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快！

当红芒划落的刹那，黑袍人的心猛地一紧，这一刀，不曾劈空，至少，她感觉到物品被撕裂的触感，然而，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心知肚明，对方在刀芒划落的瞬间，躲开了！

“你杀不了我！如果我愿意，你已经死了！”

轻柔的语气仿佛印证黑袍人的猜测，无情的摧毁着她的自尊与神经！

“你究竟是什么人？”紧绷的娇躯就如黑袍人此刻的心情，五味俱全！

“你的主人没有向你介绍过我？”凝视着傲立的背影，陆海峰的语气格外古怪。

“他只说，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回望着与自己调换位置的男人，黑袍人缓缓将血刀入鞘，一击不中，不可再击，这是她师傅的嘱咐，最重要，她首次对眼前的男子有了忌惮心。

“事实上，他并没有说错！”转身，迈步，开门。“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张纸上！”

盯着关闭的房门，黑袍人的视线渐渐投在地上的物品，她的直觉没有错，那一刀是成功劈中，可惜，被分尸的只是一张信纸！

烈日当空，当大部分人忙碌于午餐的时候，吴凯霜的办公室却凝聚着一股异样的沉重气息。

“我不会同意你的作法。”像是不愿，又似不甘，吴凯迅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压抑。

“队长，我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清楚，这件事可大可小！”慕容钰也无法接受。

“是啊！凯霜！”这一次，贾梓兮也站在两位队友一边。“我也觉得你真该考虑清楚。”

“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宣布我的决定。”随着档案重新合上，新人村笔仙事件的一切记载吴凯霜都已了然于胸，恰是如此，她愈发相信何潇雨是无辜的，因为疑团真的太多了！

“那你能告诉我们这个决定的原因吗？”

看着贾梓兮疑惑的目光，吴凯霜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告诉我，针对这一系列命案，我们要如何查下去？谁才是真正凶手？”

“这还用说，当然是白雪和何潇雨共同作案。”

“你真的这么认为？”深深盯着吴凯迅阴沉的脸色，吴凯霜的视线缓缓掠向慕容钰和贾梓兮。“你们呢？也是这么认为吗？”

面对这个问题，后者沉默下来，尽管有不少疑团指向这两名嫌疑犯，但还缺乏准确的证据，作为警察，没有证据之前，就不能妄下定论，而这一点，慕容钰和贾梓兮无疑做的很对！

“之前，我也和你们一样，一心认为何潇雨和白雪就是幕后凶手，可是，经过我仔细揣摩，突然发现，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其一，假设何潇雨真是凶手，凭他神出鬼没的身手，大可瞬间将所有知情者秒杀，完全没有必要像一个害怕触法的普通人，设下一个又一个局来洗清自己的嫌疑！用一句大不敬的话来说，对方完全无视我们，因为我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句话确实令在场所有人很不舒服，但仔细想想，也是实情！在何潇雨不曾暴露行踪前，又有谁能想到，常人的世界里有异于常人的存在！

“其二，假设白雪真的是幕后者，她更没有必要暴露行踪！一般嫌疑犯出现在凶杀现场，通常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而这样的行为，一次足矣！可白雪每次都出现，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试问，又有哪个嫌疑犯这么傻，将自己逼近死胡同？最重要的是，这种行为，只是针对普通人！可白雪如果真和何潇雨联合，那她就一定不是普通人，一个幕后者，拥有实力超群的杀手后，还有必要在人前暴露自己洗刷嫌疑吗？说白了，只要白雪不出现在现场，又有谁会想到她是凶手？别忘记了，所有命案，除去她在现场外，没有任何证据指明她的行为，更别说现场完全没有她遗留下的作案痕迹！”

疑点，可以令一个无辜的人变成嫌疑犯，同样，也可以令一个嫌疑犯变成受害者！当同样一件命案，变换另一个角度去思考后，所有疑点又迅速转换位置！至少，经过吴凯霜这番分析后，贾梓兮和慕容钰慢慢感觉到其中的蹊跷！当然，吴凯迅却愈发不悦，倒不是说他不认同吴凯霜的说法，事实上，他已经动摇了，可是，他恨何潇雨，恨到希望对方马上死去，所以，他决不愿意看到何潇雨这样清清白白走出来！

