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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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没来的及脱掉淋湿的衣服,倒头躺在炕上就睡了过去,早晨,吕泽起床一看,才发现杨虎一身湿漉漉躺在炕上,这刚准备扒掉衣服,杨虎就醒了过来。
“舅舅,你怎么在这儿?”杨虎揉了揉脑袋,还晕乎乎的。
“你昨晚去哪儿,怎么衣服都弄湿了!”吕泽眉头一皱,他一晚上都在隔壁修炼养炁法灵龟,竟然没发现这小子出去,真是怪了。
杨虎一惊,昨晚那诡异的一幕顿时浮现在了脑海,赶紧咧嘴笑道:“一时心急,到练武场练浩然正气拳去了,暴雨下来淋的!”。
“你小子!”吕泽在杨虎脑袋上敲了一记,瞪眼道:“任何事情讲究个循序渐进,你读了那么多书,还不懂这个道理,好了洗洗吃饭!”。
“好嘞!”杨虎跳下炕,跑进了浴室。
吃过羊肉泡馍,杨军把铺盖、衣服捆到枣红马上后走进工坊,不多大功夫,提着一把牛筋拓木弓,一根黑黝黝的棍走了出来。
“虎子,这弓是送给你猛叔的,这铁木是给你的!”杨军把弓挂到了枣红马上,手一扬,棍朝杨虎飞了过来。
杨虎剑眉一跳,等到铁木落到面前,出手如电,啪的一声捏在了长棍中央。
好重,有一百斤!
杨虎早就听说工坊里藏着一根百年铁木,今天到手,终于喜笑颜开。
杨虎把铁木一端戳在地上,一端提着手里,轻轻转动着仔细打量,这根铁木浑身黑幽幽,比标杆还直,捏在手里跟铁一样,冰冰冷冷的,瞄着一丈量,约莫有九尺,粗三寸,捏在手里正好合适。
喝!
杨虎扎下马步,捏住棍端,猛的一抖,啪啪,铁木如巨蟒,在杨虎手里抖动了起来。
好强的弹力,差点震破我的虎口,杨虎双手捏住铁木,这才止住抖动的铁木,吕泽接过打量一番,赞叹道:“姐夫,你这手艺就是好,能把坚硬如铁,重比黄金的铁木弄的弹性这么好,这样的手艺可没多少匠人会!”。
“虎子,这铁木重一百斤,你不是喜欢枪吗?以后打造一个好枪头,就是一杆趁手的大枪”吕泽把铁木寄给杨虎,依然是啧啧称奇。
杨虎笑而不语,大枪,太轻,我要用重枪。
杨虎轻轻一跃,翻身枣红马上,点漆大眼睛闪着兴奋的亮光,对屋檐下的杨氏笑道:“母亲,等儿子在县城有了房子,就接你过去住!”。
“娘哪儿都不去,就守着家!”杨氏走上前,给虎子整整衣服。
“姐夫,姐姐,我们走了!”吕泽骑上白马,一夹肚皮,率先出了院门。
吕泽手按在剑柄上,淡然一笑,翻身上马,大白马漫着步子出了院门,杨虎对杨氏嘿嘿一笑,一提缰绳,在枣红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两人出了院门。
村口老槐树上一群孩子对杨虎喊:“虎子,到了城里别忘了买糖人,还有果子,最好有大元的银刀!”。
“记得,记得,每人都有份!”杨虎扬起头,呵呵全都答应了下来。
“虎子,走了!”吕泽左手提缰,大白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跃起咚的一声踏在地面,如白练般窜了出去。
“父亲,母亲,虎子走了!”虎子俯下身子,马鞭一抽枣红马,红枣马吃疼,猛的窜了出去。
哒哒!
