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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启示录 第九章:废土与初号机

这里是一座荒废的小镇,铁皮搭成的建筑物在风沙的侵蚀下早已破败不堪,在风中锵锵啷啷地簌簌作响。

小镇的中心是一个圆形的弹坑,中央斜插着一枚一人多高的大炸弹,炸弹的前端深埋在土里,只剩下锈迹斑斑的尾部和肥硕的弹身暴露在空气中。此时,有七八个人正围着这个炸弹,有几个人在小心翼翼地挖着土,看样子是想把这炸弹给刨出来。

一个光头的胖子围着炸弹绕了几圈,很不客气地用他那满是赘肉的手掌敲了敲炸弹的金属外壳,“你们说,这玩意儿还真能爆炸?我看里头跟这外头一样,早就烂了。”

听到敲击声,其他人全部都是胆战心惊,同一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准备逃跑。

“我靠!姓沈的,你要是闲得无聊就一边儿和泥玩儿去,少呆着给我们大伙儿添乱。”其中一人开口和那姓沈的胖子对骂了几句,又拍着身边一个人说道,“刘威,手上轻点儿,万一这玩意儿爆了哥几个可就全交代在这儿了。”

刘威舔了舔早已干裂的嘴唇,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一行人围着这炸弹忙乎了大半天,最后,在炸弹的一侧的土坑里找到一个一扇画着核辐射危险警示标志的可拆卸金属盖,一个带着眼镜的文静女孩儿和之前那个与胖子对骂的男人分别拿着图纸和工具凑了过来。

“慢点……慢点慢点……哎,小心……”

一男一女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拧下了盖子上的螺丝钉,把盖子掀了起来。整个过程里,所有人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这炸弹可是货真价实的核武器啊,更重要的是,它可能根本就还没有失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威看着在炸弹身上东搞一下西搞一下的两人,突然感到一阵晕厥。第七天了,自从进入这个荒凉的世界已经七天了,带来的压缩食物和固态水两天前就都耗尽了,这两天所有人几乎都是滴水未进,虽然饥渴但是也不敢轻易吃这个世界的东西。昨天有一个新人因为口渴难忍喝下了一条小河里的流水,尽管这水看起来十分清澈,但是却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让这个活生生的人化成了一堆脓水烂肉。

“马上就能回去了吗……”刘威心想着,习惯性地又舔了舔嘴唇。

“搞定了!”随着拆弹的男人一声兴奋的大吼,仪器上的红灯渐渐熄灭,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欢呼了起来。

“他妈的,老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地喝上几瓶冰冰凉凉的啤酒!”

“我要睡上一整天!不,是连睡三天三夜!”

大伙儿都在为完成任务即将回归而欣喜着,饥饿固然让人难以忍受,可是除此之外,不断出现的变异野兽、昆虫和那些土匪强盗更为他们的旅途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和疲惫,这几个人现在哪怕就是站着估计也能睡得十分香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腕上的表振动了起来,一个甜美却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不合时宜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核弹成功拆除,但因年代久远,核弹内部结构已经出现腐朽的痕迹,反应堆运行无法终止,并将在30秒后达到临界值。30、29、28……”

“我去你妈的伊娃!”

“什么情况!”

“要爆炸了快逃!”

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都是自私的。此时,一行人哭喊着四散奔逃,谁也顾不得谁了。有的人靠自己的双腿在建筑之间奔跑跳跃,有的则拿出了自己交通工具,或地上跑的,或天上飞的,一时之间鸟兽四散,这场面倒是很壮观。

“16、15、14……7、6……”

伊娃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清晰地提醒着众人死神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想在30秒内逃出核爆的范围,可能吗?

“……3、2、1、0。”

“趴下!”

刘威身后传来一声大吼,随后一个身体猛然撞上了刘威,来人正是李国强。

李国强一手夹着刘威,一手拿着大剑奋力向地面一挥,斩出了一条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的裂口,随即一把将刘威扔了进去,同时自己也钻了进来。

这裂口大约有两层楼那么深,两人不停下跌直至见底,李国强从自己跳进来的时候就顺手挥剑斩向两边的泥土和岩壁,瞬间无数的沙石将两人掩盖了起来。

地上,强烈的闪光一眨眼间便吞没了整个小镇,吞没了还在努力奔逃的几个人。蘑菇云缓缓腾空而起,刘威在地下觉得自己快熟了。身处地下虽然隔离了大部分的冲击波,但是松软的泥土根本隔绝不了核爆产生的超高温。

