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一天,太阳还是一如往日的炙烤着大地,南京军区内,一位短发青年,看着训练场上一个个挥汗如雨的士兵,眼中满是不舍。
他叫刘俊东,是普宁人士,今年二十岁,十八岁高中毕业当兵。当初毕业当兵之时,听说他要当兵,村里人满是不解。
“高中毕业了,不考大学,当什么兵啊。”
刘俊东却有着自己的想法,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许多事情的,之所以当兵,不仅是想体验军旅生涯,更是要锻炼自己,在他眼中,自己即便考上一流大学,在农村父母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前提下,倒不如不去浪费四年。
事实上,农村的大学生,结果也是大致如此。
转眼间,已是两年过去了……
退伍的日子到了,昨天晚上,一起退休的兄弟们聚在一起,先是喝酒,不知道这五六人喝了多少箱酒,然后便是唱歌,ktv里,整个大厅都听到几人在包房里嚎叫中带着哭腔的神声音,归根结底,还是对军营的不舍。
第二天,刘俊东又来到曾经训练的操场,想要将这里的一切刻在脑子里,事实上,这里的一切,却早已使刘俊东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刘俊东,走吧。”不远处的一位胖汉,一米八多的身高,很是魁梧。
这人叫刘爽,他跟刘俊东一起报名参军,被分配到道一个军区一个班里,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普宁人士。
自然,军营之中,两人便是情如兄弟。
“走吧……”
刘俊东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以后确实再也闻不到了。
昨晚上还在一起的其他兄弟,却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到,再见到时,也不知各自怎么样,是否还认识……
一路之上,先是大巴,然后火车,然后再是大巴,经过两天的奔波,终于是到了普宁。
一路之上,各种烦闷,一项爱说笑的刘爽也是不吭一声……
普宁市是黄河下游的一个小城,在半岛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说的准确点,便是一县级市,一个没有矿产,没有国企,没有著名旅游景点的县级市。两人需要下火车之后,再是一个半小时的短途客运,才到了普宁市的市中心。
一条步行街,一座百货大楼,一座公园,一片小型批发市场,便是普宁市的市中心了。下了客车,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阴霾一扫而空。
“东哥,嘿嘿,终于回来了,走,我请你到我家喝酒去。”刘爽心情大好,回家的感觉自然是无比欣喜。刘俊东比刘爽长三个月,这刘爽便是叫刘俊东一声东哥了。而刘爽的家,便是在这市中心的批发市场上,做着批发山寨手机的声音,再便宜的手机,他家也有。
此时已是傍晚,到西岭镇的客运已是没有,于是,刘俊东便是跟着刘爽去了。
走了十几分钟,便是那普宁市的批发市场了,门口摆放着市场里居民的垃圾,很是脏乱,刘俊东邹了邹眉,刘爽却是见怪不怪。
走进批发市场,市场内的商户纷纷关门,斑驳的铁窗透出昏暗的灯光,已是傍晚,没有什么客人上门了。刘俊东两人正行走着,忽然前面围满了人群,人群中不时传来哀嚎之声。想来,也是现在随处可见的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的纠纷。 刘爽正与刘俊东谈笑着,两人听到哀嚎声,便是向着人群望去。
“不给钱,不给钱就别想走……”人群中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两人走上前去,拨开人群,地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旁边几个中年男子正盯着他。
原来,这位男子不小心碰了那三名男子的桑塔纳,把车位部分蹭掉一大块漆,便要那人赔两千块钱。只是漆掉了而已,又是桑塔纳。两千块钱,哪里用的了。
再看那三名男子的身上,为首的那人大金链子脖子上挂着,戴着墨镜,黑色上衣卷起,露出大半个啤酒肚,剩下两人身上则是乌黑一片,也不知纹的是阿猫阿狗。
曾经有句老话,叫“普宁不打黑”!实际上,这种贫困的城市,即便想打黑,也是困难的很。刘俊东当时便是气从心起,地上那个无助的老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刘俊东怒从心起,立马就要上前,刘爽一把将他拉住。
“这种事,说不清的,少管闲事……”
……
当天晚上,刘爽家中父母正宴请他们的商户,两人便是将行李放下,去吃大排档了。夏天,大多数人的纳凉去处,莫过于来上一杯凉啤酒了,坐在大排档里聊天了。这大排档专在夜晚开,生意也是红火,虽然价格不贵,但是却暴利的很。
几杯啤酒下肚,暑气顿消!
“东哥,想过以后干什么吗?”刘爽一边吃着串子,一边问道。
“哎……”刘俊东轻叹一声,喝一口酒,说道:“正愁着呢,你呢,说说你的打算。”
“我……我还能咋地,帮父母生意呗……做个保安也行。”刘爽到是很想的开。
刘俊东笑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省吃俭用,也攒不下几个钱,做些小本生意,总怕赔本,一来二去,日子便是时间年没有起色。可是!自己以后做什么呢。 打工……创业……可是又全无头绪,二十好几的人了,以后可是咋办!
正这般想着,刘爽似乎看出刘俊东的心事。
“东哥,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么,以后再差能差到哪去,饿不死就行。”刘俊东噗嗤一声笑了,这小子到是真想的开。
“东哥,在军营里憋了那么长时间,要不咱今晚去玩玩。”
“你小子只会这个。”刘俊东自然知道刘爽说的玩玩指的是什么。
“东哥,去不去啊。”
“不去……”
“东哥,去吧,那么长时间了,你看那……”
刘爽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个桌位,那里,几位膀大腰圆的光头汉子正在喷云吐雾。
刘爽看的自然不是这个,是坐在中间那位纹着鲤鱼的男子腿上的女人,那女人许是三十多岁,只因为脸上擦了极厚的粉,头上烫着头发,染着火红色,身上则是一件粉红的类似睡衣的衣服。
“不怎么好看。”刘俊东看了一眼,很是不屑。
“身材好呗。”刘爽却是看的起劲。
“臭小子……”看什么呢。