大青山前面黄橙橙的谷物中间有一条丈宽的泥土路,吕泽和虎子策马扬鞭一路北上,杨虎闭眼倾听风的声音,轻嗅谷物的香气,渐渐的,风温柔如母亲的怀抱,让杨虎有一种小时候躺在母亲怀里听歌谣入睡的感觉,香气如烟,袅袅升起,在身体周围旋绕。
吕泽回头看了一眼杨虎,闪过一丝疑惑之色,松了缰绳,和杨虎并肩而行,手却按在剑柄上,扫视着两走过的行人。
吕泽这样的举动,惹的路上的行人有些恼怒,可在一看吕泽骑的大白马,腰间的松纹鞘宝剑,轻声咒骂一句,抱头迅速消失不见。
哒哒!
泥土路上,只有马蹄踩的地面发出响声。
蓦地,杨虎脑海又浮现昨天晚上奇怪的全景画面,这画面前后左右全都囊括在里面,迎面一只蚊子飞进来,杨虎立即察觉,这只蚊子飞的很慢,如蜗牛爬行,并且身上的纹路他看的一清二楚,那嗡嗡声如闷雷一样落在了耳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昨夜是撞鬼那,那这一次那,烈日炎炎的,鬼魂总不会出来吧!
杨虎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浮现的全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合力形成的画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杨虎虽然猜错了,但也接近真实答案了,大凡天赋异禀之人,往往身怀灵根,灵根分六种,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
眼根,代表眼睛,主视力。
耳根,代表耳朵,主听力。
鼻根,代表鼻子,主嗅觉。
舌根,代表舌头,主味觉。
身根,代表身体,主身体。
意根,代表脑袋,主一切思维。
如果让吕泽知道杨虎能在脑海中形成全景象,那就不是带杨虎去吕家商行当护卫了,而是带杨虎去小禅寺当和尚,传闻,佛陀就身怀六根才超脱了天地,挣脱了天给的命运。
这蚊子真讨厌!
嗡嗡声音吵的杨虎心烦意乱,右手点出,篷,稻米大的蚊子直接爆开来,血渍溅到了杨虎脸上。
杨虎猛的惊醒过来,脑海中的全景象消失不见。
吕泽刚好看到杨虎一指头点爆蚊子,神色凝重,暗自思量道:在儒家诗词中,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之说,以前读儒家经典,自以书读百遍后其意自通,作起文章来是信手捏来,可考中秀才以后,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妙笔生花的文章需要文采、立意、灵感,三者缺一不可。
书读多了,文采是有了,立意也可以选定,可这灵感是可遇不可求,前朝那位诗仙,酒酣之时才写下“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等风骨高清之诗词,此等传闻,比比皆是,现在看来是真的。
听瘫痪老人说,在小禅寺,有一颗菩提树,佛陀曾在此树下冥思,然后一朝顿悟,超脱了天地生死,此事在经文中也有记载。
道门讲究道法自然,追求顺应自然,饮露水,呼元气,以天为被地为床,于山川和猿猴为伍,虎豹为朋,他们也追求一朝领悟天地至理,白日飞升,难道如此荒诞之事也曾经存在过。
铜皮,铁骨,吐箭,混元四境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虎子策马奔行,听风声,闻香气,随意间,一指头点爆蚊子,难道也算是顿悟,吕泽呀吕泽,难道你嫉妒亲外甥了。
呵呵,虽然我是读书人,但志不在朝堂,悠然天地间,追求上古大贤著书教化人类,才是我辈中人该做的事。
要是吕泽的这种想法被大楚读书人知道了,一定会大骂数宗忘典,是读书人的耻辱!
“虎子,杨家沟到楼烦城也就五十里,快些,在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吕泽回过头,对杨虎露出温和笑意。
“终于能到楼烦城玩玩了,驾!”杨虎压下疑惑,一拍大红马,和吕泽并肩而上,让马小跑两人谈论着朝楼烦城而去。
呼,终于看到楼烦城了!