“其三，李瑞的说词以及他这个人！”将烟头按熄后，吴凯霜沉吟道：“根据李瑞的说法，青铜匕首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假设，一个贪婪的人，如果发现一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会愿意和别人分享吗？可李瑞不仅和别人分享，还招引了那么多人，这符合逻辑吗？其次，按他口供，何柳才是真正凶手，可一个真正凶手，又怎么会像其他受害者一样死于非命？这其中，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还有，游泳的场所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个地方，如非发生命案，我们都注意不到！最巧的是，又在那里发现了青铜匕首，还是在池底的正中央，并且深埋在泥底！如果真的只是去游水，又怎么可能发现这么一件古董的存在？虽然他将整件事都推给何柳，可别忘记了，死无对证！”

不可否认，随着分析的加深，围绕在李瑞身边的疑点更加明显，可恰是如此，慕容钰等人就更加不能理解，既然对方拥有这么多疑点，为何不加深审讯，反而要将嫌疑犯释放！

“当然，我说的这些只是猜测！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没有办法下最终的结论，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下去，李瑞最多只是个共犯，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明他参与谋杀案，况且，他有完全不在现场的证据！一个人，不在现场却能杀人于无形中，只说明一点，在他的背后，必然隐藏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才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人物，或者说，此人有可能是真正凶手！”

“难怪。。。”像是想到什么，贾梓兮豁然顿悟。“我就说李瑞前后表现不一！”注意到投向自己的目光，她神情一肃，沉声道：“李瑞刚刚被我们逮捕的时候，很紧张，很害怕，可自从回到校园后，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多了！像是知道自己没事一样！”

“他都和谁接触过？”神情一凝，吴凯霜瞬间来了精神。

贾梓兮之所以发现这点异常之处，是因为当时是她押捕着李瑞，当然，也得承认她够细心，并且观察入微，否则也会错过这个环节！

“当时观望的师生很多，可也只是远远观望，压根没有人和他接触过。”

对于这点，吴凯霜自然清楚，只是没有头绪之前，她总是奢望有个自己忽略却被他人发现的环节！当然，也不可说这条线索没有作用，至少说明，背后之人一定也在校园的师生群中！

“或者，我们可以继续审讯李瑞，只要我们加以诱迫，我就不信攻不破一个大学生的心理防线。”慕容钰还是不愿意就这样释放一个杀人嫌疑犯，无论出发点是为了什么，凶手就该受到法律制裁，而不是逍遥法外，哪怕只是短暂，他也不乐意见到。

“按我说，我们的注意力不应该只放在李瑞身上，白雪和何潇雨也有嫌疑，比起李瑞，这两人更值得关注，尤其是何潇雨，别忘记了，王鹏就是在昨晚被他残忍杀害，还有周成，到现在还在昏迷中。”显然，吴凯迅还是不甘心何潇雨就这样被轻易忽略。

“我从来没有说过何潇雨是无辜的，但也不能仅凭片面之词就判定一个人死罪，王鹏究竟是不是被何潇雨杀害，还需要等待周成清醒后确认，所以，不要太早下定论。而且，相对而言，李瑞这个突破口更容易攻破。”对于吴凯迅，吴凯霜似乎愈发失望，当即，神情一冷，沉声道：“我开始怀疑提拔你是否正确，至少，现在的你，离我预想越来越远，反观慕容钰，作为一个新人，处事冷静，不会带着个人情绪处理案件。”

这句话不可谓之不重！尤其是在慕容钰面前被心上人这般数落，吴凯迅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感觉到气氛愈发僵硬，贾梓兮连忙转移话题说：“那队长的意思呢？”

深深吸了口气，吴凯霜压下心头的怒意，沉声道：“其实我也想过诱迫审讯李瑞，但深思后总觉得不妥，从一连串不留痕迹的作案手法来说，凶手必然是个智慧超群，心狠冷静之辈。这样的人，选择的搭档必然也不是常人，虽说李瑞只是一名大学生，但也不能排除此人心机过人，被捕，说不准也是故意留下的诱饵，试想，既然青铜匕首这般宝贵，值得他接二连三杀害这些知情者，又怎么可能突然被别人捷足先登？因此，青铜匕首很有可能还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