沸腾的气体钻入刘威的体内,肆意地蹂躏着他柔软鲜嫩的内脏,刘威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他长大了嘴奋力呼吸,却吸不到一丁点的新鲜空气。

突然间,刘威感觉到有几滴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虽然瞬间就蒸发殆尽,但那个感觉却是那样的清晰,这时刘威猛然醒悟,是李国强一直在用自己的躯体抵挡着冲击啊。

在这漆黑的地底,眼球晶状体都几乎开始融化的刘威根本无法看见李国强的表情,但是他觉得,此刻的李国强一定非常痛心吧,同伴们……或许我们已经没有同伴了。

剩下的这半路,杨帆和刘威两个人很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杨帆好像在刘威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抛弃我的伙伴。”刘威忽然拍着杨帆的肩膀说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看着刘威坚毅的神情,杨帆缓慢而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前面,似乎就是出口了啊。”

百米的通道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杨帆和刘威两个人整理了一下之前在某间更衣室里偷穿到的橘黄色工作服,戴上了口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入目之处是一片泛着红色光芒的水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室内人工池。在红色波浪的中间,一座连接两边过道的小桥将这个水池一分为二,一边是平静的水面,而另一边的水面上有个一巨大的机器人的头颅。

“你怎么指的路啊,”杨帆锤了一下刘威,小声地抱怨道,“我们差不多都走到基地的最里头了。”

“跟你说了我也不认识路,再说明明就是你带的路。”刘威不甘地辩驳。

一路走来,两人也说了不少真心话,了解了许多关于对方的消息,不知不觉间也越来越熟,彼此也早已将对方认可为自己的伙伴。

“那是什么东西?机器人吗?可真够大的……”刘威盯着那个硕大的金属脑袋,光滑的流线、紫色的喷漆、闪烁着金光的眼睛,以及额头上突起的那根长长的尖角都让它看起来充满了力量感,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着霸道的气息。

“那个就是EVA的初号机,”杨帆一脸看乡巴佬的表情,随意地哼了几句,“我们先下去吧,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此时,在那座连接桥的甲板上,站着葛城美里、赤木律子和真嗣三个人,真嗣还在翻着之前葛城给他的那本有关NERV的手册,两名女性则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边。

“不用找了,这根本就没收录进去。”律子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平静而冷淡地打断了真嗣翻书的动作。

“啊?”真嗣放下了书本,满脸惊讶地抬起了头。

“这是由人类所制造的终极人形作战兵器……也可以说是人造人——EVANGELION,”律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是初号机,是在极其机密的情况下制造的,是我们人类最后的王牌。”

“这就是我爸爸的工作吗?”真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巨大机器人的脸,问出了他内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

“没错。”

得到肯定的回答,真嗣心里豁然开朗,然而就在同一时间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好久不见了。”

“爸爸……”

听到熟悉的声音,真嗣抬起头顺着机器人的尖角一路向上望过去,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眼前,只是此刻的两人之间依旧存在着无法跨越的屏障。

杨帆和刘威两个人也轻手轻脚地顺着梯子爬了下来,两人就这样站在桥的一端,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平静地看着桥上的三人以及在站在最高处隔着玻璃与真嗣对话的总司令、真嗣的父亲——碇元渡。

“你胆子还真够大的啊,怎么哪儿有热闹你就往哪儿凑啊,还真不怕死啊你。”刘威本来想顺着来路离开的,但硬是被杨帆拽着跟了下来。

“这么壮观的时刻我可不想错过,再说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任务就完成了,没什么问题的。”

“我们可不是来观光的啊,大哥。”刘威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说。

“出击?”不远处的葛城听到司令发出的命令着实惊讶了一下,“零号机不是还处在冻结中吗?”

葛城忽地转头看向了初号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难道……想动用初号机吗?”

“没有其他选择了。”律子冷淡地说道。

“等等……丽现在还不能行动吧,没有驾驶员啊。”

“刚才已经到了。”

“你是认真的吗?”葛城的面容一下变的严肃无比。

律子没有回话,而是转头向着真嗣说道,“碇真嗣,是你要坐上去哦。”

“啊?”真嗣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得知自己要驾驶这个巨大的机器人,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凌波丽和EVA的同步都花了整整七个月……刚来的他根本办不到。”葛城还在为真嗣争取着最后的机会。

“只要坐上去就好了,我们也并不期待会怎么样。”

“可是……”

“击退使徒才是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为此,我们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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