大魔力增强对其控制,良久,闻听轻微一声“噗”音,此盾终于歪歪扭扭飞离蛮天掌心,并围绕蛮天缓慢的盘旋飞行,看来蛮天算是大功告成,把此盾收归己用了。
至此,蛮天才轻吐一口浊气,控制着小盾飞来飞去,好耍一阵,一直到蛮天觉得已经可以完美驱使此盾以后,他才将白盾收回福兽袋内。
收好了小盾,蛮天一伸手又拿起那把银色小剑,这把小剑入手冰凉,在剑身上写有三个小字,是为“破云剑”三字,想来应该是这把银剑的名字。
蛮天如法炮制,缓缓对这把银剑注入魔力,妄图像刚才收服小盾那般的收服此剑,可惜,蛮天辛苦半天终未成功,那把破云剑对蛮天注入的魔力毫不理会,彷如死物一般,无论蛮天如何注入魔力,小剑都不生感应,让蛮天竟然一丝一毫的魔力均未注入其中。
见此,蛮天甚感郁闷,上次大战四样法宝中,观其威能,这把破云剑绝对算是最为厉害的,可惜虽然夺得此剑,却无法使用,真是可惜。
不过,好在蛮天本是淡然之人,他郁闷了一会儿以后也就放下来了,忙活一晚他也有些疲惫,于是闭上双眼倒头便睡了。
鸡鸣五谷,东方发白,熟睡中的蛮天猛的一激灵,忽然从床上一下跃起,然后,他施展出青影决直奔打谷场而去,原来,昨日晚宴时,卢根请求蛮天收回定海木,可当时蛮天仅有丝毫魔力,口头上虽然答应了,可心里却知自家事,那会儿肯定无法收回奇宝。
此时,经过昨晚的重修,已经恢复了魔力的蛮天,忽然想起这事,他便赶紧来到打谷场,准备收回那定海木。
可怜那魔界稀罕异宝,此刻正独钉钉地矗立在光秃秃的打谷场上,只见其上露珠犹存,鸟粪遍体,怎一个破落模样。
蛮天一边儿心里直向神秘老者赔罪,一边儿赶紧施法,终于勉强把此木收回了福兽袋,这才一转身又回了老宅。
躺在老宅里自己的床上,蛮天正一脸笑容的在心里胡思乱想,他想这次回村颇有收获,一来帮助隐香村解了围,二来经过性命相博,获取了很多宝贵的实战经验,三来破敌拾宝,至少已经把那面小盾收为己用了,四来见识了神秘老者的奇宝威力,长了见识,也算一得。
蛮天不禁越想越是兴奋,并最终放弃了补个回笼瞌睡的想法。
日上三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正在床上躺着的蛮天赶紧出屋,循声寻去,他出到屋外看见村民们都兴高采烈地奔向村口,他也紧随人流赶了过去。
来到村口,蛮天远远望见一艘白骨森森的骨舟,正是当初带他们去化灵门时乘坐的那种骨舟,难道化灵门来人了?
果不其然,真是化灵门来人了。
原来,卢小美的七舅姥爷何苗,经过三天的辛苦跋涉,终于赶到了化灵门所在的光雾山,他在山门前竟然巧遇例行公事正在巡视防御的云瑛,云瑛本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村庄而在这紧要关头前去施救,但闻听卢小美五人竟然已经去了隐香村,终于释然为何五人没有参加内堂考校的云瑛这才决定前去援助,于是她放出骨舟,独自一人带着何苗赶回了隐香村。
倒不是云瑛自诩能耐大,单身前去援助,而是她从何苗那里获悉来犯者是鬼头帮的,她对这鬼头帮倒还有些了解,知道他们仅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自己一人绝对可以轻易摆平,所以这才单身而来。
蛮天到了骨舟前,却见隐香村村民大多站的远远的,正好奇地打量着云瑛,在他们心里,来自化灵门的弟子均是高阶魔物,那可都是能进入大轮回的,所以,这些村民们人人眼露羡慕之色。
此时,卢小美、白娇正围绕云瑛亲热交谈,铁石、朱聪含笑一旁站立,何苗、卢根作陪,他们二人极其神气,一个觉得自己家族出了一位高阶魔物光宗耀祖,一个觉得能请动化灵门仙子前来救援甚有面子。
众人见到蛮天也来了,这才招呼一声,然后尽皆上了骨舟,待蛮天等人向卢根、何苗告辞之后,云瑛这才驾舟一飞冲天,向化灵门飞驰而去,他们走后,隐香村的村民们才簇拥着卢根、何苗返身回村,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诸多问询、马屁。
穿云过雾,弄风追影,在骨舟上,云瑛这才板起面孔教训起蛮天等人,她道:“你们这帮小鬼头,为什么不参加这次的内堂考校?而且,你们竟然还学会了不辞而别!”