杨虎双脚蹬在马鞍上,站直身子,手挡住阳光,瞩目山岭顶的县城,流露出了喜爱之色,这楼烦城,杨虎也就来了那么几回。
大楚王朝和大元边境有一条天然天堑,巨龙般蜿蜒万里的云岭,云岭之高无人知道,因为云岭常年弥漫在大雾中,楼烦城就建在云岭一条支脉上,大元的铁骑想进入大楚,只能攻破边塞重镇,不然别无他路。
大楚也是依靠云岭天险,阻挡了大元的铁骑,童家镇守原州百年,把边境要塞打造的铜墙铁壁。
楼烦城城墙用白色巨石头建的高三丈,马墙上站着一排穿牛皮甲持长枪的边军,时不时还能看到来回巡逻的边军,城门口,有三十人检查进出的人,看了吕泽一眼穿戴,没有呵斥询问,直接放两人进去。
堵在城门口被检查的商人们暗骂一声:“穷书生,有什么可嚣张的!”。
楼烦城建在山岭之上,只有两个城门,进入城中,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有牵着马穿着胡服的大元人,虽然大楚和大元之间摩擦不断,但在边塞重镇依然准许大元人买卖。
楼烦城只有三条街道,一条县衙酒楼杂货店,一条牲畜贸易,一条商行集散地。
刚进入街道就远远看到旗杆狼皮上“吕家商行”四个烫金大字,吕家商行是吕家先人一刀一刀拼出来的,在大元有极高的信誉。
商行大门是木栅的,两丈宽,门口站在四个背劲弓的壮汉,这汉子脊背挺直,神色冷酷,目不斜视,一看就是经过血战的。
“格斯儿兄弟,下月初一货物准时送到,到时候可不要小气你的马奶酒,哈哈!”随着一声洪亮如钟的声音传出来,一行从商行大门走了出来。
其中一脸似红铜,穿着短衫的大楚汉子看到吕泽,不由一愣。
“哈哈,泽娃子,你小子怎么来了,虎子也来了!”惊喜过来,大汉上前在吕泽肩膀上亲热的拍了起来,吕泽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后隐藏起来笑道:“猛叔,我刚游历回来,把虎子送到这儿让你点拨一下!”。
“你小子总算舍的回来了,虎子都长这么壮实了!”吕猛笑嘻嘻的看了虎子一眼,走过去和五短身材的格斯儿说了几句,就见格斯儿对吕泽抱拳一笑,领着十多个身高马大的大元人离开。
进入商行前厅,杨虎就注意着吕猛的一言一行,吕猛在听到吕泽还想外出游历后脸沉了下来,缘故杨虎知道一二。
吕泽是原州豪族吕家一支,杨虎姥爷死后,吕家任由吕泽姐弟自生自灭,流落草原的吕泽姐弟被杨军所救,为了抱恩,吕泽的姐姐嫁给了杨军,而吕泽一直生活在杨家,两年前,吕泽考中秀才,吕家请其回去祭祖被当场拒绝,事后,吕泽便去外地游离一直没有归来。
“猛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想为一个抛弃我的家族卖命,虎子就留在商行,我先离开了!”吕泽冷哼一声,对杨虎一笑,起身就走,吕猛脖子上的青筋一抖,从椅子扑身而起,带起猛烈的劲风,右手朝前者的后脑勺拍去。
吕泽也不回头,右手向后一翻,轻飘飘的按在了吕泽大手上,篷的一声,双掌对击,身子飘起滑到三步外,回过头,呵呵笑道:“猛叔,你这一掌有八百斤力,没几个人能受的住!”。
吕猛看了一眼右掌,闪过疑惑之色,随后咧着大嘴笑道:“泽娃子,真没想到你也练到了铁骨境,好好好,吕家在这事上做的确实过分了,我也不劝你,不过你要记住,什么时候你都是吕家人!”。
“猛叔也不错!”吕泽一作揖,头也不会的踏出了前厅。
看着吕泽的背影吕猛长叹了一口气,吕泽记恨吕家,谁来了都没用。
“成伯,给杨虎安排一个独立的厢房,虎子闲暇时多向护卫请教,争取早日练到铁骨境!”吕猛拍着杨虎的肩膀朝外面喊道。
“谢猛叔!”杨虎脸色一正,对吕猛一作揖。
说话间,腰间别着三尺长铁烟杆的老伯走进来捏住杨虎的手腕,牵着杨虎就出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