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怎么回事？”拂月抱着手臂，扬眉，问。

夜卿立刻停止了自己慌张的动作，红了脸，低下头。

“......”

拂月歪了歪脑袋，盯着夜卿，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还未等夜卿开口，她幽幽地说，“所以你才说失礼对吧，看来......”

这一刻空气里的氛围迅速变得尴尬而恐怖起来。夜卿抬头看向拂月，她皱着眉头，危险地眯起眼睛，不是的......待他正要开口解释。

“夜卿，你必须对我负责了。”

拂月忽地笑了，像一只狐狸一样。也是，她本就是一只狐狸。青丘九尾，性格本就狡猾，而拂月更是修了万年的九尾白狐，狡猾程度可见一斑，更何况，她还极其小气护短。小气护短这个真的是连起来的，特别是护短，若是有人敢对她身边的人嚼一句舌根，不被她听到也就算了，可怕的是她的听力和嗅觉也是出奇的好。若是被听到，怕是从现在开始他的人生就是噩梦了。

曾有一次，她听到有人说她师父的坏话，其实不过是人家随口一句她便从此记在心上了。后来，再一次碰见那人的时候......

当日其实是个好天气，他们一起坐在一家餐馆里，窗外的夕阳将整个镇都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芒里，从门口望出去，人群熙熙攘攘，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尘。

但，拂月才不会去关心门外的风景，她坐在餐馆的角落里，眯着眼，危险地笑着。看着那个曾经说她小气的人，一直盯着。

那人感受到拂月的目光，被看得有些发毛，正打算走过去问她为何要如此。

此时，拂月站起身，打量着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他，最后在他对面坐下，托着下巴，对他微微一笑，笑容似弯月，瞳孔里流转光芒。别说是个凡人了，就连青丘其他的九尾看她这样一笑都有些把持不住。

不出所料，那人立刻被迷了心智，只看着拂月傻笑着。

拂月无奈，长得一般也就算了，笑起来更丑，于是低头不忍再看他。拂月抬手，手腕上的铃铛叮呤一响，在这嘈杂的旅馆中也很是清晰，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她低头笑着，睫毛轻颤，长发垂下遮住她的神色。

那人突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餐馆中央。然后开始疯狂地跳舞，边跳边脱着衣服，还不停地哈哈大笑。仿若一个疯子一般，不如说，现在的他就是个疯子。

餐馆里其他人都甚是惶恐，有的在商量着要不要报官，有的护着自家媳妇，有的直接跑出了餐馆，不知有没有付钱啊，还有些大胆的打算上前阻止。

阻止也是没有用的，拂月笑着，像是雾气中妖艳的一朵花。于是，她站起身，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便走出餐馆。还有意识对吧，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当众如此下流，不说被官府抓起来，怕是能名扬千里了吧。不过看他如今的样子，迟早要变成真正的疯子。怪只怪，你自己意志力太弱，现在让你做个疯子，说不定还是帮了你。

走出餐馆，今日的夕阳，真的很温暖呢。

不管怎么说，那人运气算好的，恰巧当日一个道士路过解了那人的妖缚，不过莫名其妙被耍了，心理素质也不是很好，突然变得胆小懦弱了，罢了，他本来也不怎样。

回到现在，夜卿本来小时候就被带到蜀山修道，学习蜀山心法，练习御剑之术，未曾下过蜀山。前几日师父说他也该下山历练一番，便放心地让他下山来了，也未曾嘱咐什么。如今这种情况，他不知该怎么办，有些着急，他是道士，怎能......

“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拂月看他犹豫着，凑到他面前，双手撑着桌子，眼神中透着恼怒。

“不是，不是。”夜卿连忙摆手，摇着头，慌张地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会负责的吧。”

这回，夜卿愣住了。哎？为什么总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他都不知道，为何现在有种摆脱不了她的感觉。

窗外大雪茫茫，即使那厚重的云层挡住了阳光，被雪覆盖的大地也兀自发着光，那光芒透过窗子照进来，落在那少年和少女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两人面对面，少女狡黠地笑着，少年沉浸在她的笑容中，心中仿佛有个地方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