原来云瑛迄今为止都没有去过那古井旁他们的小家,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们给云瑛留下的书信了。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地把经过给云瑛详细描述了一番,因为其过程确实凶险万分,因此那云瑛自然很难相信,所以,她认为定是这些小家伙自吹自擂,把对付了几个普通魔物,就能把自己给吹嘘上了天,所以,她也不言语,仅是听着便了。
有了骨舟的助力,几人很快就回到了古井旁大树下的小家,云瑛因为还担有防御重任,故不能久待,告辞之后便离开了,于是,留下蛮天几人又开始过上浪费时间的蹉跎岁月。
壁立千仞,乱峰指天,在化灵门的东面,与其紧临而居的乃是魔界的一个剑修门派,却是那曾刚的宗派,名叫飞剑门。
此时,在飞剑门三宗之一的破云宗会客大厅里,一个人模狗样的中年儒生正蹲坐在地嘶声力竭地嚎啕大哭,面对此物皱眉而立的却是一位白眉长须老者,这位老者此刻正一脸不耐的看着儒生。
“好了,曾刚之事我已知晓,只怪他学艺不精,才被人灭杀,以后有机会,本座自当为其报仇,只是可惜了那把破云剑。”老者不耐烦地说。
闻听老者开口说话,那儒生瞬间便云收雨住,不再嚎哭,站起身来谄声问道:“师尊,那破云剑不是贵宗的本命灵剑吗?怎么被人夺去您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老者轻蔑地看了儒生一眼,冷冷说道:“本命灵剑?哼!凭他也配使用我宗本命灵剑?他那把破云剑不过是当初炼制我宗本命灵剑时,用多出来的材料,按照本命灵剑的炼制方法,随意打造出来的一把备剑而已。”
略一停顿,老者接着说:“若非曾刚是我一远房表亲,我才不会让他佩戴此剑呢,哼!本打算让他终身在我宗内做个秉剑弟子,既不辛苦,也无危险,度其一生,岂不很好?可他倒好,居然敢私带此剑离宗,现在好了,自己丢命不说,还遗失了门中宝剑,真真可恶!”
那儒生连忙问道:“虽是备剑,想来威能也相差不远吧?为何您却不着急赶紧夺回此剑呢?”
老者闻听此言,傲然道:“我那破云剑乃是我宗秘术,没有我宗的剑诀口令,根本不可能发动此剑,而听你所描述,夺剑之人似乎应该是化灵门人,那门派却也不甚好欺,再说百年一次的黑风大会就快召开了,本门尚有几件秘宝还在炼制之中,暂时也没有精力去管他们,待黑风大会结束以后,我再上门与他慢打官司。”
显然,老者觉得今日话已说多,双眼一闭,就准备入定送客。
儒生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施礼离开。
原来,这儒生正是在那隐香村开口下令杀人之人,当日他们被朱聪一阵杀散,其余帮众皆作了鸟兽各自奔逃,而那鬼头帮自此以后也就不复存在了,可这儒生向来在帮里是以军师自诩,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他见帮主被杀,帮众四散,他的舒服日子也到头了,所以,他心甚不甘,于是,这才寻上飞剑门挑拨是非,妄图请那宗主为其门人曾刚报仇,顺带也就帮他把仇给报了,可惜挑拨未果,他也就只能夹起尾巴再投他处了。
回到古井旁,老树盘根处,从隐香村回来以后的朱聪就显得有些神神秘秘,时常闻听他独自一人在小屋里欢叫的声音,大家虽然好奇,却也没有贸然询问,直到这天白娇实在好奇不过,才把他唤来问其原委。
原来,朱聪捡到钱了,那次大战以后,朱聪不仅拾获了曾刚三人的遗宝,甚至把他们的福兽袋也一起据为己有,等他回到古井旁自己的小屋后,才悄悄打开,在里面他居然翻出了不少白钱,他当然乐不可支,终于可以给白娇买那套冰晶玉雪裙了。
在化灵门修炼的弟子,无论内堂、外堂,每月都会分发一些白钱作为零花,当然金额数目按照所居位置不同而发,像蛮天他们就分发很少了。
可是在这化灵门区域内,却被黑风域设置了一处集市,这里可以供附近的魔物自由交易,闲暇时蛮天他们也经常去逛,可惜他们能买的起东西却很少,上一次白娇在逛集市的时候看上了一套冰晶玉雪裙,可惜太过昂贵,最终她依依不舍的离去,不过,这一幕却被朱聪牢牢记住,这次从曾刚他们的遗物里居然所获如此多的白钱,显然够买那套裙子了,所以朱聪最近都乐不可支,只等开市。
得知原委后,蛮天补充问道:“那些福兽袋里,除了白钱以外,还有其他什么遗物?”
朱聪大手一甩,丢了三个福兽袋给蛮天,说:“我只要白钱,其余的东西都在这里,你们自己拿去分吧。”
蛮天几人立刻七手八脚的把这三个福兽袋打开,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